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他感知到除了偶尔与他碰撞的墙壁外，还存在着无数的岔路。
他与其他原灵没有停下来或者出现分流的迹象。
甚至他都能感觉到属于杜琳娜的原灵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与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好像还更熟练一般。
这不禁让阿罗耶有些好奇。
他不知道杜琳娜拥有控制体多久，被改造到什么程度，他只记起来杜琳娜的那一剂攻击，饱含能量的一拳。
人类竟然可以做到这一点，与那个秦未身上具有的能力一样神奇，看来应该是控制体选择了她作为宿主带来的变化。
“可为什么她并没有被完全转化？”阿罗耶有些纳闷。
按道理说，有控制体存在，杜琳娜应不缺少原灵，可她能够释放出来的却并不多。
“而且还有种变异的感觉，这不正常。”
随着意识思维的逐渐恢复，阿罗耶竟然在飘荡中回顾起当时的战斗来，还进行了对比和反思。
“自己的战斗经验还是太少了。”
之前吞噬的人类都没有原灵战斗的经历，单单人类的战斗方式也不完全适合他。这方面甚至比不上秦未，也不如杜琳娜。
战斗时的细节在他意识中逐渐清晰起来，他还注意到战斗时杜琳娜手中还拿着一枚东西。
他并不认识三级能晶，但对比获得的一二级能晶，他还是能够判断出来，所以他一下子就知道了杜琳娜边战斗边在补充能量。
这种方式他记了下来，也只能记下来。
就算知道了这个办法当时他也没法用，之所以来议长这里也就是为了获得能晶的生产技术，间接掌握研究基地的科技。
也就是说，他也没有能晶，哪怕手头一枚都没有。
自然无法像杜琳娜做的那样奢侈。
想到这里，阿罗耶再次觉得在人类社会，地位的重要性。
在索林基地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他需要权利，这只不过是他从杜琳娜手中握着能晶出来的结果，但这种感觉越发强烈起来。
一种阴寒的感觉在阿罗耶意识周围回荡，让杜琳娜的原灵也不自觉远离了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罗耶觉得周围的空间变大了。
他释放出感知，之前那一片仿佛迷雾般的存在已经消失了，周围顿时觉得空旷起来。
忽然，他感知到前方有两大团无比巨大，散发出强大气息的东西。
仔细分辨，那两团东西外围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原灵，竟然一点也不比他构成身体的少。
随即他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那边，让阿罗耶无力抗拒。
距离，在这一时刻似乎也变得不似之前那么远，很快他就被推到了不远处那团原灵中，被原灵包裹起来，裹挟着向内部蠕动而去。
阿罗耶此时身不由己，他只能静静地感知着，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阿罗耶穿过了原灵形成的云层，钻了出来。
一股宏大的气息传递过来，他感应到前面不远处悬浮着两个菱形的晶体，就那么凭空的悬立着，相互在作用着，向周围散发着莫名的波动，仿佛层层叠叠的空间一般。
阿罗耶不由得从心中升起一种想要膜拜的感觉，这是他从来也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这才是控制体的核心，至于外面那些只能叫控制体的外壳。
“两个？”阿罗耶这时候的心思也能如常转动了。
一种熟悉感。
他知道眼前就是在外面相互作用纠缠的两个控制体的核心，这时竟然就这样并排在一起。
这让阿罗耶自己都感到无比的神奇。
没想到一直在自己脑中的这个控制体的内部竟然是这样。
神奇而又神秘。
阿罗耶生不起一丝的抗拒。
他感到了一种牵引，将他缓慢拉进到那两个晶体处，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身后那些属于他自己和议长的原灵这时也安静下来，从守护的原灵云层中挤了出来。
纷纷聚拢在他的身后，却没有一粒超过他。
两个菱形晶体随着阿罗耶的接近，竟然共鸣起来。
发出了相互一致的波动，整个空间在这一时刻也发生了变化，从之前那种平面感曲回的通道向着立体状延伸。
阿罗耶也被这种场景惊呆了。
这一过程发生的很快，就像是被阿罗耶的到来激活了一般。
同时，一种晦涩的波动降临到阿罗耶意识所在的位置，顷刻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灌入他的脑中。
他感觉自己的感知被扩大了无数倍，仿佛感觉到了整个控制体内所有空间，包括之前他走过的曲折路线。
他所在的原灵也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大了一些，远超普通的原灵。
