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两人对立而坐。
顾茵往谢诏面前的杯子里添了杯茶,淡笑着道:
“三哥是不是在找那个姓陆的男人?”
谢诏挑了挑眉,答案不言而喻,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与方才在下面杀气滔天的模样不同,面对顾茵时他显得尤为平静,又恢复了往日般的沉着冷漠。
“那个人我远远看过一眼,不错。”
顾茵眼里的欣赏毫不掩饰,很快引来了旁边人的不满。
察觉到男人周身气息的变化,顾茵轻咳了一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对面的谢诏瞥了一眼顾茵身旁冷着脸却又很无奈的男人,勾了勾唇。
“我的人,自然是好的。”
在外人面前,他就没想过澄清性别这个问题,迟柚是女的,他就喜欢女,迟柚是男的,那他就喜欢男的。
只要那个人是迟柚。
顾茵怔了一下,明亮的眼睛看向谢诏那带着骄傲和自豪的脸,在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实在是稀奇,她忍不住低笑道:
“好在我的眼睛好的及时,难得见三哥碰见喜欢的。”
在港城,能叫谢诏三哥的人不多,顾茵年纪比他稍微小些,两家祖上又有些亲戚关系,顾家的几位少爷跟谢诏关系还算可以。
她眼睛看不见,但身体素质还行,小的时候几位哥哥也总喜欢带着她到谢家一块儿玩,一来二去,她也就跟着顾家老三一起,唤谢诏一声三哥。
“多休息。”
谢诏看了眼她微微发红的眼尾,又扫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男人,淡淡道。
顾茵眨了眨眼,乖巧点头:
“知道了。”
“叫我来有事?”
简单的聊了几句,谢诏放下茶杯,切入主题。
“他跟谢弘深走了,没有绑架胁迫,是他自愿的。”
顾茵微蹙眉,她不了解那个人,但她了解谢弘深。
谢家不养闲人,现在谢家主脉里的孙子辈就三个,分别是谢鸳、谢诏还有谢弘深。
谢鸳和谢诏不用说,皆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在他们这群世家子弟眼里那是顶尖的存在,人人都说谢家的子孙就该是这样。
可到了谢弘深这里,倒像是基因变异。
他跟那群二世祖没什么区别,上学的时候不好好读书,尽祸害人家祖国的花朵去了,高中没读完就出了国,听说还在国外惹了不少事。
玩女人也就算了,可谢弘深喜欢找刺激,女人远远不能满足他,在m州的时候,他将目标转向了男人。
谢诏带过来的那位,长得实在惹眼,一颦一足都带着勾人的魅惑。
谢弘深长相虽比不上谢诏那般惊为天人,但谢家的基因摆在那里,从谢家出来的,没有不好看的。
那个男人跟谢弘深说了几句话后,就跟着他上了私人游艇。
“知道了。”
男人的语气很平淡,顾茵听不出喜怒,不过她也不打算再问下去,想起下面的凌以微,她补充了一句:
“我记得宴请的宾客名单上没有谢弘深,他是跟着凌以微一起来的。”
谢诏闻言,眸色暗了暗。
……………
“谢少爷这是想包养我?”
私人游艇的客舱里,迟柚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一杯上好的红酒和一张空白支票。
谢弘深坐在对面,双腿交叠,举着酒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听见他的话后勾唇笑了笑:
“陪我一晚,想填多少随你。”
他从属下的口袋中拿出一支钢笔,扔了过去,笔身喷到酒杯,里面的液体微微晃了两下。
迟柚没动,摊开手,修长的手指朝着他勾了勾:
“有烟吗?”
谢弘深的视线几乎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在酒红色衬衫的衬托下,他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袖口往上卷了一点,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两根手指就能圈住。
谢弘深看得喉咙和小腹一阵发紧,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扔了过去。
迟柚拿起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咬在嘴里,紧接着拿起打火机,当着谢弘深的面将支票点燃,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微微歪着脑袋,两指间夹着那张支票,侧头,将烟点燃。
那烧了大半的支票被她丢进酒杯里,火光逐渐熄灭。
“在你和三爷之间,是个人都不会选你吧。”
她吐出一口烟,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烟雾缭绕间,指间的火星明明灭灭,衬得那抹笑容越发的妖冶。
谢弘深被那抹笑容晃了晃眼睛,握着酒杯的手跟着一顿。
他在国外待了那么久,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但眼前这个,确实是个极品,也不怪他一向生人勿近的堂哥会喜欢。
“他给你的,我能双倍给你。”
谢弘深漫不经心地晃着手里的酒杯,自信开口。
回国待着实在无聊,听说老爷子专门给他这个堂哥办了一场宴会,便跟过来看看,上船之后听说他带了人,他更感兴趣了。
当时他就想,要是个女人,他就偷偷把人办了,被他染指过的女人成了谢诏的枕边人,想想都刺激。
只不过他没想到,谢诏带过来的居然是个男人。
迟柚咬着烟,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眼里带着兴味的笑:
“不够啊~”
拖长的尾调无疑是在挑衅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那你想要什么?”
谢弘深抬了抬手,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
他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人无数,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男人不像女人,女人还会为了所谓的感情犹豫不决,而男人,想要的从来都是更直接、更赤裸的。
迟柚指尖弹了弹烟灰,眼底的笑意不减:
“你倒是很自信。”
“你如果真是对他有感情的话,也不会因为我短短几句话就跟我上了游艇。”
谢弘深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迟柚挑了挑眉,轻笑着将烟摁灭在酒杯的边缘,慢悠悠地开口:
“我不缺钱,你开的条件不够诱人啊~”
“即便我跟你上了游艇又怎么样?我不想,你也拦不住我。”
谢弘深忽地扔下酒杯,双手撑着桌上,倾身向前,肆无忌惮地注视着他的脸,说话间带着红酒的气息:
“这里可是公海,我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你。”
迟柚皱了皱眉,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强忍着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她抬起手,圆润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领口,笑得暧昧极了。
“杀了我?你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