“走,上车吧。”颜赢突然说,声音有些哑。
明汐坐在颜赢的车里,车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但车内却暖融融的。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叹:“以前总是挤公交,或者心疼打车费,现在终于不用再担心这些了。”
颜赢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笑着说:“以后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害,什么吃苦呀。不过,我会补贴你油钱的。”
“你这是什么话,我买得起车就加得起油。”颜赢拍了一下明汐的脑门。
说完,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又落在明汐那件短棉服上,袖口微微泛白,领口也有些松垮。他皱了皱眉,心里暗暗记下。
晚上回到家后,颜赢立刻拨通了白越泽的电话。
“喂,老白,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
电话那头传来白越泽懒洋洋的声音:“哟,颜兄,什么事儿这么急?”
“阿姨之前不是做过女装批发生意吗?我想托她帮忙买件羽绒服,要质量好的,长款,保暖。”
白越泽笑了:“给明汐买的?”
“嗯。”颜赢顿了顿,又补充道,“元旦前能拿到吗?”
“这么急?”
“嗯,想元旦送她。”
白越泽了然,爽快地答应下来:“行,包在我妈身上,她眼光毒,肯定给你挑件好的。”
颜赢松了口气,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元旦当天,明汐放假,早早地来到颜赢单位楼下等他下班。她站在疾控中心门口,裹紧自己的棉服,呵出的白气在冷风中飘散。
手机突然响了,是颜赢打来的。
“喂?你下班了吗?”明汐笑着问。
“快了,还有最后一点表格要填。”颜赢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对了,你去后备箱拿个东西。”
“后备箱?”明汐一愣。
“嗯,我远程开锁了,你去看看。”
明汐好奇地走到车旁,后备箱缓缓弹开,一个精致的礼盒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捧出来,掀开盒盖——一件雪白的长款羽绒服叠得整整齐齐,大毛领柔软蓬松,摸上去温暖又舒适。
“这……?”明汐惊喜地抬头,目光搜寻着颜赢的身影。
电话里,颜赢的声音温柔又得意:“喜欢吗?”
“喜欢!”明汐忍不住笑出声,抱着羽绒服冲楼上使劲挥手,“你快下来!”
“马上!”颜赢笑着挂断电话,飞速敲完最后几个字,保存文档,抓起外套就往楼下跑。
明汐站在车旁,迫不及待地把羽绒服穿上身。衣服很轻,却意外地暖和,毛领贴着脖颈,柔软得像被拥抱住一样。
她低头摸了摸袖口,发现内衬还绣着一行小字——“to my Sunshine”。
她的心猛地一跳,眼眶微微发热。
这时,疾控中心的大门被推开,颜赢快步跑了出来,呼吸间还带着微微的白气。
“怎么样?合身吗?”他站定在她面前,眼睛亮亮的。
明汐没说话,直接扑进他怀里,羽绒服蓬松的质感让两人之间的拥抱变得格外温暖。
“谢谢。”她闷在他胸口小声说。
颜赢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以后冬天不会再冷了。”
明汐抬起头,眼睛弯成月牙:“那以后我每天都穿这件。”
“好。”颜赢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新年快乐。”
寒风依旧凛冽,但此刻,他们谁都不觉得冷。
——
冬日傍晚,暮色早早笼罩了城市。颜赢站在“老地方“烧烤店门口,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凝结又消散。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距离约定的六点还有十分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是和明汐的聊天界面——她刚刚发来消息说要在图书馆复习,让他别等她吃晚饭。
“哟,这不是颜大忙人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颜赢转身,看到白越泽双手插兜站在路灯下,嘴角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痞笑。他穿着件黑色皮夹克,领口随意地敞着,似乎完全不觉得冷。三个月不见,他头发剪短了些,显得更加精神。
“少来这套。”颜赢笑着迎上去,两人默契地碰了碰拳头,“我让老板给留了咱们的老位置,进去吧。”
两人直接走到了那张常坐的餐桌。颜赢脱掉羽绒服挂好,露出里面明汐给他挑的深蓝色毛衣。他注意到白越泽的目光在那件羽绒服上停留了一秒。
“谢了,那衣服明汐很喜欢。”颜赢主动提起,“要不是你帮忙,我还不会给女生挑衣服呢!”
白越泽给自己倒了杯茶,热气氤氲中他的表情看不真切:“所以这就是你三个月来第一次主动约我的原因?一件羽绒服?”
茶水溅了一点在桌面上。颜赢突然意识到,这是白越泽生气的小动作——他向来擅长用玩笑掩饰真实情绪。
“我......”颜赢语塞,愧疚感突然涌上来。他想起过去的十几年里,无论是白越泽有没有要紧的事,还是他累不累,对方总是随叫随到。而现在自己谈了恋爱,却把兄弟忘得一干二净。
“对不住啊,兄弟,”颜赢诚恳地说,“是我疏忽了。”
白越泽摆摆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开玩笑的。谈恋爱嘛,都这样。”他端起茶杯,“祝你和明汐幸福。”
这祝福听起来莫名有些苦涩。颜赢皱起眉,正想说什么,服务员拿来菜单,两人点了一些羊肉串和菜卷,“老白,给你点了啊,炒方便面。”颜赢冲白越泽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出来吃饭,向来不喝酒不抽烟,颜赢照例从柜台拿出了一瓶大窑嘉宾来喝。
饮品、菜品上齐后,气氛渐渐热络起来。颜赢讲起和明汐相识的经过,白越泽则分享家里生意的新进展。
吃了几口,颜赢发现好友的眼神开始飘忽,手指不停转动着面前的小瓶盖。
“老白,你有心事。”颜赢直接问道。多年的交情让他能轻易看穿白越泽的伪装。
白越泽沉默了一会儿,拿起一根羊肉串咬了一口:“她回来了。”
“谁?”颜赢一时没反应过来。
“华朵。”白越泽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颜赢的筷子停在半空。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她是颜赢和白越泽共同的发小,更是白越泽暗恋了整整十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