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着要道歉，但王铁牛不仅没有想好说辞，也没有找到机会。
虞芫在训练上没有受到影响，她态度依旧认真。
刀刃朝他刺来的速度越来越快，王铁牛随意瞥了虞芫一眼，见她一脸的专心致志，笑意便从眼底一闪而过。
她进步其实很快。
王铁牛于是不再简单让她进行攻击，而是手腕一转，一颗拳头大的冰球骤然出现在他掌心，他瞄准虞芫所在的方向猛力抛去。
简直就像一颗炮弹朝她飞了过来一样。
虞芫呼吸一滞，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一柄本来向着王铁牛刺去的刀调转方向疾速飞回来护主。
当啷一声，刀身与冰球相撞，两两偏移轨迹各自弹开。
冰球砸在地上时咚的一声，把虞芫和旁边训练的人都给吓傻了，纷纷扭头去看地上深坑里的冰球。
……这真的不是要杀她的意思吗？
王铁牛看着虞芫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突然一下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事了，昨天妹子还哭那么伤心呢，说他对她下手重，于是他连忙替自己解释。
“你别怕，砸到你之前我会解冻的，不会真砸着你的。”
他话是好话，但他在特训时待人一直很严厉，如今突然的贴心，倒让人觉得是一种讽刺。
虞芫拳头一下就捏紧了。
她在王铁牛这里吃的亏其实是最多的，他实力完全碾压她，她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这让虞芫一直有些憋闷。
虞芫将刀收回来，横在她身侧以刀尖对准王铁牛，她目色一沉，重新摆好架势对王铁牛说道：“教官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
说完她身侧利刃出击，寒光瞬过快如闪电，冰层碎裂的声音不停鸣响在他耳边，并且越来越近，王铁牛瞬凝出一堵厚实的冰墙挡住她的进攻。
虞芫简直烦透了他的冰墙。
击碎一堵又来一堵，无穷无尽一般。
无形触手分为两波，一波操控着她的刀，以各种刁钻的诡谲的角度拼尽全力逼近王铁牛，另一波在场内四处搜寻。
几个近战的战士在经历了三十组举重和五公里跑后，打算坐下来歇歇。
他们把自己的大刀放在腿边，正扭着瓶盖准备喝口水，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嗡鸣。
几个人低头一看，就见他们的宝贝刀剑以小朋友出去秋游的姿态，唰一下飞了出去，直奔向王铁牛。
几人：“！！！”
四把长短不一的刀剑旋转着朝王铁牛袭去，其势锐不可当，刃划破空气甚至发出极细的呜声，它们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王铁牛落下的冰墙几次与它们擦过，眨眼之间刀剑已与他不足一指距离。
他被逼得后退一步才与刀刃擦身过。
虞芫简直大喜。
总算没让他那么游刃有余了。
王铁牛斜眼瞥她一下，眼神中难得显出些赞扬来，他双手合握，一柄足有他高的冰矛便从他手中凝结出来，两端如锥，他一挥就击飞了两把飞绕在他身边的刀。
冰矛尖端刺中虞芫的刀，金属的鸣声荡出，刺得不少人捂住耳朵。
他手掌使劲顶着刀身，就像刺中的是敌人的胸膛，胳膊上肌肉鼓起显足了他的强壮。
虞芫第一次感觉到无形触手是凝实存在的物质，他像在挤压一块空隙很细很密的海绵，用力地将刀逼退回去，而她是海绵本身，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有一块地方凹陷下去了。
虞芫眉头不自觉皱紧，她相当不舒服，被压制的感觉从各个方向体现。
于是她猛地一撤力，不与王铁牛拼力气了。
七把刀齐齐回到她身侧，左三右四护卫在她身旁，待冰矛直刺向她时，它们便利落地将冰矛切成八截。
攻守转换，现在变成了王铁牛主动攻击她。
他其实算是近战，他无法操控自己凝结出的冰锥像虞芫的刀那样四处飞舞。
近战想要打败敌人就必须近他们的身。
虞芫的刀利得很，他每次凝结出长型的武器，就会被她砍断，他不得不持器奔向她。
全场的人就看着俩人刀与冰不断对击，冰裂与刀震的声响四处回荡，刀刃乱飞虚影无数让人觉得眼花缭乱。
这场对打其实很精彩，大部分人的异能没有这么强的攻击力，能够与王铁牛打得有来有回的更是稀少。
虽然大家都知道王铁牛放水了，但面对新兵，他还需要拼尽全力的话才比较丢人。
战斗经验是需要累积的，众人都能看出虞芫的潜力巨大，假以时日，她未必不能与王铁牛比肩。
王铁牛攻势越来越狠，虞芫密不透风的防御让他稍拿出了些实力。
叮铃当啷的声响刺得虞芫耳朵都疼，她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
就像她当初在巷子里的战斗一样。
在一个空隙间，她看到了王铁牛的脸。
他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极为沉静，刀光与冰刃的影倒映在他面庞上，他此刻专注之至。
一柄短刀从远处袭来，直指王铁牛后背。
虞芫呼吸都凝住了，成败在此一举。
就在刀尖即将刺中他的那一刹那，一堵冰墙从天而降，直接将短刀压在底下。
嘭的一声尘土腾起。
……虞芫心死如灰。
王铁牛忽的大笑起来，爽朗的一面又冒了出来，他笑道：“不错，不错！”
虞芫的计谋其实不错，人很容易被惯性思维影响，她一直以来只持有三把刀，一般人并不会想到她会在战斗中突然增加刀件。
她第一次趁他不备用四把刀逼他后退一步，第二次用一把短刀从背后偷袭。
如果对手不是他，那她此刻已经赢了。
王铁牛以赞扬的目光注视向虞芫，夸她道：“心志与韧劲都很不错。”
“小虞，要不要跳槽来象城，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的议员席位有你一份。”
燕城众战士：“……”
撬人这么光明正大真的好吗，他们还在呢。
虞芫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毫不犹豫的婉言拒绝了他。
“感谢教官的邀请，但是我在燕城有不少朋友，我还是更希望和喜欢我的人待在一起。”
“喜欢”这个词一出现，众人就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众人纷纷尴尬地把眼睛移开。
嗨……小虞昨天哭成那样，怎么可能会愿意留在象城嘛，他们连悬念都不用起。
王铁牛心里一个咯噔。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需要尽快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