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这是…… 什么?”
“内维尔。”
最近华生和内维尔很少有联系。所以,为了避免华生因见面稀少而产生怀疑,艾萨克·阿德勒答应了今天和她见面的请求,并乔装成内维尔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你说说…… 在你看来这像什么?”
“嗯,这个嘛……”
他不禁疑惑地歪着头,茫然地盯着散落在办公室地板上的鲜花和蜡烛。
“这是……”
从门口到华生坐的地方,有一条由蜡烛铺成的长长的通道连接着两点。在通道的尽头,地上摆着一个用鲜花拼成的巨大爱心。
只要对浪漫或庆祝活动稍有了解的人,都会立刻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也许是在为某位同事医生准备生日派对?”
“……”
“不是吗?”
遗憾的是,阿德勒这辈子从未经历过正常的求婚或表白,此时只能带着灿烂天真的笑容问出这么荒谬的问题。
“……”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一直都是这样……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都没变。”
华生看着在沉默中天真歪着头的未婚夫,摇了摇头,叹着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总是后知后觉,缺乏常识,不管我给你多少明显的暗示,你总是带着你那标志性的天真欢快的笑容握住我的手……”
“……?”
“我还以为你最近有点长进了,但你还是老样子,内维尔。”
她叹着气说完这些话,穿过自己费了好大劲、手法生疏地布置的装饰,走向站在面前的爱人。
“…… 这就是我爱你的原因。”
“呃,嗯……”
当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时,阿德勒终于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状况,顿时全身大汗淋漓。
“什么?你也打算送结婚戒指吗?”
“这…… 我是说……”
“哎呀,那我可太无耻了。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个精英医生,你知道的。”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瑞秋·华生已经走到他面前,缓缓单膝跪地,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爱意与坚定。
“…… 我至少能自己养活你。”
看到瑞秋·华生手中盒子里闪闪发光、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钻戒,阿德勒的大脑一片空白。
“没必要再像以前那样做危险的工作了,内维尔。”
“……”
“你就安心当家庭主夫就好,什么都不用做。我会处理好一切……”
然而,不知她是否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波澜,华生一边说着,一边从盒子里拿出戒指,就要往他手指上戴。
“我已经看好几处房子了。结婚后我们不能再住寄宿公寓了,对吧?伦敦郊区的一座宅邸很可能会成为我们的新婚之家。当然,房子由我来买,你只要人到就行。”
“呃……”
“我们已经订婚了,所以结婚手续会很简单。只要出示你手背上的这个印记……”
她一边喃喃说着,一边抚摸着他的手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
“……”
下一刻,她的目光变得极其冰冷。
“内维尔……”
“怎么了,瑞秋?”
“…… 这是什么?”
被她突然的态度转变吓了一跳,阿德勒一脸困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这是什么,内维尔?”
“……”
华生的手碰到他手上的某个特定位置时,几个月前刻下的订婚印记慢慢浮现出来—— 它已被破坏,呈现出灰暗的色调,完全暴露在眼前。
“啊……”
阿德勒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想起这个印记在他们订婚后的第二天就被莫里亚蒂教授无情地毁掉了。
“……”
与此同时,华生表情凝重,一言不发地盯着这个被毁的印记看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咔哒……
没过多久,她拿出自己心爱的手枪,默默地开始往里面装子弹。
“等等,听我说……”
“就待在这儿,内维尔。很快就结束了。”
“等等!!”
当她眼神疯狂,就要走出房间时,慌乱的阿德勒迅速抓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
“…… 为什么?”
“我有件事要向你坦白。”
阿德勒犹豫了一瞬,最终直视着华生的眼睛开口说道。
“我一直对你隐瞒了一个秘密。”
“…… 秘密?”
“我本打算一直瞒着,但现在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了。”
听到他的话,华生默默地转过头看着阿德勒,目光沉稳而不动。
【伦敦淑女】
- 描述:与华生完成一场假结婚。(第一章已完成)
- 进度:???
就在这时,一条系统消息出现在阿德勒眼前。
– 如果你不完成任务,将会导致坏结局。
– 你能接受吗?
“…… 哈。”
阿德勒挥走这条消息,表情相当冷漠,在心里暗自嘀咕。
‘完成任务之后又怎样呢?’
也就是说……
‘我死后,华生会怎样?这个嫁给我并全身心投入感情的女人会怎样?’
半透明的窗口没有再显示任何信息,一片寂静。
‘…… 既然我注定会迎来坏结局,完不完成这个任务真的重要吗?’
阿德勒再次冷冷地推开窗口,瞥了一眼在空中翻转的系统窗口,然后将目光重新投向华生。
‘是时候结束这场欺骗了。’
– 你真的打算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 你可能会当场被杀。
系统消息又翻转回正常状态,急忙飞到他面前,用血红的字体警告道。
‘…… 我有计划,别担心。’
说完这句话,阿德勒彻底屏蔽了消息,看着一脸困惑的华生,惆怅地轻声说道。
“说实话,你难道没注意到吗?”
“…… 什么?”
“我一直藏着个秘密。”
“……”
接着,沉默片刻后,华生开口了。
“每次到关键时候,我都联系不上你。而且你也不经常联系我,你的脸色还越来越苍白……”
“……”
“你一直都充满了神秘感。”
华生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怨恨和悲伤,然后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我之间的爱是真实的,不是吗?”
