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区第四日。
洛珈睁开眼的时候,暖融融的白狮依偎在她身边,鬃毛尾巴环着她,给她当狮垫。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和腿不知何时抱了上去,总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像精神体,有八爪鱼的特性。
见她醒来,白狮金眸深邃又别有深意地看过来,看到那双和梦中完美重合的眸子,洛珈再次想起昨晚求宠了一夜的贵气青年。
“……”
正心情复杂有些肾虚,白狮的鬃毛尾巴松开她的腰,因愉悦的心情,出于动物的本能和生理反应,自然地挥舞。
落下时,角度却好死不死地拍到少女的臀部,发出啪的轻响。
不痛,但是……
那一瞬间,少女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白狮僵住、心虚地收回尾巴,屋外的某人停住动作,喉结滚动了下,担心女王震怒。
洛珈不知它是有心还是无意,受人唆使还是自然反应,揪住狮耳,咬牙低骂:“你这只坏狮子!”
白狮正在若无其事地舔爪,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瞅她脸色,听见她的小声嗔怒,松了口气,金眸划过愉悦的光芒。
惹事的尾巴又轻轻抚了抚她,似乎在说:拍痛了吗,帮你揉揉?
洛珈:“……”
可恶,怎么感觉还给他爽到了?现在就像是在打情骂俏一样!
其他大猫们都在周围慵懒地趴着,安静地围观,眸中若有所思。
见向导怒而起身,站起来齐齐下了个腰,舒展筋骨,漫不经心地蹭过来。
洛珈顺手撸过每只毛茸茸,沉默了下,拍走还是想舔她的金虎,又满头黑线地推走跃跃欲试挥舞着粗尾巴的雪豹。
……什么都学只会害了你,也会害了我!
全程,刻意忽略某只起到不好带头作用的白狮,打入冷宫!
白狮丝毫不慌,安静地蹲坐着看她玩闹,金眸再次泛起愉悦的光芒,尾巴慵懒随意地拍打着地面,发出啪啪啪的轻响。
走出帐篷,今日换蛇蛇们上岗。
以波埃亚队长为首,青年们长发披散在脑后,线条优美的上半身直立,幻化出的蛇尾摆出奇怪的姿势,生动形象地形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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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洛珈向导。”
蛇蛇们俯身趴到地上,光洁的脊背伸展,展现出有力优美又诱惑的曲线,向她行了无比隆重又独特的早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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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珈再次被暴击,刚出来就被塞了一嘴的麦当劳早餐,抬头看了看天色,又低头看了看智脑上显示的日期,总觉得有无声的背景音响起。
【日期:星期四】
【空气指数:黄】
【天气:阴湿】
【宜食:麦当劳】
【忌:夜晚出门】
大猫哨兵们看着他们这种蛇媚子的模样,危险地眯起眼,毛茸茸们的爪子弹出利甲,能划破他们的蛇皮,挖出该死的蛇胆。
猞猁哨兵伊莱作为大猫中的喷子,贯穿左眼的伤疤凶戾,哈气冷嗤:“死蛇,收敛一点,有病赶快吃药。”
竹叶青哨兵青竹吐出蛇信,眯眼微笑,声音低哑:“我们正在等我们的药。”
金钱豹哨兵桑尔作为笑面豹,笑吟吟道:“科夫拉当队长的时候贵队尚还正常,会装表面样子,现在波埃亚队长您一回来,都开始做真实的自己了呢。”
黄金蟒哨兵派森耸肩,笑容温柔:“所以他没有得到任何宠爱,也没有实现愿望。”
格格不入的、被作为对照组的眼镜王蛇副队科夫拉冷嗤,滑行到帐篷门口,像是冷脸看门的狗狗蛇,跟队友们无声割席。
卡斯罗走过来,声音低醇:“如果受不了这群蛇,请随时叫我们。”
洛珈对这位白狮队长已经彻底改观,之前觉得他是贵气绅士,现在发现是坏心眼的色狮。
她微笑:“……蛇尾只会让摸,可不会做坏事,卡斯罗队长。”
卡斯罗金眸漾起笑意,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狮尾也可以让摸,我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打回来,坏事、也可以是快乐的事,只要我的女王喜欢。”
洛珈:“……”
在卡斯罗的直球争宠下,一夜之间,二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变得暧昧又旖旎,被众人看在眼里。
汪汪队,克斯洛队长克制安静地垂眸,看上去毫无反应。
圣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别人家队长,痛苦地闭上双眼,不忍看全队荣耀恩宠尽毁于不愿争宠的队长之手。
……别人的队长,一出手就是王炸;他们的队长,不仅不争宠,都压根没被其他队放在眼里。
猛禽队,哈尔比队长停下为意中雌筑巢的动作,收起恣意的笑容,目光锐利地盯着这位白狮队长,低头看向自己的锁骨。
他重新噙起笑容,对队员们低声说:“无妨,他们有尾巴,我们有翅膀,空中的浪漫体验,他们是给不了的。”
蛇蛇队,哨兵们目光阴暗地吐出蛇信,露出唇瓣间的毒牙,想要把这只碍眼的白狮绞杀或者毒死。
鳄鳄那里,库班看着二人的互动,黑眸沉沉,抿起了唇,身后的鳄鱼尾巴烦躁又不安地挥动。
红叶拉着苏丹,在一旁快乐吃瓜,眼观各队,所有反应尽收眼底,露出姨母笑。
……就这个雄竞味儿才爽!
