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雨拿出几球荆棘摆在沙盘上,把金狄通往辽河镇的河边变得狭窄。然后,讲了自己的想法。并把自己刚刚在宋家庄做的试验效果,说给大家听。曹猎户也做着补充。
在他们的讲述中,夏伯远他们脸上的欣喜越来越多,也在不断地完善着这个计策。就这样,在大家的脑力风暴中,形成了一个诱敌深入、关门打狗的完美计策。
宋喜雨叮嘱着:“这水,完全可以用滚开的沸水。只要泼上去,也是瞬间成冰!”
夏伯远用赏识的目光看着眼前熠熠发光的小姑娘,脸上全是骄傲。他大方地说:“雨宝,如果这次你的这个锦囊妙计当真有效,我就给你一成的战利品!”
小财迷宋喜雨听了眼睛都笑弯了,但是还是很老成地叮嘱夏伯远:“我建议你还是把这个计策告诉睿王,这样的大事,还是得由睿王定夺。至于战利品,我谢谢你还想着我。不过,听说睿王领兵有方,你还是不要因为想帮我而违反军纪!”
屋内的几人听了宋喜雨的话,一开始是面面相觑。后来琢磨出味儿,都用了然加调侃的奇怪眼神看向夏伯远。
腊月二十三,辽河镇。老百姓都三五成群逛着集市。
大云国的过年,挺有仪式感。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所以即使日子过得再窘迫,临近过年,老百姓都会拿着自己挣的辛苦钱,到集市上买一买,哪怕是买一斤白面过年包一顿饺子呢!
家住辽河边青鱼村的杨老七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仓子、满子、谷子也来集市摆摊。三个儿子一个十八,一个十六,一个十五,腿长胳膊圆,继承了老杨家吃苦耐劳的好品质,昨天就去辽河破冰打鱼,捞上来十几条大鲤鱼。其中有一条还是难得一见的红鲤子,估计能卖个好价钱。爷四个心里充满了希望。
还没到集市呢,爷四个就觉得今天的官道上异常的繁忙,甚至都得靠着道边走。一辆辆马车马蹄哒哒,车厢里鼓鼓的,用苫布盖着,不停地运往江边。
爷四个侧着耳朵听着路人的议论。
“听说没有,睿王为了让老百姓过个好年,运来了好多的粮食!”
“是呀是呀,听说不但有糙米,还有精米白面。睿王真是心系百姓啊!”
“听说腊月二十六这天就发给老百姓,这已经运了两天了!”
“车上还有猪和羊呢,那大肥猪,脑袋这么大个,怕不是有二百斤还多!”
谷子越听越高兴:“爹,睿王这些好东西,能不能发咱家一份?”
杨老七叹了叹嗓:“如果真的发,保准有!就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说完,带头挑着担子赶往集市。
在和他擦身而过的马车上,宋喜雨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一个真真切切。她往差点冻僵的双手上哈着热气,说:“夏大人,你这造势很到位啊,我觉得不但辽河镇的老百姓知道你运来了大量的粮食和猪羊,金狄的探子也一定都知道了!”
刘三爷把自己的碳炉塞给宋喜雨,说:“就得让金狄的探子知道,否则,下面的游戏怎么玩?”
在靠近江边的驻军大营里,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已经垛成了山,上面用苫布盖得严严实实。睿王犒赏大家的猪也杀了,羊也宰了,炊事兵满头大汗施展着手艺,忙得汗流浃背。炊烟袅袅中,一阵又一阵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甚至飘到了辽河的另一侧。
金狄兵士的帐篷里,左贤王也就是金狄国王的三儿子扎和那正在暴跳如雷。他指着眼前的几个大都尉:“对岸吃肉,你们连汤都没有,看来漠北草原白养你们了!你们的骨气呢?你们的骁勇善战呢?咱们金狄自古以来,就是用拳头打天下,难道你们现在都拎不起刀了吗?”
左都尉莫藜拱了拱手:“贤王,大云国的人狡诈如狐,尤其是那个睿王夏伯远,战术诡计多端,防不胜防,我们也是怕这是一个诱敌的陷阱!”
扎和那狂妄大笑:“是啊,怕对方有陷阱,那就原地不动,让漠北的风雪把我们的士兵冻饿而死,对吗?杀光了牛,杀光了马,就等着长生天把我们收走,对吗?”
下面的几个大都尉无言以对。
扎和那狠狠一拳捶了下去:“既然对面腊月二十六就要给老百姓分粮分肉,那咱们事不宜迟,二十五的晚上,就来个夜袭,给他们来个寸草不留!”
“诺!”几个大都尉异口同声。
对岸,子时已过,一个个身穿黑衣的晏北士兵,都扛着一个个鼓鼓的大袋子,悄悄来到了辽河边。他们两人一组,解开袋子,把里面塞得满满的荆棘倒了出来。他们每一个人都戴着厚厚的特制的手套,把荆棘铺在左右江面上,只留出二十几米的一条通道。
荆棘布置完毕,所有的士兵撤走之后。宋喜雨瞬移到此地,她不住地朝着荆棘上面甩着灵泉水。瞬间,荆棘仿佛苏醒的千年老妖,不住地咯吱咯吱伸展着藤蔓,除了留出二十几米的通道,竟然长满了江面。它们粗壮的根系,穿过冰面,扎入江底。
红日初升,天光大亮。
金狄的哨兵一睁眼,看到江面上密密麻麻的荆棘,都傻了眼。他们走到荆棘面前,伸手触摸了一下,手指顿时被扎出几个小洞,鲜血流了出来。他看了看自己红肿蔓延的手掌,不由得“嘶嘶”地叫个不停。
扎和那听到了士兵的禀告,带着手下的几员大将也来到了冰面上。
只见灰黑色的荆棘,仿佛一堆一堆的刺猬,从晏北那边,一直铺到了金狄这边。这荆棘来得怪异,有一人多高。莫藜用大刀狠狠砍下,只是掉了一点枝条。
莫藜不安地看着扎和那:“贤王,这是不是睿王搞的鬼?”
扎和那沉吟半晌:“我觉得不像。你看这荆棘都扎破冰层了,睿王再厉害,有这样神奇的力量吗?好在明天晚上我们突袭之后,有了这荆棘作为天然的屏障,睿王的大军如果想追击我们,那也是鞭长莫及!说不定,这从天而降的荆棘,就是长生天对我们金狄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