“……”
“所以我可以接受任何事。”
听到这些话,阿德勒的目光动摇了,华生又略带俏皮地补充道。
“除非最后发现你是艾萨克·阿德勒假扮的。”
“……”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会无法接受,当场开枪打死你。”
察觉到她俏皮语气下隐藏的真实意图和威胁,阿德勒不禁打了个寒颤,垂着眼眸喃喃说道。
“不是那样…… 但我有不能接受你求婚的理由。”
“告诉我。我听了再做判断。”
“你会后悔的。你还想知道吗?”
“没关系,说吧。”
华生急切地凑近,催促阿德勒回答,最后,阿德勒深深叹了口气,开始说道。
“希望你能原谅我。”
房间里开始弥漫着紧张的沉默,阿德勒平静的声音在这压抑的寂静中轻轻回荡。
“…… 事实上,我是受莫里亚蒂教授的命令来引诱你的。”
阿德勒低声说着,瞥了一眼静静低头看着他的华生,继续说道。
“从你的搭档夏洛特·福尔摩斯那里,你肯定听说过简·莫里亚蒂教授是怎样一个人。”
“……”
“至于我的真实身份—— 我是教授的心腹,追随她已久。”
此刻,瑞秋·华生黑着眼睛俯视着他,他和她之间的身高差距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显。
“到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简·莫里亚蒂教授最大的敌人是夏洛特·福尔摩斯,而你是她的助手兼搭档,瑞秋·华生。教授的心腹接近你,原因应该很清楚了。”
“……”
“…… 我的任务是引诱你,让你和夏洛特分开。”
在紧张的气氛中,阿德勒避开华生的目光,声音细小而犹豫地喃喃说道。
“并逐渐腐蚀你,最终让你受控于教授。”
说到这里,阿德勒停顿了一下喘口气,最后深深叹了口气,与她对视。
“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们之间的爱是个谎言。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一切都只是我单方面的欺骗。”
——颤抖……
“现在你知道了,我们结束这段关系吧。”
看到他目光中的真诚,华生的手开始剧烈颤抖。就在这时,阿德勒轻轻转过头,声音冰冷而无情地低语。
“你所爱的内维尔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当他朝房间门口走去时,阿德勒用低沉压抑的声音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 就把这当作一场仲夏夜之梦吧。”
“我不明白。”
然而,就在他即将转动门把手时,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
“如果这是你的目的,你不是就快成功了吗?”
“……”
“为什么在即将完成任务的时候说出真相?”
阿德勒仍然握着门把手,露出一丝苦笑,开口回答。
“我不能再单方面欺骗你了。”
“为什么?”
“…… 这是个非常简单又幼稚的故事。”
接着,从他的唇边流出悲伤的低语。
“一个俗套的…… 一个始于欺骗和谎言的关系,最终却变得真诚的幼稚故事。”
“啊……”
华生喃喃道,像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他话中的含义,仿佛被锤子击中了后脑勺。
“仔细想想,几个月前你的态度突然变了……”
“…… 瑞秋·华生。”
阿德勒转过身,对她露出一个黯淡的微笑。
“我不能再欺骗你了。”
“内维尔……”
“所以我不能再维持这段关系了。”
听到他的话,她颤抖的手停了下来,变得一动不动;她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仿佛不能再更阴沉了。
“我属于教授。既然这份欺骗已经变成了真心,我就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
“……”
“别费心找我了。过不了几天,我可能就像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沐浴在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中的阿德勒的身影,微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瑞秋·华生。”
静静地观察了她一会儿后,阿德勒再次转过头,开始向他的爱人真诚道别。
“试着少赌点钱,好吗?”
他转身时的脸上带着一种奇特的情感。尽管他不再需要表演,但还是忍不住流露出那些复杂的情绪。
“…… 我很享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然而,下一刻,他轻轻摇了摇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再次握住门把手,阿德勒默默地转动它打开门。
——
——咔哒,咔哒……
“嗯?”
然而,不知为何,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转动,门都打不开。
“怎么打不开……”
阿德勒一脸困惑,继续转动门把手,但毫无用处。很快,他注意到一个影子落在自己身上,慢慢地抬起头。
“嗯?”
“……”
瑞秋·华生不知何时悄悄从他身后走近,右手按在门上,阻止门打开,静静地俯视着他。
“…… 瑞秋?”
就在阿德勒的身体对那无比熟悉的阴沉目光自然而然地做出反应时,一条系统消息缓缓出现在他眼前。
我还是分不清你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
下一刻,阿德勒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视野突然翻转了180度。
“什么!?”
他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自己现在躺在地板上。他的身体被瑞秋·华生压住,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说话。
——沙沙……
“嗯?”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华生—— 静静地凝视着被压住的他—— 突然脱掉上衣,露出苍白光滑的肌肤。她这突兀又荒唐的举动让阿德勒的表情变得既困惑又茫然。
- 你行动的时候怎么从不考虑被反杀的可能性呢?
“…… 啊?”
就在这时,系统贴心地模糊了华生的上半身,同时发了条消息,仿佛在表达同情……
——咔哒……
阿德勒的皮带被瑞秋·华生粗暴地解开,掉落在地上。
——
“真奇怪。”
与此同时,在那个时候……
“爸爸说他去洗手间了。”
塞莱斯特娅·莫兰一直静静地站在华生办公室的正前方,表情冷漠地自言自语。
“那他为什么现在又在制造新继母?”
“…… 确实。”
这时,从她旁边传来一个平静而冰冷、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是谁?”
“…… 你唯一真正的继母。”
比预期更早从法庭回来的夏洛特·福尔摩斯回答道,然后静静地从莫兰身边走过,朝华生房间的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