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出生在一个小县城的普通家庭中,父母都是第一代进城,但是精明能干,在各自的岗位上都很快做到了小领导。
王言童年时表现得并不聪明,学会说话,学会拼音,学会写字都比同龄人更慢一些,因此父母对王言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平安快乐就好。
为了给他更好的条件,父母都选择了投身工作,王言的童年一直由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轮流进城来带。
直到上了小学,王言的人生发生了转折,因为他遇到了一个足够恶劣的班主任。
因为父母都是第一代进城,又忙于工作,加上对王言没有成绩要求,没有提前打听学校里的门道。
他们不知道分配到的班主任是视财如命的主,想在她班里上学就要送五百起步的礼。
因为没有送礼,王言被班主任刻意孤立针对。
他会因为提问被指责没听课扔出课堂,会因为找书慢了被扔到教室最后罚站一天,会被要求在讲台前整节课整节课的蹲着,不准膝盖和屁股着地,否则就要挨板子。
班会上他会被屡次点名和他关系好的同学会被连带的辱骂。
班主任会故意挑拨他和同学的关系,而不管他打谁还是谁打他,被罚的永远是他。
有时候他和其他同学出了小矛盾的时候,会故意让他们在所有同学面前互相拧耳朵或者拧脸,直到都哭的不成样子才能停下,从此就变成了不需要多挑拨就会打起来的仇。
而只要他和别人打架,最好的结果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双方都被处罚。
而最差的则是“那么多人不可能错,肯定是你主动挑事”。
他被六七个人无辜围殴,围攻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他反而被要求回家反省一周。
班主任不会明着说要送礼的事,只会不断地强调他不是好孩子,他不断地在犯错,没有特别关照这辈子就毁了。
而且还用留级和劝退当做威胁,虽然她实际上并没有这个权力。
美其名曰,要考验家长的“悟性”。
尚且说不明白事理,甚至不知道被针对是什么意思的王言也没有能力和家里说明。
而家长们也相信是王言自己的问题,毕竟那时候他们听到的都是老师是高尚的。
直到,一个身影出现了。
那个人叫刘新,是他被孤立的时候唯一一个还愿意和他玩的人,还会帮他赶走那些故意拿他取笑的人,也是他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虽然两人甚至不在一个年级,但是从那之后王言每到下课后都会主动去找刘新玩,而刘新也一向来者不拒。
带着他一起做游戏,带着他认识其他朋友,和他一起上下学。
绝大多数拿他取笑的人其实都是被班主任故意煽动的,毕竟在那个年纪,大部分人的想法就是老师是对的,所以被老师说是坏的就一定是坏的。
在有了一个朋友后,见到不止一个人,他们就不敢再动手了,只不过偶尔会有人嘲笑他要靠低年级的小孩保护。
从那以后他在学校的生活可见的变好了,除了班主任外几乎没有人特意来欺负他了。
直到某天,班主任挑事让王言当众和另一个人互相掐耳朵的时候,另一个人急眼了用指甲在他脸上抓出了伤疤被奶奶看见。
在要求他详细讲明白起因后,王言父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似乎是被老师故意针对了。
不过维权并不容易,学校不愿意让外人查监控,也不会希望不好的传闻外传。
一直谈了两天,找了好几次关系,最后靠着经常一起接送孩子的王道梦父亲的门路说服了副校长,通过监控还原了事实。
当天,王言父亲就把他的班主任打进了医院,鼻骨骨折。
事后,为了尽可能降低影响,学校支付了给班主任的赔偿,并且许诺下一年的评优,同时承诺让王言后几年能到最好的班级上课。
看到这里,王言一阵恍惚,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没有完全忘记当年的事。
不过在那个班主任被送进监狱后,他其实已经差不多释怀了。
班主任夫妻两个一个索取礼物累积超过二十万,一个当公务员贪污了三十万,至今还在监狱里没出来,在收集证据定案的时候他家里还曾经出了不少力。
新班级里,王言遇到了另一个至交好友,也是后来的妻子杨曦。
新班主任是杨曦的姑姑,级部主任,也是全校教学水平最高的老师,为了亲自教侄女才特意降到低年级教书。
在杨曦毛遂自荐下,王言这个被认为是问题儿童的新学生被安排到了杨曦身边。
杨曦几乎是从头开始帮他补上了落下的功课,教他怎么打理自己的东西,教他怎么和同学相处,教他怎么做人做事。
某种意义上,在他父母因为工作忽视了他的教育的那几年,杨曦很大程度上是他各方面启蒙老师。
他并不笨,相反是有些过度的聪明,理解东西非常快,只不过记忆力很差,想要入门很难。
加上过去因为班主任的特意针对,他对老师和学习有了很深的抵触,才导致成绩也是垫底。
在杨曦的教导下,王言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从末尾到了前几名。
如果说上一个班主任让王言过早的见识到了人世险恶,那么杨曦则是让他学会了善良。
新班级的氛围足够和谐,身边的人也足够友善,让王言一度以为过去两年的处境都是幻觉。
但是很快,他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世界的全部。
刘新因为保护同学和另一个学生打了一架,但是受害者因为害怕施暴者反过来举报是刘新欺负人。
于是,刘新被处分了,被在大会上全校通报。
在王言协助下,刘新找了很多证据证明了他并非罪魁祸首,足以说明他的清白,希望老师能公开为他澄清。
但是换来的只是口头的一句,“那错怪你了,你们回去吧”。
对于那几个老师来说,对错他们根本不在乎,但是公开承认错误是不可能的。
画面外,王言面色变得凝重,似乎有些感同身受。
画面中,他一个人走到了办公室,再次要求对方为刘新的事澄清。
“都是小事,干什么就揪着不放,你不理解有什么用,快回去吧,等长大了你就理解了。”
画面里,王言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刀子在自己手臂划出了一道口子,血流了一地。
老师慌忙地给他包扎伤口,一边抢走了刀子。
王言却忍着要哭的冲动说道:“你说我不理解,那我就每天撕一遍疤,永远记住这回事,等到什么时候成年来找你。”
靠着自残式的威胁,王言帮刘新维护了正义。
不要说近似报复警告的发言,光是孩子受了伤的责任,他们就担不起,也不想担,所以答应了在下次大会替刘新澄清的事。
但是这让画面内外的王言都压抑到难以呼吸。
明明是我们占理,为什么却要付出代价。
画面外的王言想道:因为他的能力不够强,因为影响力不够大,因为手段不够坚决。
光影继续流转,画面进行到了一个对话:
“你的理想是什么。”
“这个世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比起理想,这个更像是愿望吧。”
“我觉得是,因为……”
画面外的王言补充道:“因为为了实现它,我会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