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角警察局做完简单的笔录出来,巴黎午后的阳光依旧慵懒地洒在泛着青苔的石板路上,塞纳河的微风裹挟着咖啡与面包的香气拂过面颊。
“杨姐,我们现在回酒店吗?还是......继续逛?”钟浅浅小声问道。
其实她很想走,其实她不想留,觉得今天这趟“冒险”已经足够刺激她心跳加速一整天了。
可杨不凡却站在警察局门口,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仿佛刚才那场短暂的交锋只是热身运动。
她的目光扫过街道对面:公园里鸽子扑棱翅膀嬉戏,咖啡馆外露天座位上男女悠闲啜饮浓缩咖啡,远处行人匆匆而过,各色面孔交织成这座城市的流动画卷。
而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眸子里,此刻却燃起一种钟浅浅看不懂的光。
她眼珠子灵活地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猛地一拍钟浅浅的肩膀:
“这才哪儿到哪儿!大好时光,浪费在酒店多没意思!”
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蛊惑,“浅浅,想不想干点更刺激、更有意义的事?比逛街买东西带劲多了!”
钟浅浅看着杨不凡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好奇心又像小猫爪子一样挠着她:“什......什么更有意义的事?”
“嘿嘿~”杨不凡并没准备细说,而是神秘兮兮地道,“跟我走就对了。”
她是受到了那个冒充华国人的“小日子”的启发——既然他们能装华国人抹黑母国,那她为何不能反向操作?
钟浅浅:“......”
她张了张嘴,感觉这个“意义”可能和杨姐理解的有点偏差。
但不等她反对,杨不凡已经一把拉住她的手,兴致勃勃地朝着与酒店相反的方向,迈开了大步。
街边,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巴黎老城区斑驳的石板路上。
人行道本就不算洁净——烟头、落叶、被踩扁的口香糖零星点缀其间,而此刻,又添了一抹新的污迹。
一个穿着做旧皮夹克、头发油腻打绺的法国青年,懒洋洋地倚在早已废弃的红色电话亭旁,正和同伴高声谈笑。
他叼着半截没点着的烟,唾沫横飞,讲到得意处,竟“呸”地一声,一口浓黄黏痰毫无顾忌地啐在脚边的地砖上。
周围几个路人皱了皱眉,却无人出声。
然而,这一幕,恰好落进了杨不凡的眼中。
她原本正拉着钟浅浅慢悠悠地走在街对面,此刻脚步一顿,眼神骤然一凛。
“你在这儿等我。”她低声对钟浅浅说,语气不容置疑。
话音未落,人已穿过车流稀疏的街道,几步便站定在那青年面前,挡住了他继续前行的路。
“Excusez-moi, monsieur.(打扰一下,先生。)”
杨不凡用法语喊完之后,又切换成字正腔圆的日语,语调带着几分刻意夸张的“义正辞严”:
“それは私たち日本では、とても失礼なことです!(这种行为,在我们小日子是非常失礼的!)”
青年显然没听懂日语,但从她指着地面的手势、紧蹙的眉头和略带责备的眼神中,瞬间明白了——这个亚洲女人,是在指责他随地吐痰。
他非但不羞愧,反而嗤笑一声,撇了撇嘴,用带着浓重巴黎口音的法语嘟囔道:
“qu’est-ce que tu veux ? c’est pas tes affaires !(你想干嘛?关你什么事!)”
说着,竟当着她的面又“呸”地一声,朝同一块地砖上再吐了一口。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围观人群中有老人摇头,有游客侧目,却无人敢上前。
杨不凡却笑了。
她脚下微动,身形一闪,再次精准地挡住青年欲绕行的去路。与此同时,右手早已握紧成拳挥出——
对着青年那鼓起的腮帮子冷不丁“邦!邦!”就是两拳!
“呃啊——!”
