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仁的鲜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叙白哥,早上好。”姜允自然地打招呼,手中的餐盘还冒着热气。
夏叙白揉了揉太阳穴,眼下带着熬夜后的淡青,他声音冷淡:“醒这么早。”声音里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礼礼饿醒了,我给她做点吃的。”
姜允歉意地笑笑,“打扰到你了?”
他注意到夏叙白手中的曲谱稿纸,“刚写完歌?要不要一起吃点?”
夏叙白本想婉拒说厨师七点半就上门了,可煎饼的香气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他喉结微动,嗫嚅道:“...吃一点吧。”
餐桌上,三人安静地用餐,只有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桌布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哥,今天还是在家写歌吗?”夏礼礼放下筷子问道。
夏叙白“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咖啡杯:“整理作品,收拾行李。”
夏叙白还有三天就要飞海城录节目了。
他抬眸,“你呢?”
“我要去游泳馆!”夏礼礼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带着小小的骄傲。
经过十几节游泳课后,她这只旱鸭子终于学会了狗刨式,虽然游得不太优雅,但总算能扑腾着不沉底了。
夏叙白转向姜允,温和的语气立刻变得凌厉起来:“你也去?”
姜允乖顺回答:“我在岸上陪着。礼礼女教练教。”
这个回答让夏叙白勉强满意,面色和缓了些。
吃过早饭后,夏礼礼和姜允乘车回市区,去游泳馆。
回市区的车上,夏礼礼翻了一下自己的包,在注意到自己包里的瑞凌黑钻卡和支票后,指尖颤抖了一下。
昨天瑞凌航空的梁葛舟给她的支票没有写金额,是一张空白支票。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小心翼翼将这张支票夹好,夏礼礼叹了口气,天天发横财,心里还不太踏实呢。
这时,姜允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他看到信息之后皱了眉。
“怎么了?”
夏礼礼脑袋凑了过去,原来是昨天“捡”到夏礼礼手机的那个人发短信过来了。
这个捡手机的人要夏礼礼给他两万块钱作为感谢费。
对方还说要是夏礼礼不给他一万块,就直接将手机卖给回收手机的人将这个手机拆解分尸分零件卖出去。
对方这是吃定这部手机对夏礼礼很重要,狮子大开口了。
夏礼礼无奈,直接打电话找局里定位,要了这个“捡”她手机的男人实时定位。
冷晓荷查询之后气愤地告诉夏礼礼:“这个捡手机的男人现在定位在金洲北电子商城。”
金洲北是龙国最大的电子产品集散中心和电子配件交易中心。
“这人也太过分了,居然还敢敲诈勒索警方的专家。”
夏礼礼无奈,她看了一眼汽车现在的位置,距离金洲北开车过去也就十五分钟,刚好可以顺道过去拿个手机,应该还能赶上游泳课。
“晓荷姐,我现在过去找这个‘好心人’拿手机吧。”
警方对于夏礼礼这台特殊的手机定位,比微信共享位置还精准。
冷晓荷应了一声:“那行,我和金洲北的警员同志打个招呼,让他们协助你把手机拿回来。”
“好,谢谢晓荷姐~”
夏礼礼挂了电话,和司机更改了目的地。
二十分钟后,司机根据夏礼礼的指挥在金洲北的一条街口停了车。
姜允戴着口罩鸭舌帽和夏礼礼下车,按照警方的定位软件,两人进了电子商城的商铺一条街。
“是他!”
姜允伸手一指,一个穿着蓝色polo衫的矮瘦男人:“我昨天看过机场监控,就是这个人,鞋子身高还有发型都一样!”
夏礼礼赶紧跟着他拦住了那个矮瘦男人。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那矮瘦男人怀里正揣着什么东西,在和一间商铺的老板讨价还价,被夏礼礼姜允一逮着,如惊弓之鸟抬起头。
夏礼礼正要说话,猝不及防和对方那一双浑浊的眼睛对视,眼前视线所及的画面如潮水般褪去,变成一团光晕。
又出现幻觉了。
正是关于面前这个贪得无厌的矮瘦男人的幻觉。
幻觉之中,这个矮瘦男人躺在一间昏暗窄小的出租屋里,桌上摆了一排手机,是不同的款式和型号。
手机套着花花绿绿的手机壳,很显然,它们的主人并不是同一个。
但有一个相同点,这些手机在市面上的价值高昂,以水果机为主。
很显然,这男人是个偷手机的惯偷!
男人手里还有一台亮着屏幕的手机,很显然这台手机他知道了锁屏密码。
“九五新,还能卖个五千四百块钱。”
男人喝了一口罐装啤酒,被手机光照亮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他翻遍手机,却发现里面既没有微信,也没有支付宝,根本找不到能弄到钱的软件。
略有些失望,这矮瘦男人点开了相册,漫无目的的在相册里翻着。
忽然,他睁大了眼睛。
“我嘞个乖乖,这么多烟酒。”
相册里耶,很多张像是仓库内部的照片,照片显示仓库里摆满了各种牌子的香烟和白酒盒子,看起来像是新货,而手机定位正好显示了仓库所在的位置。
男人搓了搓手,咽了下口水。
“这个仓库破破旧旧的,应该很容易就撬开了。”
幻觉接下来的一幕,就是在仓库内部了。
男人找到了这个仓库,开始零元购,往手提包里塞了不少烟酒,都是挑贵的牌子装。
他装到一半发现这个仓库还有个保险箱,箱体看材料就很值钱。
男人心思一动,将烟酒装满手提包后,另一只手抱着这个箱子出门了,满载而归。
幻觉画面一切换,又回到了男人家中,只是这一次他家开了灯,桌上还摆着小酒小菜,显然是靠“战利品”大赚了一笔,生活条件变好了。
“咚咚咚——”
“你好,外卖。”
他正在给美女主播刷火箭,房门突然响了起来。
男人一开门就被门外的蒙面人套了个麻袋打晕。
他在一个昏暗的地方醒来,有道声音质问他:“账本呢?谁派你来的?”
男人哭着说根本不知道什么账本,只能哭着求饶。
幻觉的最后一幕地点是荒郊野外,最后的画面让夏礼礼匪夷所思。
昏暗的月光下,半人高的水泥桶静静矗立,表面粗糙斑驳,像是被无数双挣扎的手抓挠过。
桶沿处凝结着几道干涸的暗红色痕迹,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曾缓缓溢出。
四周,同样的水泥桶一字排开,沉默地伫立在阴影中。有的已经干透,裂开细密的纹路;
有的似乎还未完全凝固,表面泛着湿冷的水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缓缓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