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知道,再推辞就是不识抬举,更是自寻死路。
她低声道:“谢谢李副厂长,您的恩情,我……我秦淮茹记住了。”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去拿那个饭盒。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的铝制饭盒边缘时,李怀德的手也迅速伸过来,看似随意地一把盖在她的手背上。
“这饭盒还挺烫,”他声音带着一丝黏腻的温和,手指却在她光滑细腻的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一下,那粗糙的指腹带来的触感让秦淮茹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过一般,“你刚生完孩子,手嫩,仔细别烫着。”
秦淮茹的身子猛地一僵,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一股巨大的恶心和屈辱感直冲头顶,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尖叫着甩开那只手!
那只手,带着男人的温度和粗糙的质感,还有一种令人作呕的暗示,在她手背上停留的那一刹那,让她感到自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
她下意识地想把手猛地抽回来,指甲都掐进掌心,可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贾张氏那张刻薄狰狞的脸,还有女儿饿得小脸发紫、哇哇大哭的样子。
她能怎么办?反抗?然后工作丢了,带着女儿被贾张氏扫地出门,流落街头喝西北风?
那股反抗的火焰只燃烧一瞬,就被冰冷的现实浇灭。
她任由那只手在她手背上停留了那令人窒息的两秒。
李怀德的手很快就拿开,仿佛刚才那一下真的只是个无心的意外。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甚至带着几分“体贴”:“拿着吧,赶紧回去,孩子该饿了。工作的事,我会尽快给你落实。”
秦淮茹低着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能清晰感觉到李怀德那带着审视、玩味和志在必得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默默地端起那个沉甸甸的饭盒,入手微烫,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知道,这盒饭,是李怀德抛出的饵,而她,就是那条饥不择食、即将上钩的鱼。
她也明白,今天这点“便宜”,这点屈辱,或许仅仅是个开始。
“李副厂长,那我……我先回去。”秦淮茹的声音细若蚊蚋,她不敢抬头,端着那个几乎要将她压垮的饭盒,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
走出办公楼,被冬日清冷的风一吹,秦淮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但浑身却像被抽干力气。
她靠在墙角,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一滴滴砸在冰冷的饭盒盖上。
这盒肉,她该怎么吃下去?吃了这顿,下一顿呢?
她紧紧手里的饭盒,指甲深深陷进手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力量,去面对这漆黑无望的前路。
办公室里,李怀德看着秦淮茹略显仓皇狼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猫捉老鼠般的笑容。
小鱼儿,上钩了。
他不急,慢慢来,总有让她彻底服软,心甘情愿爬上自己床的时候。
这秦淮茹,可比食堂那个没脑子的刘岚有味道多,也更有嚼劲,驯服起来也更有成就感。
他回味着刚才手上的细腻触感,心里已经盘算着,下次该如何“不经意”地再给秦淮茹一点“甜头”,或者制造一点“麻烦”,让她主动来求自己。
到时候,办公室的门一关……哼哼。
秦淮茹回到四合院时,才是中午时分。
一进中院,就看见贾张氏坐在门槛上,正伸长脖子往外瞅,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
看见秦淮茹,贾张氏三角眼一翻:“死哪儿去了?奶孩子都不知道早点回来!想饿死我孙子是不是!”
秦淮茹没力气跟她吵,把槐花小心翼翼地放进屋里炕上,才把那个饭盒放在了桌上,声音沙哑:“妈,这是……厂里给的。”
“厂里给的?给的什么破烂玩意儿?”贾张氏狐疑地走过来,一把掀开饭盒盖子。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肉香“轰”地一下充满整个小屋,连带着外面院子里都似乎能闻见一丝。
饭盒里,满满当当的红烧肉,油光锃亮,颤巍巍的,每一块都透着诱人的酱红色。
贾张氏的眼睛瞬间就直,口水差点没当场流下来。
“肉!真是肉!这么多!”她一把抢过饭盒,生怕秦淮茹跟她抢似的,用手就夹一块最大的,也顾不上烫,直接塞进嘴里。
“唔!香!太香了!”贾张氏含糊不清地赞叹着,眼睛幸福得眯成一条缝,
“淮茹,你……你哪儿弄来的?真是厂里给的?”
她心里门儿清,厂里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
还指名道姓给她家送肉?太阳打西边出来!
可这肉香实实在在,吃到嘴里的满足感也是实实在在的。
秦淮茹垂着眼帘,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是李副厂长……说我刚生完孩子,照顾一下。”
“李副厂长?”贾张氏眼珠子一转,心里那点疑惑立马被肉香压下去。
管他哪个厂长,有肉吃就是好事!她又扒拉了两块肉塞进嘴里,这才想起炕上的棒梗,不情不愿地用筷子尖儿捻点瘦肉丝,丢给棒梗:
“吃!我大孙子也得尝尝!”
秦淮茹看着她那副饿死鬼投胎的吃相,胃里一阵翻腾,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
这肉,是她用什么换来的,贾张氏根本不会在乎。
贾张氏三下五除二,风卷残云般吃掉大半盒肉,抹抹油嘴,脸上红光满面,精神头也足。
她端起剩下的小半盒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这么好的事儿,可不能自个儿偷着乐,得让全院的人都知道知道,她贾家,如今也是有门路的人!
她“腾”地站起来,端着饭盒就往外走。
“妈,您干嘛去?”秦淮茹有种不祥的预感。
“显摆……不是,让大伙儿都看看,咱们家现在日子好过!”贾张氏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扯开嗓门就嚷嚷起来:“哎,我说街坊邻居们都闻闻,什么味儿啊?香不香?”
她这一嗓子,中院立刻就热闹起来。
阎埠贵他正蹲在窗根底下就着咸菜喝棒子面粥呢,肉香早就顺着窗户缝飘进去,馋得他抓耳挠腮。
一听贾张氏嚷嚷,他第一个就端着碗出来:“哟,贾家嫂子,什么好事啊?这肉味儿,可是从您家飘出来的?”
贾张氏得意洋洋地把饭盒往前一递,故意让那油汪汪的红烧肉在众人面前晃悠:
“可不是怎的!瞧瞧,正经的红烧肉!肥瘦相间,酱汁浓稠!这可是我们家淮茹,厂里的李副厂长特意给的!说是照顾我们家困难,看我孙女没奶吃,特批的!”
她这话一出,周围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都“嘶”地吸口气。
厂长特批的肉?这贾家是走了什么运?
“李副厂长?”三大爷眼神闪烁,“哪个李副厂长啊?这么大方?”
“还能有哪个李副厂长?就是管咱们厂生产的那个李怀德副厂长呗!”贾张氏下巴抬得老高,“人家领导就是有水平,体恤下属!不像有些人,就知道算计那三瓜俩枣的!”她歪头看闫埠贵一眼。
三大爷被讪讪笑道:“是是是,领导关怀,领导关怀。”
心里却在盘算,这秦淮茹刚死男人,怎么就能搭上李副厂长这条线?莫不是……
这时候,何雨柱也是刚刚从轧钢厂回来。
他鼻子尖,老远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肉香,走近一瞧,贾张氏正端着个饭盒吹嘘呢。
“嘿,这肉味儿……”何雨柱闻着味道,眉头一皱,内心沉思着,“这不就是我中午给李副厂长开小灶炒的那份红烧肉吗?他点名要的,多放酱油,炒得烂糊点儿的,怎么跑贾家?”
贾张氏看着何雨柱回来,她那个得意起来,对着何雨柱嚷嚷起来:“傻柱!你看我们家里也能吃的起来肉,别整天以为缺少你,我们家就吃不起肉,一个臭厨子而已,还真的当自己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