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守镜人？\"我下意识摸向空洞的右眼眶，指尖触到一层薄膜下微微跳动的异物，\"这是什么意思？\"
张夜阑还未回答，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数十条推送通知同时弹出——我的直播间竟然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开启了直播，观看人数已经突破百万。
画面中，九楼走廊的镜子正在融化，粘稠的镜液顺着墙壁流下，在地面汇聚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形。弹幕疯狂刷新：
【这是什么特效大片？】
【主播在医院拍戏吗？】
【后面那面镜子里的影子在动！】
最恐怖的是置顶的一条金色弹幕，Id赫然是【镜渊之主】：
【亲爱的观众们，欢迎来到真实的恐怖直播间】
\"糟了。\"张夜阑的铜钱突然全部立起，\"它在利用直播吸收观众的恐惧能量。\"
老妇人猛地扯下脖子上的红绳，绳上串着九枚古铜镜碎片：\"必须立刻切断直播信号！\"
话音未落，手机屏幕突然裂开一道缝，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抓住了我的手腕。皮肤接触的瞬间，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一个当红女星在化妆间对镜注射玻尿酸，镜中倒影的针管里装着黑色液体；
偶像男团在排练室练舞，全身镜里的他们动作慢了半拍；
综艺节目录制现场，提词器的反光中浮现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娱乐圈早就被渗透了。\"张夜阑的铜伞突然展开，伞骨刺穿那只鬼手，\"那些明星的狂热粉丝，是最完美的'观众'。\"
手机掉落在地，直播画面却诡异地悬浮在空中。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五百万，弹幕里混杂着真实观众和被控制的\"水军\"：
【刚才镜头里过去的是不是顶流周予安？】
【我看到我家哥哥在镜子里！】
【主播救救他们！】
画面突然切换，显示出一间豪华化妆间的场景。当红影帝陆沉正对着化妆镜卸妆，而镜中的\"他\"却缓缓抬起手，抚摸着现实中的脸颊。
\"陆沉......\"我认出了这位最近凭借悬疑剧大火的男星，\"他在哪家医院？\"
张夜阑脸色骤变：\"青藤私立医院，就在......\"
\"我们楼下。\"老妇人突然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血，\"镜渊在同时入侵多家医院。\"
直播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某女团成员林小棠的病房。她惊恐地缩在墙角，面前的全身镜里，另一个\"她\"正在优雅地梳头。
\"林小棠昨晚直播时突然昏厥。\"张夜阑快速滑动手机，\"官方通报是过度劳累，但......\"
画面中的林小棠突然尖叫起来。镜中的\"她\"折断梳子，用尖锐的断口划向自己的脖子。现实中的林小棠脖颈立刻出现一道血痕，诡异的是——没有流血，而是渗出黑色的镜砂。
弹幕瞬间爆炸：
【这是真的！我表姐是护士，说昨晚收治了好几个明星】
【快报警啊！】
【等等，镜头右下角那个是不是新晋小花苏媛？】
我死死盯着悬浮的画面。在镜子的边缘，确实能看到隔壁病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最近凭借古装剧爆火的苏媛。她的病床周围摆满了粉丝送的礼物，其中一面化妆镜正对着她的脸。
镜中的苏媛......在笑。
\"必须立刻切断直播！\"我扑向手机，却被张夜阑拦住。
\"没用的，信号源不在设备上。\"他指向我的右眼眶，\"在你这里。\"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悬浮的画面突然分裂成九个窗口，每个窗口都显示着不同明星被镜子侵蚀的场景。观看人数突破千万，弹幕里开始出现诡异的内容：
【我也想和哥哥一样变成镜中人】
【主播教我怎么进镜子吧】
【镜子里的世界是不是更美好？】
老妇人突然将铜镜碎片按在我的右眼眶上：\"最后一个办法——反向直播。\"
\"什么意思？\"
\"既然它能利用你的能力直播，你也能利用直播反制它。\"她咬破手指，在铜镜上画下血符，\"让所有观众同时......\"
\"照镜子。\"
张夜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从怀中掏出一叠黄符，迅速折成九个纸人。每个纸人背后都写着一个当红明星的名字。
\"以明星为引，以观众为镜。\"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纸人上，\"起！\"
纸人无风自动，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圆圈。直播画面突然卡顿，然后所有明星的镜头同时转向——对准了他们面前的镜子。
弹幕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接着是海啸般的刷屏：
【我手机黑屏了！】
【镜子里有人抓我的手！】
【妈妈救命！】
老妇人趁机将铜镜碎片按进我的右眼眶。剧痛中，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姐姐，你终于学会怎么使用'门'了。\"
右眼的视野突然无限扩展，如同千万个摄像头同时开启。我看到了——
无数观众惊恐地对着手机屏幕；
镜子里伸出的苍白手臂；
还有......地下三层镜室里，那面正在苏醒的古老铜镜。
\"现在！\"张夜阑大喝一声，\"让所有观众同时念出那句话！\"
我福至心灵，对着悬浮的直播画面喊道：
\"没有观众，就没有表演！\"
弹幕瞬间被这句话刷屏。千万人的声音通过直播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海啸般冲向地下三层的镜室。
整栋医院剧烈震动，玻璃制品纷纷爆裂。在震耳欲聋的碎裂声中，我清晰地听到一声来自地底的、不甘的尖啸。
直播信号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