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等人的遁光撕裂混沌迷雾,朝着混沌之源疾驰而去。怀中的玉牌愈发滚烫,表面的裂痕中渗出丝丝缕缕暗红气息,与影逍遥残留的力量产生诡异共鸣。天墟子的竹杖突然剧烈震颤,杖头琴纹扭曲成狰狞的鬼脸:“不对劲,这玉牌正在与混沌终焉者建立联系!”
话音未落,虚空中骤然裂开千百道缝隙,每道缝隙中都探出缠绕锁链的手臂。这些手臂皮肤下青筋暴起,浮现出与影逍遥魔琴相同的血纹。素音玉琴率先发出清鸣,琴弦震颤间织就光网,可光网触及手臂的刹那,竟被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窟窿。
“这些是「混沌缚魂手」!”任逍遥的残魂在林羽识海嘶吼,“当年终焉者用三千修士的魂魄炼制,专克天音之力!”林羽运转混沌道果,鸿蒙劫鼎自灵台飞出,鼎身流转的紫金色火焰灼烧着锁链,却见火焰接触血纹后瞬间转为幽蓝——那是被混沌污染的征兆。
激战正酣时,玉牌突然迸发刺目红光。林羽眼前景象骤变,竟置身于一片血色琴海。千万架断琴漂浮在血海之上,琴弦颤动间奏出摄人心魄的哀歌。琴海中央,矗立着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祭坛,祭坛顶端悬浮着与他怀中一模一样的玉牌,只是那玉牌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欢迎来到混沌记忆深处。”沙哑的女声从玉牌裂缝中渗出,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缓缓凝聚。女子身着破碎的玄色长裙,左眼蒙着血色绷带,右眼闪烁着混沌与清明交织的光芒,赫然是影逍遥口中“被吞噬的姐姐”。她指尖划过虚空,一柄缠绕锁链的古琴凭空浮现:“小家伙,想知道任逍遥与终焉者的渊源?先接我三招。”
七弦琴自发嗡鸣着飞入林羽手中。还未等他运功,琴身竟浮现出陌生的纹路,化作与女子古琴相似的形态。女子眼中闪过诧异,随手拨弦,血色音波如万箭齐发。林羽本能地抬手抚琴,《天音镇魂曲》与《混沌噬灵曲》相撞,空间寸寸崩裂。就在音波交锋的刹那,他的识海涌入大量记忆——
千年前,任逍遥与神秘女子(名唤“影月”)本是天音秘境的守护者。混沌终焉者降临之际,影月为封印其本源,将自身一分为二:光明面化为守护玉牌,阴暗面则成了影逍遥。而任逍遥为修补爱人留下的残局,不惜坠入混沌,以自身为饵设下千年大局......
“原来如此!”林羽瞳孔骤缩,手中琴音陡然一变。七弦琴迸发的不再是单纯的天音之力,而是融合了混沌与秩序的新曲调。影月眼中闪过惊喜,第二击却更为狠厉,古琴锁链化作巨蟒,张开布满利齿的蛇口咬来。林羽运转刚刚领悟的“双生逆转之术”,琴弦竟化作无数银针,刺入巨蟒七寸。
巨蟒崩解的瞬间,影月露出欣慰的笑容:“能在两招内参透双生奥秘,不愧是被任逍遥选中的人。”她抬手一挥,琴海与祭坛开始崩塌,“带着玉牌去混沌之源,那里沉睡着真正的......”话未说完,一道暗红锁链突然贯穿她的胸口。影逍遥的身影从虚空中踏出,手中握着与林羽相同的半块玉牌。
“姐姐,你还是这么天真。”影逍遥冷笑,两块玉牌在空中剧烈震颤,“混沌终焉者早已在记忆空间设下陷阱!”林羽顿感识海剧痛,四周空间开始倒转。危急时刻,任逍遥残魂化作光盾护住他,而影月则拼尽全力将林羽推出记忆空间。
现实世界中,素音与天墟子已陷入苦战。素无殇的残魂不知何时附身在混沌缚魂手上,每斩断一只手臂,便会分裂出三只。素音的玉琴光芒黯淡,琴弦上出现细小的裂痕。天墟子的竹杖更是布满腐蚀痕迹,杖头琴纹几乎消失殆尽。
“林羽!快用玉牌!”天墟子看到林羽归来,声嘶力竭地喊道。林羽却握紧发烫的玉牌——方才在记忆空间,他隐约看到混沌之源的入口,竟藏在影逍遥的魔琴残片中。他猛地将七弦琴插入地面,运转混沌道果:“以琴为引,开!”