外形也从之前的颗粒状，变出了无数细小的凸起，然后向外延伸，就像变形虫一般蠕动着。
伸出的凸起一时间变成圆钝的触手，又一时间变成尖锐无比的尖刺。
不断地变幻着。
一种充沛的能量补充进来，让阿罗耶忍不住要呻吟出来，可惜他现在不是人类的形态。
他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强大感觉。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那些原灵也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纷纷以同样的频率和形态变化着。
只有杜琳娜的那些异变原灵仿佛受到了刺激，躁动不安起来。向着菱形晶体靠拢，被层叠的波动波及，不过很快也变得与阿罗耶的原灵一样。
“这是净化。”
阿罗耶发出无意识的梦呓，仿佛这些概念在他脑中凭空蹦出来一般。
他原来对付异变原灵，只知道通过自己将其吞噬并进行同化，并不能让其在不损伤的情况下回复原来的状态。
“这才是控制体最了不起的能力。”
至少阿罗耶这样认为，有了这种能力，他就再也不会担心那些原灵游离后野化，脱离他的控制了。
哪怕就算变成了敌人，变异了，他也不需要担心。
他再次想到了那个逃走了的安森。
如果再让他遇到，他将受到控制体的节制，回归正常，重新受到自己的控制，不再担心他与自己为敌，甚至反叛。
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相比与杜琳娜对战时的尴尬，他终于找到了自己作为奥克拉姆圣殿制造的唯一原灵体的自信心。
等到杜琳娜的原灵全部被净化后，阿罗耶发现那些原灵还与之前一样并不受他的控制。
哪怕他想将其吞噬也无法做到。
他明白这些不属于自己的原灵，不是受到自己控制体控制的原灵，它们属于另外一个控制体，那位议长的原灵。
让他郁闷的是，他发现那些原灵似乎所蕴含的能量比自己还要多。他想到了这可能与杜琳娜使用能晶大量补充能量有关。
这个猜测基本上与事实相符。
杜琳娜对于两次挽救自己的原灵，从来不吝啬，利用手中的高级能晶总让这些原灵保持着最佳的状态。
这也是当时数量上远不及阿罗耶，也与阿罗耶的原灵战个差不多的原因。
有时候外部的补充也是很重要的。
就在阿罗耶还在为此感慨的时候，周围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空间翻动，他好像被人踢出了一样，身体旋转着从控制体内飞了出来。
刚一出来，他就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在控制体中的时间看似过去了很久，外面其实并没有经历多少时间，也就那么几分钟，甚至就数秒的时间。
他看到了还处在虚弱状态下站立不稳，手中紧握着能晶拼命吸收的杜琳娜。
与他被吸入控制体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
她并没有感觉到阿罗耶的变化，只是看到刚才圣牌纠缠搅动下被悉数吞噬进去的原灵这时竟然又喷涌而出。
甚至比进入前还要多很多。
她并不知道随着阿罗耶一起出来的还有属于她的原灵，她圣牌中原有的原灵。
那些之前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挡的守护原灵。
阿罗耶一出来，就马上凝聚出身体，戒备着。
他仔细感知着自己的身体，人类的身体，也比进入前要强大许多，虽然能量依然不足，可那种强大的控制力，和延伸更远的感知力，让他欣喜不已。
他知道这次误打误撞，自己得到了控制体核心的认同和强化。
他感到自己的原灵好像被升华了一般，甚至他都能感觉到每一粒原灵也与之前有所不同，都带有那种可以变形的能力。
其实，这正是原灵本身的能力，这种现象杜琳娜也曾观察过。
不过却不是她的原灵，那是秦未细胞具有的能力，细胞可比原灵要大上许多，也更要强大许多。
毕竟那是支撑起人体最基本的结构。
在细胞面前，原灵就如同细菌或者病毒般的存在。
就在杜琳娜看到阿罗耶重新凝聚身体，小心戒备的时候，属于她的那部分原灵和圣牌中涌出的原灵却向着她飞扑过来。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没做出一丝的抵抗前就将其包裹。
不再是当初的包裹头部，而是将其全身都淹没在原灵的笼罩下。
原灵如同水一样从杜琳娜周身的一切孔隙钻进她的身体，那种暴力侵入的方式，如同在滚开的油中掉进了一滴冷水。
杜琳娜浑身的细胞顿时在原灵的搅动下仿佛沸腾了一般。
还没有补充回来的干瘪皮肤在原灵的侵蚀下大片剥落，却并没有一丝血液涌出，即便偶有渗出也被原灵里的能量蒸发，掺混在浓稠的原灵黑雾中。
只有异常敏感的阿罗耶还是闻到了一丝血液的味道，鲜血。
原灵好像知道杜琳娜的身体曾经被改造过，能够承受它这次的折腾，并不在意发出惨嚎的杜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