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建说着从皮包里面拿出一支手枪,咔咔拉开枪栓,枪口对准陆远。
“小子,你公然抗法,反抗政府,死有余辜!”孙德建恶狠狠地道。
谁也没想到,面对他的枪,陆远只是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
更没有出现他们想象中吓得屁滚尿流的情形。
陆远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孙德建。
重生这么久,虽然没有进行强化训练,但年轻且经常上山打猎,体质相当不错。
他有信心在孙德建扣动扳机之前,做出应对动作。
不完全是规避,甚至有可能空手夺枪。
小黑屋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
孙德建继续用枪指着陆远,但陆远淡定自若的模样,让他有点下不了台。
他真敢开枪吗?那肯定不敢啊,一旦开枪,就必须有合理的解释,否则交代不过去。
其实他只是想吓唬陆远,然后拿捏陆远,顺理成章地展现出他能力超群的一面。
然而陆远面不改色,他就骑虎难下了,继续拿枪威胁吧,效果不太理想。
收起枪吧,又显得虎头蛇尾,好比屎拉了一半,硬生生地夹在那里,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小子,胆子挺肥,不怕死啊。”孙德建羞恼地咬起牙关,他有种下棋被将军之感。
“没有人不怕死,我也是,但你凭啥不给我活路。”陆远淡淡地道。
他没有质问,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意思是孙德建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要他的命。
孔岳这次脸红脖子粗地吼道:“姐夫,看到没,他太狂了,弄他!”
孙德建闻言收起枪,朝陆远道:“我小舅子让我弄你,说明你挺招人恨的呀。”
他也算是反应快,居然利用这个机会趁机下台,再举着枪,连他自己都觉得丢人了。
对方不怕吓,他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要看招谁恨,如果是地痞流氓,贪官恶霸,那无所谓,想恨尽管恨。”陆远撇嘴道。
“小子,你骂谁呢!”老严顿时又火了。
陆远望望他,面无表情地道:“哪个是地痞流氓,哪个是贪官恶霸,自己心里清楚。”
反正他不指名道姓,谁都拿他没有办法。
从开始到现在,他始终保持着泰山崩于面前都不变色的态度,不光强硬,而且牢牢立于不败之地。
即使没有外力干预,他相信这伙人也拿他没啥办法。
他们的招数无非就是恐吓诈骗,但凡胆子小点,被他们吓住了,那就被他们彻底拿捏。
喀喀!
孙德建再次拉动枪栓,将枪口顶在陆远的脑袋上,寒声道:“听着,你暴力抗法,我有权力直接击毙你,听明白没有?”
这一下非常突然,而且他的语气中透出强大的威压。
仿佛陆远稍微不合他意,他就敢将陆远击毙,这一下绝对能把绝大多数人吓懵。
“你不是法,也代表不了法。”陆远平静地看着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更别说怕了。
“……”孙德建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这是他屡试不爽的招数,曾经屡之奇功。
他之所以能当上板集乡的治保主任,就是因为成功抓过一个入室抢劫的悍匪,而且将对方逼得乖乖认罪。
在板集乡,孙德建的名气还是蛮大的,都知道他对付各种驴马烂子很有一套。
要不老严也不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向他求助。
“我击毙了你,你只能自认倒霉,而我,啥事都没有。”孙德建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
他声音中透出一股杀气,能震慑人心。
在他说话的同时,他死死盯着陆远的眼睛,持续对陆远进行极限施压。
然而,他的招数对陆远没有任何作用,陆远的脸上波澜不惊,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呵呵,我死了,你全家也得死,一个都跑不掉。”陆远朝他咧嘴一笑。
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你敢威胁我?”孙德建要气疯了,明明是他在恫吓对方,却反而被对方恫吓住了。
在陆远说刚才那番话的时候,孙德建浑身寒毛倒竖,脚底下直冒寒气。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的觉得陆远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能做到。
“没有,我就是在威胁你。”陆远继续笑,笑得人畜无害。
但是他的笑落在孙德建的眼睛里,却是无比瘆人,让孙德建的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孙德建刚才似乎不是面对一个乡巴佬,而是一头无比可怕的野兽。
“……”孙德建下意识地倒退半步,手中的枪也收起来。
他看向陆远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怒也从心头生起。
恐惧,羞恼,愤怒,各种情况让孙德建的脸色变幻不定。
但最终还是化成一声厉吼:“你特么的,真当老子跟你开玩笑啊,啊!”
砰!
一声枪响!
小黑屋里的所有人都险些被枪声震聋,脑袋嗡嗡作响,随即闻到一股硫磺味儿。
过了很久,老严才从震惊中醒来。
他没想到孙德建真敢开枪,茫然抬起头看向四周,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恼。
“怎么回事?”
一道怒吼声从远处传来,声音中透着一股威严,熟悉的人都知道是乡长周大保。
治安所就在乡政府的隔壁,小黑屋离周大保的办公室只有十几米远。
别人听不出枪声,当兵出身的周大保肯定能听出来,顿时吓得从办公椅上弹立起来。
他当官多年,发福了,但基本的军事素质没丢,立刻锁定枪声的方向。
愤怒地看向小黑屋,发出严厉的质问。
小黑屋内。
陆远好好地站着,貌似屁事都没有,反而是孙德建,痛苦地趴在审讯桌上。
再仔细看,能看到孙德建的左脚鞋子少了一半,鲜血淋漓。
左脚掌被子弹射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肉。
“老孙,这是咋回事?”老严赶紧上前扶住他。
他是搞刑侦的出事,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个结果。
毫无疑问,在最后关头,陆远出手了,一招改变了孙德建的枪口。
最终子弹打在孙德建自己的脚上,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啊——”直到这时,孙德建才感受到疼痛,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随着他疼得呲牙咧嘴手舞足蹈,手中的枪也跟着舞动。
枪口不断地改变方向,把老严几个吓得魂飞魄散。
懂枪的人都知道,枪口是不能对着人的,否则一旦擦枪走火,那后果就严重了。
所以,特别是在部队,除非在战场上,否则任何时候都严禁枪口对着人。
“老孙,你、你冷静点——”老严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
“哎哟——”
孙德建疼得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还在一个劲地蹦脚,跟失心疯跳大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