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陈秀英和陆苗,陆远不光做了力所能及的,还在不断改变自己。
前世的他懦弱怕事,直到当兵后才锻炼起来,现在他必须狠,令人害怕的那种狠。
像对葛东他们,他要打到他们怕,怕得不敢再来找事。
对马庆他们,则是又打又拉,彻底打消他们心底存的那点小心思。
但现在还是不够啊。
陆远暗暗叹息,如果马涛真的通过乡里弄他,他现在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
但为了不让陈秀英和陆苗担心,他只能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真的没事,相信我。”
陆远信誓旦旦,还笑了起来:“又不是杀人放火,他还能让人枪毙我啊?”
“呸呸呸!”
陈秀英又气又急,瞪起大眼睛:“不许胡说,以后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她瞪眼生气的样子真好看,总之哪哪都好看。
陆远看着她,不由自主地嘿嘿傻笑,真想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一口……
还有十几天就过大年了。
成天北风呼啸,天气越来越冷。
在这个时节,乡里除非疯了,否则大概率是不会派人来三里屯的。
陆远安抚好陈秀英两人,跑去卸货,往地窖里搬运。
煤炭则堆在灶屋外面的墙根,盖上厚厚一层雪,不去扒拉根本发现不了。
地窖里。
陈秀英看着满满当当的物资,惊讶得目瞪口呆:“咋、咋屯了这么多?”
陆远平静地道:“寒潮很快就要来了,这些都未必够呢。”
“真的假的?”陈秀英听他多次说起过寒潮,但一直没太放在心上。
但看他如此郑重其事,她有点信了,这家伙没对她撒过谎,再说这事也没必要骗她。
“是真的,今天的寒潮很可怕,千万不能掉以轻心。”陆远认真点头。
“好吧,我听你的。”陈秀英抿了抿嘴唇,稍后脸上绽出笑容,“有你在真好。”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他说如此暧昧的话。
陆远心头一颤,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脸也刷地红了:“哪有,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见他红了脸,陈秀英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手不安地捏住衣角。
“没啥该不该的,你做的事,我和苗苗都看在眼里。”她的声音细如蚊蚋。
说话之间,脸越来越红,连脖子都红透了。
陆苗没跟他们下来,此刻就他们俩人,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俩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
两人能听到对方渐渐粗重的呼吸声,甚至卟嗵卟嗵的心跳声。
“秀英——”
“陆远——”
气氛越来越暧昧,两人情不自禁地同时抬起头,喊出对方的名字。
四目相对,刹那间有火花燃起,让两人同时身子一颤。
“我、我——”陆远意乱情迷地开口,说的时候口干舌燥。
“我还要纳鞋底,我上去了——”
陈秀英意识到了空前的危险,一扭纤腰,匆匆丢下这句便逃走了。
要是不走,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明明能阻止她的——”
看着她爬上去,陆远才恢复了一些冷静,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
地窖里,米屯了三百斤,面粉一百斤,大白菜五十棵,萝卜一筐,粉条三捆。
肉类也不少,有半只猪后腿,两只羊腿,一只野猪后腿,半只獐子以及十来条冻鱼。
肉类都用冰块镇着,保鲜没有问题。
另外还有两大桶烧刀子,盐和糖各有十斤,酱醋和各式佐料若干。
暂时用不上的棉花棉布也放在这里。
如果只是他们三个人,这些物资节省点用,对付两三个月肯定没有问题。
但陆远不光看眼前,更看重以后长远,所以对他来说越多越好。
寒潮越厉害,这些物资的价值越高,也就能换到更多好东西,帮他弄来第一桶金。
韩大民家藏的那些古董,有机会的话得搞到手。
以陆远对韩大民家的了解,韩家平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没有屯东西的习惯,想抗过寒潮是痴人说梦。
把地窖里收拾整理好,陆远爬上来,关上窖门,铺好被褥。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下面有个地窖,除非挖地三尺,否则很难找出来。
屋子里还是很寒酸,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于红两口子来了,正在跟陈秀英说话。
“秀英啊,你看看这家里,有啥?”
于红苦口婆心:“你再考虑下,马强虽然有点憨,但人家弟弟有出息,本事大着呢。”
陆苗不服气地反驳道:“才不是呢,我哥本事是最大的,家里——”
“你别说话。”
陈秀英一把捂住她的嘴,生怕她把实话说出来。
这时,陆远走过去,笑呵呵地道:“姨娘姨父来啦。”
又看了看,对陈秀英埋怨道:“秀英,你咋不给姨娘姨父倒茶呢。”
啥?
这小子是真会挑时候,在这当儿改口叫她秀英了,她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陈秀英咬咬牙,又羞又恼地瞪他一眼:“你去烧水。”
“行,咱姨娘姨父来了,必须好好招待。”陆远笑着进了灶屋。
见这两人感情好得很,于红的脸色难看起来:“秀英啊,你到底图他啥,他有啥?”
陈秀英苦笑了一下:“姨娘你别劝了,上次保安队长帮他说亲,我已经答应了。”
“唉——”
于红重重叹了口气,然后压低声音:“别怪我没提醒你,马家生气了,要弄他。”
说着朝灶屋那边觑了一眼,又道:“据说找了乡里,要定他破坏他人婚姻的罪,很可能要抓起来坐牢呢。”
陈秀英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我又没答应马家,他们凭什么抓人?”
“哼!”
于红得意地冷笑一声:“人家是部队里当官的,认识乡里的干部,说啥就是啥。”
陈秀英愤怒了:“简直无法无天,他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秀英啊,别天真了,王法也是他们说了算。”于红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我不信,在这朗朗乾坤之下,他们真敢胡作非为。”陈秀英拍案而起。
最近这段时间和陆远在一起,她的脾气好多了,但不代表没有,她可是曾经敢拿刀跟刘芹拼命的狠人。
“我好话说尽,你爱听不听,反正我把话传到了。”于红也生气地站起来,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又道:“到时候真来抓人,你可不要后悔。”
说完,拉着老公马有仁扬长而去。
他们走了一会儿,陆远才从灶屋晃悠出来,跟没事人一样。
陈秀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人家都要来抓你了,你也不知道想想办法。”
“我犯啥法了?”陆远好笑地反问。
“说你破坏他人婚姻,要坐牢。”陈秀英气呼呼地道。
“呵呵,破坏谁,你和马强?”陆远忍俊不禁,“他们就这水平,还敢说要弄我。”
陈秀英瞟瞟他:“你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