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新很有兴致的样子,王言开始讲述起来,
“时间还要回到三天前。
那时候我刚刚得知对策局对策局要办理一场晚会,用来为公开超凡的那一天提前做好舆论铺垫。”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就在晚会邀请的人选上出了问题。”
“在我看来,请几个能量石科技企业的代表,加上几个对策局与军方的功勋代表最好。
即便是不按照我的想法,按照最稳妥的方案,学习楷模、流量明星和企业代表各选几个也很好。”
“但是齐宝峰有其他的想法,他觉得只有让原本反对我们的人支持我们,才是真的证明我们的功绩。
他的主要目标有两个:
一个是财经博主“空空财经观察”。
一个是“云深不知处”
除此之外的几个人都是顺带的。
这方面,齐宝峰态度十分坚定,哪怕对策局上下全都不同意,还是坚持想要邀请这几个人。
而这方面的权力又确实在他手里,想要靠正规流程否掉这个提案不太可能。
所以只能先放出消息,逼着他放弃了。
否则要是人真的来了,那我也没办法。
我查过了,那个空空确实是有干货的,风评两级分化比较大,而且在领域外不出名。
但是那个云深的主业是吃别人的黑流量和帮人洗白。
只不过最近这几年,吃她那一套的越来越少了,变现越来越困难。
所以表达出了转型的,正好和齐宝峰一拍即合。”
刘新忍不住打断:
“不是,这公平吗,本来是靠骂我们发家的,摇身一变成了座上宾了?”
王言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人畏威不畏德,对他们示好,反而会显得我们好像是怕了。
而且这样的人都能被邀请,要为了守护城市拼命的人怎么想。
又让战斗在对抗灵界和讨伐非法组织的一线的战士们怎么想。”
“只不过这件事齐宝峰是最高负责人,我无权驳回,只能换个手段了。
一开始我试图劝阻齐宝峰,但是失败了
于是到了该我签字的哪一环,我不签,就告诉他我比较胆小,怕出事担不起责任。
看样子他信了,开导了我一段时间以后,我就是死活不松口。
所以他自己把字签了,相当于负起了大部分责任。
看这样都没拦下他,我就假借着出主意的借口引导公关方向。
让他们觉得应该提前改善云深的名声,以避免不必要的舆论压力。
然后又联系到了一个云深参与洗白的明星,就是偷税后被封杀那个。
让他发文感谢云深在他困难的时候站出来,祝贺云深得到对策局邀请,以后前途光明,自己也要再接再厉。
于是,不出所料,舆论炸了。
民众怎么可能愿意看到这样的人复出。
昨天,也就是舆论正盛的时候,我让公关那边赶紧出致歉信,齐宝峰不认也得认。
只要他愿意解除合作,只要说本来就只是一个没有通过草案,那么这件事过不来多久也就那么过去了。
只不过,我还是没想到,齐宝峰态度那么坚决。
虽然公开信息里面把邀请那几个人的公告撤了,但是没打算解除合作,所以舆论卡在这了。”
听完王言说的话,刘新也冷静了下来。
他看得出,王言搞的这一出是把他那个同事往死里整。
但是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是那个副局长自己的决定,也不是有人非要逼他怎样。
但是这件事的结果还是让刘新皱眉:
“他这是和那几个人有什么交易吗,宁愿这样都要保?”
王言摇头,“他撑不了多久,我给他准备的可不止这些。
原本我还需要考虑如果更过激一点的话,该怎么收场。
但是昨天我们抓到了马德兴,更是天赐良机,有他在不管怎么样都兜得住底。”
到这时候,刘新一开始的那股气也散了,想到更多东西,于是对说道:
“你这样容易影响到自己吧。
你们都是对策局里面的,齐宝峰职位还比你高。
这样针对他不会出问题吗?”
