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几道身影穿梭在夜空之中。
来到郊外的一处庄子。
秦染几人身穿黑袍,来到庄子外。
暮山敲了敲门,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将门打开。
“姑娘还真是守时。”
秦染笑了笑:“跟婆婆约好了时间,我自不会失约。”
她深夜来此要见的人,正是前几日刚刚见过的牙婆。
“姑娘里面请。”
秦染走进庄子,目光向四周看了看,林婆婆笑了笑:“让姑娘见笑了,庄子许久未打扫过,脏乱的很。”
“无妨,这庄子的设计倒是有几分精妙之处。”
林婆婆闻言,倒茶的手一顿:“老身倒是在明白人面前耍大刀了,没想到姑娘一眼便看穿了。”
暮山几人闻言,不禁有些愣怔,主子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姑娘,您那日让侍卫递来的话可是真的?”
秦染点点头:“不知婆婆意下如何?”
“若真如姑娘所言,老身愿鼎力相助。”林婆婆神色有些激动,压抑着内心的喜悦,低声说道:“不过做这件事,需要些许银子,而且这件事想要做成,可不是一朝一夕的。”
“银子的事情,我来解决就好。”秦染拿出四万两银票放在桌子上,这是她手中所有的现银:“后面若是不够,再跟我说。”
林婆婆看见那些银票,眼睛亮了亮。
“您需问清楚,他们是否自愿,若不是心甘情愿,万万不能强迫。”秦染轻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只是给他们一个不一样的选择,若他们不愿,便是强迫也强迫不来。”
“姑娘放心,这件事老身心中有数,只是能教授本领的人怕是不好寻。”提起这件事,林婆婆有些发愁:“而且这些人资质平平,想要达到姑娘的要求,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她笑着看向林婆婆:“这院子的布局虽然简单,但是关窍不少,婆婆费了些许心思,婆婆既是一个擅长五行八卦的高手,想来身边的能人应不少。”
“没想到竟被姑娘看穿了,老身卖弄了,还望姑娘莫要笑话才是。”
“婆婆不应妄自菲薄,我只是略懂而已,谈不上精通,能看明白一二,若说卖弄,婆婆自谦了。”秦染笑了笑:“婆婆这么说,可是应下了?”
“承蒙姑娘信任,那老身便托大接下这个活计了。”林婆婆拜了拜:“老身替这里所有人感谢姑娘大恩!”
“婆婆不必如此客气,我收留他们也不是没有私心,我需要一个势力,真正属于我的势力,若他们愿意,或许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若他们不愿,便还了身契让他们离开,我身边不需要不忠之人。”
“是,老身明白。”林婆婆的眼神落在秦染身上,目光如炬:“有一事,老身想问问姑娘。”
“婆婆请说。”
“姑娘为何会信任我这个老婆子?”
秦染笑了笑:“婆婆,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那日我来采买下人,婆婆的话,我至今记忆犹新,我不是没见过其他的牙婆,更知道他们的手段,在其他牙婆眼中,被买卖交易的人还不如畜生,能卖出多少银子是那些人唯一价值所在,但是您那日说了,这些个下人都是苦命之人,话里话外都在拜托我多多照顾宽宥,您这样的人定是心地善良之人,做这样的买卖却不失本心,我自会信任,我愿交付真心,希望婆婆也能坦诚相待。”
林婆婆闻言,眼睛微微湿润,脸上扬起一抹真心的笑意,她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低声说道:“其实,我在幼时,也经历了被家人卖掉,正因如此,我对他们的遭遇能够感同身受,被人当做个物件一般,标上银子,任人挑选,卖到主家后任人打骂,生死都不能自己做主的感觉,老身这一辈子都不能忘却,我做这个行当之时,与姑娘所想所盼一模一样,想组建一方势力,让所有被买卖交易之人有庇护之所,但愿望都是美好的,老身终究成了自己最为厌恶之人,若姑娘能圆了老身的遗憾,老身便会舍了这条命,也愿意助姑娘一臂之力。”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秦染轻声说道:“不过我要做的,与婆婆所想,也有些出入。”她站起身,行至窗边,看着隐在云雾中的月亮,低声说道:“想要在这个世上活下去,寻人庇护是最愚蠢的做法,我这里不是庇护所,想要跟在我身边,就必须有自身的能力和价值,更要知道什么是忠心,我这里不养闲人,但是只要跟在我身边,吃饱穿暖自不必说,我定会给他足够的尊严和体面。”
“是,老身明白,活到我这个岁数,若连这些都看不清楚,那就真是愚蠢至极了。”她拱手说道:“若能跟着姑娘,我们必定为姑娘马首是瞻,从今儿起,您便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子。”
从林婆婆的院子出来,暮山暮水走在她身后。
“小姐。”暮水挠挠头,不解地问:“属下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小姐,您是宫主的弟子,也是逍遥宫未来的宫主,只要有逍遥宫在一日,便不会有任何人敢算计您,您为何还要组建新的势力?而且那些人的出身···”
“出身如何?”秦染脸上噙着笑意问道。
“属下等自小便出生在逍遥宫,所见之人皆是能人异士,武功奇绝,属下等自小便跟在他们身后习武,然而那些个普通百姓的孩子,如何能习武?”
“从小习武自然重要,但是···”她瞥了暮水一眼:“谁说半路不能习武?我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而且人的潜能唯有在被逼至绝境之时才会真的爆发出来,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而且,谁告诉你,他们必须是武林高手?”秦染唇角微勾:“匹夫之勇何足挂齿?”话落,她便飞身离开。
暮水眨眨眼,转头对暮山说道:“我觉得最后那句话,小姐就是说给我听的。”
暮山瞥了他一眼:“把感觉去掉。”
“还是不是兄弟了?怎么还落井下石呢!”暮水瞪了他一眼:“我觉得小姐说的应该是暮青暮白,匹夫之勇,所以只能去教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