青年惨叫出声,口水混着一丝血丝喷溅而出,整个人踉跄后退,捂着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与剧痛。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亚洲女人,出手竟如此狠准快!
而杨不凡打完,立刻后撤一步,挺直腰板,深吸一口气,用法语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地高喊:
“La lutte contre la délinquance est l’affaire de tous!(打击违法乱纪人人有责!)”
紧接着,她转向目瞪口呆的路人,迅速补上一句,“Ne me Remerciez pas trop, je suis fier d’être japonais!(不要太感谢我,我是骄傲的小日子!)”
话音未落,她人已跑远,一把拽住远处早已石化般的钟浅浅,转身便扎进熙攘人流。
只留下那青年捂着肿胀发烫的脸颊,在原地跳脚怒骂:
“Foutu Japonaise !(该死的日本女人!)”。
钟浅浅被拉着狂奔,回头看到青年气急败坏的样子,又看看杨不凡一脸“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淡定,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
这就是杨姐说的“有意义”的事?!
这确实就是!
相对僻静的小巷口,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背对街道,裤链大开,正对着斑驳的墙角“自然灌溉”,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杨不凡脚步一顿,她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觉得这就是“执法”的绝佳时机。
她轻轻一拉钟浅浅的袖子,压低声音:“躲柱子后面,别出声。”
钟浅浅立刻缩到巷口,只露出一双惊疑不定的眼睛。
就在那男人慢悠悠拉上拉链、系好皮带、转身准备晃晃悠悠离开的刹那——
“おい!あなた!(喂!你!)”
一声清亮又带着怒意的日语骤然炸响。
男人浑身一激灵,酒意瞬间散了三分。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形纤细却目光如炬的亚洲女子站在三步之外,手指直指他刚刚“作案”的墙角,厉声道:
“ここはトイレじゃない!耻を知りなさい!(这里不是厕所!知耻吧!)”
醉汉先是一愣,随即看清对方是个女人,顿时恼羞成怒,酒精冲上头顶,他粗声骂道:
“Va te faire foutre !(滚开!关你屁事!)”
他抡起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一身酒臭朝杨不凡推搡而来。
然而,他的拳头只挥到了空气。
杨不凡侧身避过,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紧接着左手握拳——
上去冷不丁“邦!邦!”就是两下,精准击打在他肩胛骨下方。
“嗷——!”
醉汉惨叫一声,半边身子如遭电击,酸麻剧痛从肩背直窜脊椎。
他踉跄跪地,冷汗涔涔,酒意全无。
“......La responsabilité de tous!(人人有责!)”
杨不凡再次切换回法语高喊熟悉的话语。
她毫不恋战,转身朝巷口招手:“浅浅,走!”
两人迅速撤离现场。
跑出十余米,杨不凡忽然停下,回头望了一眼那仍蜷缩在地、痛苦呻吟的男人,不忘用法语再高喊一句:
“Vous faire découvrir la justice japonaise!(让你见识见识小日子的正义!)”
话音落,人已拐入另一条街巷,只留下醉汉捂着肩膀,在巴黎午后的寂静中,一边咒骂,一边怀疑人生。
露天广场上,阳光正烈,水果摊前人声鼎沸。
一位白发老太太戴着草帽,正弯腰仔细挑选橙子,浑然不觉一只手正悄然逼近。
她脚边那只鼓鼓囊囊的帆布手提包,成了某个眼神飘忽的吉普赛少年的目标。
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衣衫破旧却动作老练,像一条滑溜的泥鳅,在人群缝隙中悄无声息地靠近。
他右手微曲,指尖几乎就要勾住包口拉链——只需一瞬,钱包便会消失无踪。
然而,就在他即将得手的刹那,一道身影如疾风掠至。
杨不凡几步跨过摊位间隙,在少年手指触到拉链的瞬间,五指如铁钳般死死扣住其手腕!
“Arrête !(住手!)”