王言似乎完全没有为此担心:
“那又怎么样,从他决心给那几个人洗白的时候开始,我们就是对手了。
如果我管不了也就算了,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一天,这种事就别想在我管理范围内发生。”
“更何况,就算是没这事,我和他的矛盾也不会少。
他在齐城对策局主要负责后勤,就是对我最大的限制。”
刘新疑惑道,“这又是怎么了。”
“差不多一个星期前,我们要去处理一只在居民楼内的极强的诡异。
我发现那个诡异吃物理伤害,所以申请云爆弹,他没同意。
理由是容易把房子炸塌了,损失太大,而且影响不好。
我退一步申请自爆无人机,他打答应了,说帮我协调。
结果到了地方以后,那边跟我说齐宝峰根本没交代,我只能取出最低限量的自爆无人机。
事后他的原话是:‘对策局本就能调度无人机,只是有数量限制。
我觉得既然有,那就不需要额外派遣了,加上那时候有事,忘了和他们对接’。
那一场战斗如果不是那个叫金鳞的少女过来帮忙,齐城对策局的普通能量者已经全军覆没了
就连总部能不能守得住都不好说,而且即便是这样,那栋居民楼还是被战斗波及变成危房,必须拆除。
如果齐宝峰不贪图那破房子,我们本来不需要承担那么多风险。
所以我意识到,他的那一套理论完全是对一线人员的不负责任。
得把他赶到二线或者起码不敢随便乱插手,才能保证后勤不出问题。”
听到这,刘新火气又上来了:
“不是,这样的人还留着,那不是害人吗?
要我说,就应该把他直接开除了。”
王言却摇摇头:“我说归说,但真把他踢了可没那么容易。
不论怎么说,没有任何故意坏事的证据,所有推论最多指向他水平不济,决策能力不足。
但是他日常处理事务水平不差,量化绩效是足够的。
而且他还是最早那两批超凡者,资历老,背景深,不犯大错不太可能被处分。
只不过,我要是没来也就罢了,既然让我代理这个位置,我就不可能闲着不作为。
我要做事,就需要有后勤配合,这方面我不可能去和他妥协的。”
刘新思考着前因后果。
平心而论,如果他因为有人为了节约成本不给物资而差点在战斗中死掉,回来后说不定已经拿着天火剑招呼上去了。
虽然不太可能真的砍死自己人,但是怎么说也得打一顿出气。
只不过,从王言的说法来看,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在算计他那个同事,甚至可以说是上级了。
“你们刚刚就是在聊这个?”
王言却摆摆手:
“只是一部分,其实主要谈的是天阳区那边的事,一个是德兴集团怎么处置,一个是马德兴怎么处置。”
“德行集团那边,其实我说不上太多话。
这个集团算是马家家族企业,可以完全没收。
集团总资产超过三十亿,现金流更是有六亿之多,放到整个齐城也排得上号了。
这不是一个两个人随便说几句话就能定下的,起码我和齐宝峰这种级别不行。
我提醒了一下,要保证那些员工的权益,包括补发加班费,免费体检和治疗职业病这些,齐宝峰都同意帮忙争取了。”
“另一件事,就是关于马德兴了。”
说到这,王言两只手交叉,缓了一缓,才继续说道:
“从那些地下基地的研究人员那里了解到,马德兴是第一个投靠血月祭的人。
他对于血月祭意义不小,而且和他儿子父子关系极好。
所以,我想用他当诱饵,把血月祭的人引出来。”
刘新靠近了一点,“怎么说。”
王言解释道,“只要让血月祭那些人,特别是马洪福知道,马德兴会被判死刑。
现在他暂时关押在防备力量不那么强的齐城,过几天就要被押送到用来关押超凡囚犯的燕山监狱。
那么,他们就有不小的可能尝试劫狱,到时候提前布下埋伏,就有机会一网打尽。”
刘新倒吸一口冷气:
“听着确实合理,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做法,我们好像才是反派。”
王言却坚定地说道:
“想当好人,在选择上已经比没有底线的人更少了。
如果手段不更加凌厉,又怎么能从他们手里保护得了城市,保护得了其他人。
仁义道德是和自己人说的,对他们这种败类,只能比他们更凶更狠。”
“当然,对策局不具备审判权,但是也不需要有这个权利。
我的想法是安排一个节目,找一个比较有名的律师接受采访。
在节目上用个人名义说以马德兴的情况应该会被死刑。
然后在节目里再‘不经意’暴露了马德兴关押在哪个监狱,之后我们就提前准备好埋伏就行。
埋伏中了最好,没中也没有什么损失,最多白蹲一场。”
“那刚才齐局长出去是因为?”
王言解释道,“我和他说的与你不太一样,有些东西和他说的时候细节加工了一下。”
刘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问下去,“那埋伏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前些天,杨曦给我打过电话,介绍过几个战友,说如果有事可以找他们。
我还想请秦沐雪联系金鳞,加上对策局的一个副局长,再加上你的话,应该足够了。”
刘新点点头,“到时候随时联系我。”
王言继续说道,“先别急着走,关于买卖超凡武器的事,现在也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