......
洛珈今日计划,把猛禽的邪恶三人组净化完毕——胡秃鹫哨兵沃尔彻、蝙蝠哨兵拜特和渡鸦哨兵达乌里。
如此一来,明天只需要再净化S级的角雕队长哈尔比,就可以收工,安详地躺下消化。
加油加油,冲冲、冲冲冲!
第一位胡秃鹫哨兵沃尔彻蹦哒进来。
橙色寸头、黑色羽翅的超大只哨兵青年,看起来霸气邪恶又反派,实际却是沙雕憨憨的性格。
“您好啊,洛珈向导。”他看起来很开心,快乐道:“这下不会死了,我就不用担心自己的遗体要怎么处理,多谢您的帮助!”
他拍着胸脯,郑重承诺:“作为回报,您的遗体,我一定会帮您包办的!”
洛珈:“……”
我谢谢你啊,还惦记着我的遗体,你的网名是AAA丧葬一条龙吧。
洛珈内心叹气,招招手,让他坐好,她还想多活几年,很怕他还要继续讨论自己的遗体“食”用权问题,直接办正事,进入精神图景。
沃尔彻的精神图景,是山地岩石。
精神体从空中滑翔而下,上身黑灰色,下身乳白色,它的名字来源于嘴下吊着的一撮黑色胡须,像是长着小胡子但憨憨的邪恶分子。
胡秃鹫,喜欢吃腐尸、骨头、骨髓,所以对于小章鱼这样活着的软体生物不是很感兴趣。
它懒洋洋地合拢翅膀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目光盯着它,像是只有它变成死章鱼,才会燃起热情。
万人迷小章鱼第一次受到这种莫名的冷待和嫌弃,不可置信,愤怒地冲水呲它一脸。
——我都没嫌你丑,你竟然嫌我软!
它、冷脸给这秃鹫洗精神图景,它、跑回洛珈的怀抱,寻求安慰,它、觉醒后戴上墨镜,拉着麻转身就走。
鲜活的章章你爱搭不理,生腌的让你高攀不起,我麻的遗体更不让你处理!Skr!