地面轰然裂开,无数魔琴残片冲天而起,在空中拼凑成一扇布满符文的大门。影逍遥的虚影从门后踏出,手中半块玉牌与林羽的玉牌产生共鸣,大门缓缓开启。门后,是一片漂浮着星辰与尸骸的诡异空间,中央位置,一座巨大的青铜棺椁悬浮其中,棺椁表面刻满与混沌终焉者相关的图腾。
“终于到了。”影逍遥的声音带着癫狂,“当年姐姐将终焉者封印在此,却不知我早已暗中篡改封印阵图!”他将玉牌嵌入棺椁缝隙,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林羽不顾任逍遥残魂的劝阻,也将玉牌按上。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棺椁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棺盖缓缓开启。
出乎所有人意料,棺中并非混沌终焉者,而是一个与任逍遥一模一样的男子。他身着残破的白衣,眉心镶嵌着一颗暗金色的混沌核心。男子睁开眼的刹那,林羽的识海响起两个重叠的声音:“任逍遥,好久不见......”“混沌终焉者,你终究还是挣脱了封印......”
素音手中玉琴突然自发奏响,琴弦迸发出圣洁光芒,照亮了男子的面容。林羽这才惊觉,男子左眼是与任逍遥相同的金色琴纹,右眼却是暗紫色的混沌旋涡——原来混沌终焉者与任逍遥,竟是同源双生!
“当年我为封印你,将自身一分为二。”任逍遥的残魂化作实体,站在林羽身侧,“没想到你竟吞噬了另一个分身,妄图掌控混沌本源。”混沌终焉者(任逍遥的暗面)冷笑起身,棺椁中的混沌核心飞入他掌心:“任逍遥,你以为所谓的光明就能战胜黑暗?看看你身后的小友——”
林羽突然感觉体内力量不受控制,混沌道果疯狂吸收着四周的混沌之力。任逍遥脸色大变:“不好!终焉者在借你的身体重塑本源!”素音与天墟子立刻出手,试图打断这诡异的吸收过程,可他们的攻击在触及林羽的瞬间,竟被反震而回。
混沌终焉者抬手一挥,空间中出现无数面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映出林羽不同的未来:有的成了新的混沌终焉者,屠戮苍生;有的被混沌之力侵蚀,化作没有意识的怪物;还有的......与任逍遥一同消散在混沌中。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宿命。”混沌终焉者放声大笑,“而我,将在此见证......”他的话音未落,林羽突然睁开眼。他的双眼同时闪烁着金色与暗紫色光芒,七弦琴与混沌核心产生共鸣,发出超越天道的琴音:“谁说光明与黑暗不能共存?今日,我便要打破这宿命!”
随着琴音响起,林羽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他的一半身躯流转着混沌之力,另一半则散发着天音圣辉。任逍遥与混沌终焉者同时色变——林羽竟在强行融合双生本源!素音与天墟子对视一眼,同时将力量注入林羽体内。天墟子以竹杖为引,素音以玉琴为媒,帮助林羽稳固这股狂暴的力量。
混沌终焉者怒吼着冲来,手中混沌核心化作灭世黑莲。林羽抬手抚琴,融合了光明与黑暗的音波化作巨大的阴阳图,迎向黑莲。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整个混沌之源剧烈震动,空间开始崩塌。而在这生死关头,林羽的识海深处,一个被尘封的记忆碎片悄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