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回到房间之后在自己笔记本上写满了阮竹的“病症”:过度道歉反射;痛觉认知障碍;微笑肌使用超标。
他在本子上写下了不少治疗方法,给阮竹发出了消息:阿竹?小竹?阮竹同学?小竹子?
阮竹看着嗡嗡作响的手机,回复道:怎么啦?
江叙笑着打字:针对你的过多道歉各种病症,我有了一些治疗方法,要不要试试?
阮竹展颜一笑:好呀!
第二天,江叙无奈扶额看着打扫卫生的阮竹,问道:“今天好像不是她值日吧?”
李斯咬着一块儿面包,耸肩说道:“别人说几句软话她就心软了,我拦也拦不住。”
“嘶!”阮竹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珠,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拒绝别人。
江叙急忙走到她身边,将她的手拿起来仔细查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创可贴,哀怨地为她贴好,说:“我们阿竹怎么这么乐于助人呢?还好我备着创可贴。”
他们再次来到那家奶茶店,店家旁边的茶花开得正好。
江叙将石桌上的花插到阮竹的鬓间,说道:“阮竹同学,现在要不要试试我的新疗法啊?”
阮竹歪头用手轻轻碰了碰耳边肥硕的花朵,笑着道:“那麻烦江医生了?开始吧!”
江叙看着人比花娇、笑脸盈盈的阮竹,情不自禁凑近她说道:“那……我们开始了?”
青石桌上摊开了特质诊疗卡:收到不合理请求时沉默八秒;发现伤口立即示警(江医生提供全套包扎服务)……
微微细雨穿过花瓣落在江叙的诊疗卡上,阮竹注意到所有“药方”的落款日期,竟然都是她每每心伤懊悔的时刻。
阮竹眼底渐渐湿润,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我会谨遵江医生的医嘱。”
翌日水房
江叙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握紧了拳头,他转头看向楚时越他们,他们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江叙视线下移的时候发现她捂着自己的手,他上前蹲在阮竹面前问道:“阿竹,让我看看你的手,好嘛?”
看着她手上烫红的一片咬紧了牙关,楚时越拉过阮竹的手说道:“这是谁干的?”
叶青柠将楚时越挤开了,把兜里的护手霜抹在她的手上,问道:“阿竹,A班有人欺负你啦?”
阮竹看着他们紧张的神色,迟疑说道:“不是的,是我接水的时候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水就撒在我手上了,我哭是因为生理性的疼痛。”
“测个温度。”江叙突然将实验用的温度计贴在她被烫伤的位置,“38.6度,比愤怒的沸点低2度。”
阮竹茫然抬头,发现温度计蓝色刻度写着:
「委屈指数:★★★★☆ 建议处置方案:转移热源」
他变魔术般从衣服中掏出冰镇杨梅,指尖的水珠坠在她手背:“物理降温。”
他还握着青瓷杯接水的角度精确到45度,让蒸汽氤氲她泛红的眼眶。
阮竹的眼睛因此好受了不少,手上滚烫的温度也泛着丝丝凉意。
“那那个撞你的人呢?”叶青柠指着后面的楼梯间,问,“不会是跑了吧?”
阮竹看着她旁边的可乐,解释道:“他给我买了一杯冰可乐,他说他有急事就先走了,如果我还不能好的话,就去c班找他,他会负责到底的。”
楚时越翻了个白眼,怒骂道:“负责到底?那人呢?就知道说那没屁搁愣嗓子的话。”
阮竹缓过来后笑道:“没事的,我就想在这里缓一下,没想到你们来了。”
……
放学时,当阮竹再一次答应了帮别人打扫琴房的时候,江叙无奈地靠在三角钢琴边调试银色听诊器:“张嘴,检查声带异常。”
金属触感贴上的瞬间,冰凉的触感使她条件反射要说话,却被钢琴突然响起的《月光》第三乐章打断。
“看,你的道歉冲动值下降了。”他指着听诊器波纹屏,“但听到肖邦夜曲时,瞳孔会扩张。”
阮竹这才发现琴谱架藏着微型摄像头,记录着她刚才独自弹琴时不设防的笑意。
她仰头看向他,说道:“我不经常弹琴,肯定不太好听,你录这个做什么?”
江叙笑着将他的东西收了起来,阮竹看着他的这一系列设备,笑着说:“你还真是个称职的医生呀!江叙同学。”
江叙收好东西把她手里的笤帚放回了原位,拉着她就要走,说:“事关阮竹同学,本医生不好不称职呀!”
阮竹站定了身体,问道:“还没打扫完,这样走了不好吧?”
江叙拉着她走出了房门,拜托:“江医生现在请阮竹同学帮个忙好不好?”
阮竹点点头,说:“好啊!你说吧!”
“我想拜托阮竹同学和我一起去个地方。”江叙笑着把她拉走了。
江叙带着阮竹来到了他家,阮竹看到在客厅里看书的江言时顿了一下,低声问:“这是你家?”
“嗯。”江叙就像是没看到江言一般,拉着她的袖子就往楼上走,阮竹回头和江言点头示意。
转头问道:“阿叙,你家里没人吗?我应该去和叔叔阿姨打个招呼。”
他们面前有一个平平无奇的房间。
江叙笑着立在她身边,说:“他们不在家,以后你再打招呼吧!推门试试?”
阮竹在他温柔低沉的哄诱下推开了面前的这扇门,里面是各种仪器,有的阮竹见过,而有的她甚至看不懂。
江叙一一介绍道:“……这是定制光谱仪,用光线颜色对应情绪语言,靛蓝代表同意;珊瑚橙代表抗议;琥珀金代表说不。”
阮竹感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仪器,江叙将头盔递给她继续说道:“把这个头盔戴上,我记得咱们篮球社社长让你帮他写情书,是不是?”
阮竹迷茫地点点头,“是的,怎么啦?”
她话音刚落整个房间突然浸入深海般的靛蓝色。
“光敏元件故障?”江叙举着光谱仪靠近,却故意漏出显示屏上的手动操控界面。
阮竹意识到江叙想做的事情,在流转的蓝光中抓住他袖口:“这次……我想自己修好它。”
她颤抖的手指按下金色按钮,霎时整个穹顶爆发出旭日般的光辉,照见仪器侧面江叙一笔一划刻下的字——「阿竹的专属光源」。
在旭日的光辉下,阮竹转头认真地看着江叙,说:“谢谢你阿叙,谢谢你为我这么费心。”
江叙笑着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他们视线相交,她的心好像要冲破束缚般的跳出胸膛,向他靠近。
再次放学之后阮竹抬眼看到了一个让她意外的身影,是陆淇风。
“阮竹!”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黑色牛仔裤,简单又低调。
阮竹听到声音看到来人勾起一个得体礼貌的笑容,走上前去过,江叙他们也困惑着跟了上去。
他五官轮廓深邃,一双单眼皮的眼睛微微上挑,眼神中淡漠透着锐利,嘴角上挑却依旧能让人感受到疏离感,举手投足间带着自然的松弛感。
他的领口随意敞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为他增添了一丝痞气,袖子微微挽起,腕间的疤痕显而易见。
江叙看到是这样的一个人物,瞬间看向阮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