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牛膝误用致胎漏)
寒露深夜,秋风带着刺骨的凉意灌进市第一医院妇产科急诊室。28岁的赵女士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捂着下腹,牛仔裤上的血渍格外刺眼,她举着tS集团“牛膝逐瘀丸”的药盒,声音里带着哭腔:“医生!我才怀孕40天,吃了这药就流血……孩子还能保住吗?”
正在值班的苏怀瑾听见动静,抬头看见赵女士苍白如纸的脸,胎心监护仪的滴答声里夹杂着她急促的喘息。“先躺床上!”苏怀瑾快步上前,触到她冰凉的手腕,脉滑数却尺部弱如游丝,典型的肾气不固、气血两虚。再看舌苔,舌质淡红苔薄白,妇科检查显示阴道少量淡红色出血,宫颈口未开,b超单上的孕囊还在,但hcG值明显下降。
“您之前知道自己怀孕吗?”苏怀瑾翻开药盒,说明书上“功能主治”写着“活血调经,治痛经闭经”,却找不到任何“孕妇禁忌”的标注。赵女士抽泣着点头:“痛经十几年,药店说这药见效快,我想着月经没来是宫寒,谁知道……”话没说完就哽咽得说不出话,丈夫王先生在旁急得直搓手:“苏医生,我们真不知道这药孕妇不能吃啊!”
“问题就在这儿!”苏怀瑾声音严肃,“牛膝能逐瘀通经、引血下行,《本草经集注》早有‘牛膝堕胎’的记载,孕妇禁用!”她抓起《妊娠禁忌药歌》手册翻开,“牛膝属于妊娠慎用峻猛药,可这说明书连个警示都没有!”转头对护士说:“马上肌注黄体酮,准备寿胎丸加减——桑寄生15g、菟丝子12g、阿胶10g烊化,先固肾安胎!”
急诊处置室里,苏怀瑾亲自盯着中药煎药机。阿胶在热汤里慢慢化开,形成浓稠的琥珀色液体,她轻轻吹凉,递到赵女士唇边:“趁热喝,这药能补气血、固肾气,孩子会没事的。”但心里清楚,tS集团的这盒药简直是定时炸弹——牛膝皂苷能直接兴奋子宫平滑肌,剂量过大极可能导致流产。
凌晨一点,药检报告让苏怀瑾拍案而起:tS集团的“牛膝逐瘀丸”每丸含牛膝12g,远超药典规定的6-9g每日剂量,且未标注任何妊娠禁忌。“为了增强疗效简直丧心病狂!”她看着检测单上的“促子宫收缩成分超标200%”,想起《傅青主女科》里“妊娠有瘀,宜养血化瘀,忌用攻逐”的警示,这些人分明是拿孕妇和胎儿的性命换利润。
“苏医生,患者出血减少了!”护士的叫声打断思绪。赵女士的脸色稍有缓和,摸着肚子轻声问:“苏医生,胎心还在跳吗?”苏怀瑾握着超声探头,屏幕上小小的胎心搏动让她松了口气:“还在,很坚强。但接下来一周很关键,必须绝对卧床,每天监测hcG和孕酮。”
清晨的药事管理会议上,苏怀瑾带着检测报告和病历,向院领导和药监局代表提出三项紧急措施:“第一,所有含牛膝的成药必须用红色加粗字体标注‘孕妇禁用’;第二,医院处方系统立即升级智能拦截,孕妇挂号自动屏蔽牛膝类药物;第三,患者教育科连夜制作妊娠禁忌动画,重点科普牛膝、桃仁这些容易忽略的峻猛药。”
散会后,赵女士的丈夫王先生追出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说明书:“苏医生,这药害人不浅,要是早知道……”他声音哽咽,“我们第一胎,盼了三年啊。”苏怀瑾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记住,孕期用药一定要找中医师辨证,尤其是活血药,差之毫厘就是两条命。”
中午在食堂吃饭,苏怀瑾接到药监局陈科长的电话:“tS集团的逐瘀丸生产线查了,他们为了让痛经患者‘快速见效’,故意把牛膝剂量翻倍,还删掉了所有妊娠禁忌标注。”她捏紧筷子:“启动‘妊娠禁忌药专项执法行动’吧,这次必须让他们为漠视生命付出代价。”
下午查房,赵女士的出血已经止住,床头摆着苏怀瑾送的《孕妇用药手册》。“苏医生,您看这上面写的,牛膝果然在禁用表里。”她指着手册上的红色警示,“以后我看见‘逐瘀’‘通经’的药,躲得远远的。”苏怀瑾点点头:“记住,中药里‘引血下行’‘破血’的药,怀孕时都要格外小心,咱们宁可慢一点,也要稳一点。”
夜幕降临,苏怀瑾坐在办公室整理专项行动资料,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苏怀瑾,你跟tS集团杠上了?别忘了你也是个母亲。”她盯着屏幕,想起自己三岁的女儿,心里一阵发紧,但很快冷静下来——正因为是母亲,才更不能让其他妈妈经历这种恐惧。
凌晨,急诊又收治了一位因误用牛膝导致先兆流产的患者。苏怀瑾看着相似的症状,咬了咬牙,提起包就往药监局赶。路上,她回想起赵女士b超单上那微弱却坚定的胎心,想起中药房里“妊娠禁忌”专柜前驻足的准爸爸准妈妈,脚步愈发坚定。
药监局的会议室里,陈科长展示着tS集团的生产记录:“他们不仅在逐瘀丸里超量,还在妇科再造丸、调经片中偷偷加牛膝,完全无视《药典》规定。”苏怀瑾看着投影上的违规数据,突然发现这些药品的流向覆盖了全国二十多个省市,背后不知还有多少孕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
破晓时分,苏怀瑾走出药监局,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妊娠禁忌药歌》卡片,上面是她连夜让中药房印制的顺口溜:“牛膝逐瘀血,孕妇要禁忌,误用伤胎元,辨证最要紧。”想起赵女士康复后发来的胎心音录音,她知道,这场与妊娠禁忌药违规的战斗,必须赢,也一定会赢。
回到医院,阳光穿过产科病房的窗户,洒在赵女士微笑的脸上。她摸着逐渐平坦的小腹,轻声说:“苏医生,孩子刚才踢我了。”苏怀瑾看着她眼底的希望,突然觉得,所有的熬夜、所有的威胁,在这条小生命面前都不值一提。
窗外,寒露的晨雾渐渐散去,产科走廊传来新生儿的啼哭。苏怀瑾整理了一下白大褂,走向下一个诊室——她知道,在中医药安全的守护路上,还有无数个“牛膝禁忌”需要科普,无数个“tS集团”需要追查,但只要能换来孕妇的安心、胎儿的平安,这条路,她会一直走下去,一步都不会退。
手机震动,是陈科长发来的消息:“专项行动首战告捷,tS集团12条生产线被查封。”苏怀瑾看着消息,目光落在墙上的“母子平安”锦旗上。有些责任,重于泰山;有些底线,不容践踏。而她,永远是那个站在孕妇和假药之间的守护者,用专业和良知,为每一个小生命筑牢安全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