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鹿不是神境前期，而是和阴毒之蛇一样的全知全能者，排名甚至还在「阴毒之蛇」之上。
“听你的描述，它还挺厉害。”
“如果没有那双手占位置，「生鹿」是当之无愧的排名第一。”头发微卷的男人微笑道，“老苏，但就是这么一个全知全能者，你的哭声却能掩盖住它的鸣叫，甚至还能激怒它。”
“有个常识，质量者能力的潜力越大，同等境界下的战力更强。老苏，你的潜力值得我们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结盟。”
明明不在现场，头发微卷的男人说话自然地仿佛是亲眼见证了当时的情景一般。
苏允咀嚼着他说的话。
如果不是那双手占位置，生鹿就是排名第一的神明，这说明“那双手”就是排名第一的神明，那个绕过排名的神明。
当初张狂跟苏允说，在法则的旁边看到了一只苍白病态的手被一群背后有光轮的人囚禁了，看来那个手就是神境第一。
这两个人看中了老苏的潜力，千里迢迢地过来拉老苏作盟友，可老苏已经敲定了他的盟友，再多两个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变数。
这个时候应该拒绝他们。
但如果这么拒绝他们的话，这不就是一个小插曲吗？既然如此，悲悯为什么要把视角固定在这里？
苏允有些拿不准悲悯的心思，他知道悲悯的恩惠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苏允的腿抖动了几下，脚掌碰地的时候，只要苏允想，苏允就可以使用践踏。
「践踏」是秩序值系统赋予他的能力，本身是编纂史官的能力。
苏允从现在都没明白秩序值系统是怎么让他能使用「编纂史官」的能力的。
从一开始全知之眼和秩序值系统的能力都不能使用，到后来全知之眼的能力解封，再到现在秩序值系统能力的解封，一切都说明恩惠的效力在衰减。
但现在悲悯还是把视角移到了这个场景，一定是有什么信息让悲悯认为这个场景值得消耗恩惠不多的效力。
是关乎无限的信息吗？
苏允不着痕迹地看了周围的环境一眼，环境色彩的颜色鲜明，没有褪色。
关乎无限的信息已经说完了，可现在视角没一点要转化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发生。
苏允将老苏的情况说了出来：“我已经有了盟友，突然多两个恐怕他们不愿意。”
一般而言，晋升神境之后所缔结的同盟具有排他性，其中的成员不应该有其他成员不认识的盟友，不然这个联盟会很脆弱，指不定哪天就被自己的盟友背刺了。
苏允也算摸清了老苏的想法。
老苏敲定的盟友都是承受过他恩惠的人，如果真的一起他们晋升到神境了，恐怕要成为老苏的一言堂。
老苏不会允许有任何威胁到他地位的因素存在，哪怕是一点可能性。
面对苏允的拒绝，头发微卷的男人并不意外。
“老苏，我不是想成为你的盟友，”头发微卷的男人沉吟了一会，“算了，我直接跟你坦白。”
“我要成为无限，成为活着的无限。”
苏允眉头一挑，略微感到惊讶，又不是那么惊讶。
难怪铺垫了那么多关于「无限」的知识。
“你想彻底解决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
“不，”头发微卷的男人回答，“我只是想成为「无限」。”
“我的二叔是全知全能者，我提前知道了很多事情，我已经没有新奇感了。老苏，你知道神境的晋升条件之一就是要有理论吧？在我觉醒能力的那一天，二叔就要我提前准备好自己的理论了，我那时才人境前期，就要操心神境的事情。
“我的一生在二叔的安排保护下度过，实在太平稳了，没有一点意思。”
“二叔没有到达无限，它对无限的了解也就和我刚刚和你讲的一样多，成为无限之后，对我来说，哪怕是那种自毁倾向都是一种新奇感。”
苏允笑了笑，没说话。
“老苏，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头发微卷的男人抿抿嘴道，“但这就是我的心思，我的意象和我的能力完美贴合，由我二叔指定，它比我还了解我的能力。”
“你没体会过，不知道我的心情。我宁愿我的意象和我的能力有偏差，只要是由我自己选择的就成。”
“在同辈中，我的潜力最大，二叔看中了我。我厌恶二叔给我选择的意象，但二叔给我指定的意象实在太贴合我的能力了，让我的战力在同境中超出了一大截。每次化作意象的时候，我看着自己的身体真的很厌恶，我实在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头发微卷的男人低着头，他把自己摆在一个弱势的地位。
他早就听说老苏的心肠好，这也许能激发老苏的怜悯。
只是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出发之前，二叔跟自己说不要接受老苏的帮助。
他也不想再问了，他想一个人出来闯一闯。
其实也不需要问，都是兽境中期了，老苏的帮助应该就是触发老苏能力的条件之一。
他目光游移不定，飘到桌子前面空空的茶杯上。
他刚刚为了表示他的诚意，喝光了老苏的茶，关键是他也不渴，应该不算是接受了老苏的帮助吧？
头发微卷的男人突然有点后悔，悔意出现一瞬后就消失不见。
中招了就中招了，中招了也好，能让老苏放心。
“......”
苏允摸着下巴，感受着从体内飘出去的一丝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