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墨客气的点头接过去,“多谢黄先生,实不相瞒,我是您的小说迷,您现在写的《剑客》都带动我们报纸长了一倍的销售量了,我听詹编辑说,已经有好几家书商找上了他,后期怕是要印书,到时候麻烦您帮我签个名。”
黄婉贞听了这话,心情舒畅的“哈哈”笑了起来,“不麻烦,荣幸之至。”
“婉贞,恭喜你,双喜临门啊!”沈君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走了过来。
褚延之跟在后面,嫌弃道,“笑得跟傻子似的,淑女都是笑不露齿的,你都快把牙床子笑掉了。”
黄婉贞心情好,随他挖苦,笑着同沈君宴说,“沈大哥,你那么阳光的人,该穿些亮色的衣服,黑色不衬你,我帮你做身蓝色西装吧。”
“陈竟仁身上的双排扣西装,是你这里的不?”褚延之在旁插嘴道。
黄婉贞侧头看向他,“是我们这里的。”
褚延之双手插兜,招呼着两人往里走,“走吧,我也去挑一身。”
沈君宴与黄婉贞对视一眼,做口型道,“他可不好伺候。”
黄婉贞捂嘴偷笑,跟在沈君宴右侧方,小声道,“让别人伺候他吧,我躲得远远的。”
沈君宴点着手指笑她,“鬼灵精!”
走到铺子里,找了条长椅坐下,黄婉贞拿了两杯果汁,递给沈君宴一杯,两人一边喝着,一边闲聊。
“最近还在跟陈师傅练武吗?”
“练着呢,每月最少能去二十天,就算不去,我也会在院子里打拳。”
“行啊!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有空咱们切磋一下。”
黄婉贞颇为自傲的拿出匕首秀了一把,“看到没?我学的可是杀人的功夫,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把你送走。”
话音刚落,就听后头‘咕唧’一声短促的笑声,黄婉贞回头,见后面的长条椅上,坐着李顺水。
黄婉贞挑眉,还没说什么,李顺水半直起身往旁边移了个位子,露出挡住的褚延之,被发现后,褚延之也没不好意思,把胳膊支在椅背上,“小姑娘家家的,拿着把匕首吓唬谁呢?”
黄婉贞刚想放狠话,就见褚延之从西装内兜里掏出把黑黝黝的枪来,“这才够唬人,赶紧把匕首换了吧。”
黄婉贞:“……”
我嘞了个去,幸亏我嘴慢。
半个月后,黄婉贞终于在‘和礼洋行’定了把勃朗宁,光定金就要了黄婉贞五十块大洋,沈君宴说了,南方枪械要便宜点,但为了把枪,也不至于跑南方去吧,现在出行可不安全。
算了,贵点就贵点吧,能定到就已经不错了。
哼着小曲,回到吉祥堂的黄婉贞,被铺子里的黄董氏吓了一跳。
“娘!你在干什么!”
黄董氏学着黄婉贞,翻了个白眼,“眼瞎啊!看不出我在卖货吗?!”
黄董氏放下了梳着的髻儿,长发被柳黄色纱巾包在后头,身上一件藕荷色马蹄袖旗袍,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
“怎么打扮成这样?”黄婉贞围着黄董氏来回转悠,打量来,打量去。
“秀兰和秀竹给我收拾的,怎么?不好看吗?”黄董氏架着胳膊,低头打量身上的衣服,“我觉得还行啊,虽然衣服瘦了点,但显得我高。”
“好看是好看,你不在家带孩子,跑这儿来干什么?”
黄董氏又翻一个白眼,心说,怪不得小女儿爱翻白眼呢,翻起来就是舒服,“秀竹说了,秀兰和秀青都能管事,我这个太太,比她们吃的盐都多,定比她们还厉害。”
“你放心,我已经问过宋董事长了,她觉得我行,张口就给我十块大洋的薪酬,哎!比秀青每月还多两块呢!”黄董氏高昂着头,一副‘了不得’的样子,“你不愿意也没法,我打听了,董事长比经理大,你只是个经理,管不到宋董事长的头上!”
黄婉贞往院子里望望,“文茵来了?”
想了想,又道,“不是,娘,我没说不愿意,你不还得在家带孩子吗?你来这儿,珍珍谁带?”
“海米带!海立跟我保证过了,他妹妹肯定能照顾好珍珍,我每月只需给两块大洋辛苦费,外加两块大洋的伙食费!”
“两块大洋的伙食费?那么小的孩子,会营养不良的!”黄婉贞担忧道。
黄董氏抬头认真的问,“什么叫营养不良?”
“就是比同龄人瘦小,极易生病!”
“别叽叽歪歪了,我把你给买的那头母羊让海立迁到形意武馆去了,其他小孩都是喝迷糊,珍珍能喝上羊奶,怎么还会比其他小孩瘦小。我看你就是不想我来铺子里做工,我告诉你,我可没靠你,我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行吧!你愿意干就干吧,少说话,多做事!”
黄董氏翻个白眼,“是,经理!”
黄婉贞无奈的去找了宋文茵,“你怎么能让我娘在铺子里干活呢?”
宋文茵眨巴着一双大眼,“怎么了?是伯母要求的,我还以为她跟你商量好了呢。”
“没有,她没跟我说过。”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每个月多支出十块大洋的工钱,咱们铺子这么赚钱,不用那么在意。”
“不是,我没告诉她,我有这铺子的股份,哎!这里面复杂着呢!你也有兄弟姐妹,你想想,如果你有钱,你兄弟姐妹没钱,你爸妈会不会要求你给你兄弟姐妹钱?你要是不愿意给,会不会闹矛盾?”
宋文茵不在意的摆摆手,“哦!你怕这个啊!放心,只要咱们不说,她不会知道的。”
黄婉贞不放心的嘱咐道,“你可得给我保密啊,要是漏了陷,这铺子可就易主了,到时候我拍拍屁股走人,留你一人在这儿应付。”
宋文茵撇嘴,“知道了,瞧你那老鼠胆,还练武的呢!胆子也忒小了点。”
黄婉贞深深叹口气,一屁股坐在美容床上“是啊!我承认自己胆小如鼠,我和你成长环境不一样,我对生命有很高的敬畏感,越了解这个社会,就越害怕。我还没学会通过破坏规则来保护自己,你不需要越界,自有人帮你越界,我这不是没有人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