这次她先用法语低喝一声,然后迅速切换成日语,对着吓得脸色发白的少年和闻声看过来的人群大声道:
“窃盗は犯罪だ!このような行为は许さない!(偷窃是犯罪!绝不允许这种行为!)”
她抓着少年手腕的手指用力一捏,少年疼得龇牙咧嘴。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冷不丁“邦!邦!”就两拳砸在少年的肩窝和上臂。
远处街角,几个同样衣着、神色警惕的男女已闻风而动,正快步朝这边聚拢。
杨不凡眼观六路,心知不能久留。她一把夺过老太太的手提包,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时,竟反手一抛——
包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砸进刚冲过来的吉普赛少年同伴怀里。
“Je suis juste japonais, juste pour vous sanctionner tous!(我是正义的小日子,就是来制裁你们所有人的!)”
老太太本想道谢,却突然发现手中一空,顿时脸色大变,操着浓重口音的法语高声咒骂:“mon sac ! Rendez-moi mon sac !”(我的包!把包还我!)
抢包不成反被打的少年一脸懵逼。
而他那些拿到包的同伴愣了一瞬,转身就跑。
混乱之中,杨不凡早已拉着钟浅浅闪入旁边的小巷,“深藏功与名”。
两人跑进一处相对安静的街区,脚步渐缓。
刚拐过一个街角,杨不凡忽然停住,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前方,两个穿着连帽衫、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正将一个背着相机的亚洲男孩堵在墙边,推搡间语气凶狠,显然不怀好意。
“又来活儿了!”她低声道,眼中闪过兴奋。
她让钟浅浅躲到一旁,自己则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就在其中一人伸手去抓男孩相机背带的瞬间,杨不凡一个滑步切入三人之间,左手格开那只脏手,右手握拳如锤——
冷不丁“邦!邦!”就是两下,精准地击打在两名混混的腹部。
“呃——!”
“咳啊!”
两人猝不及防,酸水直涌喉咙,弯腰干呕,连站都站不稳。
杨不凡趁机将吓呆的男孩拽到身后,转身面对痛苦蜷缩的混混,用日语厉声喝道:
“暴力は絶対に许さない!”(我要替天行道!)
喊完,只见刚刚还惊魂未定的男孩一脸惊喜地看着她,俨然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
杨不凡眼神就变了。
男孩激动道:“ありがとう!助かりました!”(谢谢!得救了!)
“最初、中国人かと思ってがっかりしたけど……まさか同胞だったとは!やっぱり日本人は违うね。支那人なら早逃げてるよ。”
(一开始还以为是中国人,差点失望死了……没想到竟是同胞!果然日本人就是不一样,要是支那人早就逃了。)
杨不凡眼神骤冷。
她二话不说,一把夺过男孩手中的单反相机,对着地上呻吟的混混就是“咔咔咔”连拍数张,同时用流利法语高喊:
“Regardez bien ! ce sont vos agresseurs ! Je vais les publier partout !”(看清楚!这才是施暴者!我要把照片发遍全网!)
然后,她更大声地高呼:“ce salaud de Fran?ais, laissez-vous voir la puissance de lEmpire du Japon!”(该死的法国佬,让你们见识一下大日子帝国的厉害!)
混混们本已畏惧退缩,此刻一听怒火“噌”地窜上头顶——
“Salaud de Japonais !”(该死的日本人!)
“on va te régler ton pte !”(老子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而杨不凡早已把相机塞回男孩手中,转身一溜烟消失在街角,只留下一句飘在风中的法语:
“bonne chance, mon ami japonais.”(祝你好运,我亲爱的日本朋友。)
独留他承受混混们的怒火。
如此这般,杨不凡化身“东京来的正义使者”,在巴黎街头上演一出出荒诞又解气的“执法秀”。
钟浅浅从最初的惊恐、尴尬,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忍不住偷偷为杨不凡的行为点赞。
她看着杨不凡在夕阳下轻快前行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自语:“杨姐这可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