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个林墨的声浪震碎青铜镜的刹那,沸腾的地脉突然凝固。飞溅的熔岩定格在半空,每个岩浆气泡里都映出正在结茧的因果线。秦陌澜残破的星图咒文突然聚合成卵,萧晨的日晷轮盘脱离胸膛,化作带刺的茧丝缠绕众人。
\"终于等到蜕壳时刻。\"风冥的声音从每个林墨分身体内传出。九嶷山废墟上方浮现出青铜漏斗,漏斗底端正对着林墨手中的命盘残片。最年长的分身突然抓住萧晨,指尖刺入其太阳穴扯出缕金色命线——线端竟连接着当朝太子的襁褓。
林墨的逆鳞突然倒卷,将心脏处的日晷轮盘绞成粉末。他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星图钥匙,插入最近的因果茧。茧壳裂开的瞬间,众人看见漏斗深处悬浮着九颗青铜眼球,每颗瞳孔都映着不同世代的九嶷山。
秦陌澜的星茧突然爆裂,新生出的躯体布满流动的星砂。她指尖轻触定格的地脉,熔岩突然逆流成青铜汁液,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命盘织机。萧晨的命线突然反缠住分身,太子的襁褓化作带鳞的锁甲覆盖全身:\"原来我才是命盘的梭子!\"
风冥的冷笑从织机传来,千万分身同时结印。林墨脚下的地面突然虚化,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时渊。渊壁上悬挂着历代观测者的茧房,每个茧中都沉睡着与林墨容貌相同的人。最近的茧房突然破裂,伸出的手臂上刻着秦陌澜的星图咒文。
\"观测者从不亲自入局。\"风冥的真身终于浮现,竟是织机上跳动的青铜飞梭。林墨抓住最近的因果线缠住飞梭,线端连接的却是萧晨正在结晶化的心脏。秦陌澜的星砂躯体突然分解,裹住整个时渊形成星幕,幕布上浮现出命盘真正的纹路——竟是由无数个九嶷山组成的莫比乌斯环。
林墨的逆鳞突然离体,化作弯刀斩断织机经线。断裂的经线喷出青铜暴雨,每个雨滴都是微缩的命盘。风冥的飞梭突然调转方向刺入时渊,渊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某个沉睡万古的茧房正在开启。
萧晨的锁甲突然长出倒刺,刺尖滴落的血珠化作青铜蜘蛛。蜘蛛群爬上星幕,吐出的丝线修补着被斩断的因果。秦陌澜的星砂重聚成人形,瞳孔却变成旋转的命盘:\"我们才是茧房里的观测者!\"
时渊深处的茧房彻底打开,涌出的不是怪物,而是条流淌的青铜长河。河中沉浮着历代被抹杀的时间线,每个浪花都裹挟着林墨未选择的命运。风冥的飞梭融化在河水中,凝成摆渡人的长篙:\"上船吧,真正的对弈才刚刚开始。\"
林墨踏浪而行,逆鳞弯刀割开河面。水下突然伸出无数缠绕命线的手,拽着他坠入某个被遗忘的因果——那是第十世轮回的开端,本该成为铁匠的自己,此刻正将命盘碎片锻造成剑。
秦陌澜的星砂渗入河底,在暗流中组成星图罗网。萧晨的锁甲突然解体,青铜碎片组成渡船桅杆。当林墨抓住锻剑的自己时,整个时渊突然收缩成茧,茧壳表面浮现出观测者们的青铜面具。
\"破茧的代价,你承受不起。\"风冥的声音从每个面具下传出。林墨突然将锻剑刺入自己眉心,剑尖挑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沸腾的时砂长河。河水倒灌入茧,将观测者面具冲刷成粉末。
当最后一个面具碎裂时,九嶷山的时空突然重组。众人站在初代巫祝的祭坛上,青铜漏斗正在头顶倾泻命盘灰烬。秦陌澜的星砂躯体开始结晶,萧晨的锁甲爬满星图纹路,而林墨手中的锻剑突然弯曲,剑身浮现出观测者们惊恐的面容。
地脉深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九条被斩首的青龙尸骸破土而出。它们的逆鳞组成新的命盘,盘面刻度正指向林墨此刻的心跳。风冥的残影从龙尸眼眶渗出,凝成青铜棋子落在盘面:\"该你落子了,观测者大人。\"
林墨突然捏碎青铜棋子,碎屑刺入自己双眼。鲜血涌出的刹那,他看见所有轮回的真相——所谓的九世轮回,不过是观测者们为了维持命盘运转制造的幻象。真正的初代巫祝,此刻正在茧房外冷笑。
秦陌澜的结晶突然炸裂,星砂凝聚成弓。萧晨的锁甲纹路脱离躯体,化作箭矢。当箭矢穿透青铜漏斗的刹那,众人听见天地间响起茧壳破裂的脆响——他们所在的九嶷山,不过是某个庞大生物眼中的倒影。
真正的观测者们从裂开的苍穹俯下身来,每个都长着与林墨相同的面容。他们手中的命盘正在滴落青铜汁液,液滴坠地便化作新的时渊。风冥的残魂突然融入林墨手中的锻剑,剑柄处睁开九只竖瞳:\"现在,你看见棋盘的全貌了?\"
林墨挥剑斩断最近的因果线,线端连接的竟是初代巫祝的脐带。九嶷山突然开始坍缩,露出下方沸腾的命茧核心。无数个林墨的克隆体正在茧中挣扎,每个胸口都嵌着块命盘碎片。秦陌澜的星弓突然调转方向对准萧晨,箭簇处凝结着观测者们的青铜泪滴。
当第一滴青铜泪坠入命茧时,整个九嶷山化作了瞳孔。林墨在瞳孔倒影中看见自己正站在往生舟残骸上,手中握着的不再是锻剑,而是观测者们的制式青铜尺。尺面刻度延伸向虚空尽头,每个刻度都是个正在死去的九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