洛珈:“……”
……
蝙蝠哨兵拜特,头上戴着大大的黑色兜帽,身后的黑色蝠翼紧紧裹住自己。
他露出苍白小巧的圆脸,再次大白天被叫起来,看起来依旧是恹恹的,声音很奶很萌。
“谢谢您,洛珈向导,请问、净化的时候,我可以睡觉吗?我好困……”
说着,他又睡眼惺忪地打了一个哈欠,擦去眼角的泪水,白皙的眼尾微微泛红。
洛珈失笑:“来吧,速战速决,净化完你就可以回去接着睡。”
“好的。”拜特乖巧地点头。
洛珈捏了捏他的脸,笑吟吟地进入他的精神图景,果然是昏暗的洞穴,蝙蝠的翅膀包裹住自己,用腿倒挂在洞顶。
蝙蝠是唯一能飞的哺乳动物,倒挂是因为它们的双腿无力,地上行走时还需要翅膀辅助。
小章鱼看得有趣,也把手缠上去,有模有样地学着倒挂,挂了一会,就觉得头晕脑胀,吧唧张开手,掉进麻麻酱的怀抱。
洛珈抱着崽,看着安静投来注视的蝙蝠,自从知道蝙蝠并不像吸血鬼会吸血,她就不怕了,伸出白皙的手。
小蝙蝠歪了歪头,犹豫一下,小心翼翼地飞下来,爪爪扒在她的手指上,不会划伤她的皮肤。
网纹状的透明耳朵,黑豆般的眼睛,毛茸茸的脑袋,还有小猪鼻子,翅膀看起来薄如蝉翼,感觉轻轻捏一下都会痛。
……近距离看,其实还是挺可爱的。
洛珈松开小章鱼,用另一只手摸摸它的小脑袋,像是小老鼠。
漂浮着的小章鱼也不敢用力,把手搭上蝙蝠的脑袋吸收污染,还暗戳戳地晃了晃,小小的章鱼脑装着大大的疑惑。
——它脑袋里没水吗,一直倒挂,为什么不会充血难受呢?
净化结束后,洛珈重新把小蝙蝠挂回去,没有注意它安静又留恋的目光,撤了出去。
拜特苍白的小脸涌上绯红,他感觉很奇怪,从来没有在白天这么有精神、并且亢奋过,甚至感觉自己都破天荒得睡不着了。
洛珈摸摸他的脑袋:“好啦,等平复,就可以回去睡咯。”
拜特蹭蹭她的手,奶声奶气地说了句谢谢,他形容自己的感受:“我不喜欢晒太阳,但是你让我感觉到了阳光的温暖,很舒服,很热,有点难受,但是不是痛的那种……”
他歪头想了想,似乎找到了能入睡的方法,再次邀请:“洛珈向导,你要和我一起睡觉吗?”
洛珈收回手:“……乖,回去睡吧。”
……
最后一位是渡鸦哨兵达乌里。
青年黑发黑眸,面庞俊美,肤色苍白,额心有一颗红痣,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身后黑色羽翼收拢,像是亡灵的摆渡人。
他倚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向前搭着,脱掉外套,露出苍白的皮肤,在红蟒“缚哨索”的捆绑下,多了分不羁和糜艳。
“洛珈向导,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您会做出这个选择。”达乌里目光探究地看着她,笑了笑:“但通过之前跟您两次的交流,又似乎很合理。”
洛珈习惯了他思辩的交流方式,笑道:“唔,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认为正确的事情。”
“既然如此。”青年闭上眼,仰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喉结滚动,像是把自己交给她,任君享用:“那请做吧。”
“我的精神图景,早已为您开放。”
“……”
他的精神图景,是黑暗的树林。
似乎就像他本人信奉的法则一样,无边的黑暗中,善如同给自身带来危险的光,需要隐蔽遮掩,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渡鸦站在树枝上,见到洛珈和小章鱼,飞了下来,它的喙比乌鸦更厚重,羽毛更蓬松,乌黑色中还有蓝色或紫色的金属光泽。
小章鱼净化过秃鹫,相比之下,看渡鸦都眉清目秀、甚至还有几分英俊。
它伸一伸手,洗去满身晦暗;挥一挥手,带走满地污染。
章章说,要有光,于是出现了太阳。
渡鸦洗去污染,振翅飞翔,黑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显现出传说中神鸟的光辉。
洛珈撤出后,达乌里仰头倚坐在椅子上,胸膛剧烈起伏,眼尾泛红,还有些晶莹的光。
他的眸中涌上欲念,喉结滚动,展示着羞耻的反应,像是理智者的沉沦,让人莫名有种玩弄智者的罪恶和满足感。
他抬头看着屋顶,哑声道:“洛珈向导,您、真的很勇敢。”
“选择坚持善意需要更强大的心脏,不得不说,您的行为,也给了我勇气。”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某种智者的预言。
“如果这是您选择的路,那请记住,不要惧怕黑暗,它代表结束,也代表开始。”
洛珈微怔,不太理解他的话。
达乌里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平复后站起身,垂眸看着少女,俯身行礼,低声笑:“渡鸦、渡鸦,我渡不了他人,却是您来渡我。”
“神交很舒服。”青年走出去,浑身透露着愉悦和轻松:“谢谢您渡我。”
洛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