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正在水池边搓洗一家大小的衣服,累得腰酸背痛。
她听见院里突然起来的议论声和骤然安静下来的氛围,不由得抬起头,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只一眼,她的眼睛就挪不开。
那姑娘……也太漂亮吧!
一身她连见都没见过的料子做的衣裳,衬得人格外精神漂亮。那皮肤,又白又嫩,跟刚剥壳的鸡蛋似的。
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洋气和矜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养得出来的。
这姑娘是谁?来找谁的?
秦淮茹的心里顿时敲起小鼓,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来。
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娄晓娥的身影,看她穿过外院,径直往中院傻柱家里走去。
秦淮茹的心猛地“咯噔”一下,一个让她极度不舒服的念头电光火石般冒出来——
不会是……来找傻柱的吧?!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秦淮茹就觉得一股难以名状的火气“蹭”地一下从小腹窜到头顶!
傻柱那个死没良心的,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打扮得跟电影明星似的姑娘?
“哗啦!”她手里的搓衣板因为用力过猛,重重地砸在洗衣盆的边沿,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旁边正在低头择韭菜的三大妈被吓一跳:“哟,秦淮茹,你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跟谁过不去呢?”
秦淮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敷衍道:“没什么,手滑了。”
她的眼睛却像钉子一样,死死盯着娄晓娥的背影。
只见娄晓娥在中院一个门前停下来,那正是……何雨柱的家门口!
她轻轻地敲敲门。
“笃笃笃。”
秦淮茹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真是找傻柱!这个挨千刀的傻柱!
一股强烈的酸意和妒火在她胸中翻腾,烧得她五脏六腑都难受。
她看到何雨柱家的门从里面打开,何雨柱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看到门外的娄晓娥,脸上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那眼底竟漾起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秦淮茹在心里狠狠啐一口:装!继续装什么正人君子!还笑得那么开心!
她把湿淋淋的手在满是补丁的围裙上胡乱擦了两下,也顾不上盆里还没洗完的衣服,转身就快步往家放心里走去。
三大妈在后面扬声喊道:“哎,秦淮茹,你这衣服不洗完啦?干嘛去啊?”
秦淮茹头也没回,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去看看我家棒梗,别又淘气了!”
脚下却径直朝着何雨柱家快步走去,心里盘算着怎么搅黄这桩“好事”。
何雨柱拉开门,瞧见门外俏生生站着的娄晓娥,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欣喜笑意。
“娄同志?你怎么来了?”
娄晓娥捏着车把,脸颊有些发烫:“我……我路过,顺道来看看你。”
“快请进,快请进!”何雨柱赶忙侧身让她进来。
屋里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净利索。
娄晓娥刚在唯一的凳子上坐稳,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门就“吱呀”一声,又被推开。
秦淮茹端着个空盆,几乎是闯进来,一眼就看见屋里端坐着的娄晓娥,那身打扮晃得她眼睛疼。
她又堆起那副自以为热络的笑容。
“柱子啊!我寻思着你这几天肯定忙,衣服攒不少吧?我帮你洗洗!”
说着,她就把盆往地上一放,眼睛就开始四下里踅摸,仿佛这里是她自己家一般。
“你那脏褂子、脏裤衩都塞哪儿?我一块儿给你拾掇拾掇,省得你自己费事!”
娄晓娥听着这话,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从耳根蔓延到脖颈。
这女人……怎么能当着一个初次见面的外人,就这么大咧咧地说这些私密的话?
还……还裤衩……
她心里说不出的膈应和难堪,原本雀跃的心情也瞬间跌落谷底,下意识地想起身子,几乎就想站起来告辞。
何雨柱的脸当场就沉下来:“秦淮茹!你跑我这儿干什么玩意儿?谁让你帮我洗衣服?”
“我自己的事儿,不用你操心!”
秦淮茹被他这么一呛,脸上有点挂不住,尤其当着这位漂亮姑娘的面,但还是强笑着:“哎呀,都是一个院儿住着,你跟我客气这个干嘛!我看你这儿不是来客人嘛,我寻思着帮你把零碎活儿干,你也能安心陪客人说说话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还朝娄晓娥这边瞟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点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挑衅。
娄晓娥只觉得更加不自在,如坐针毡。
“用不着你在这儿献殷勤!”何雨柱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挡在了秦淮茹和屋子中间,语气不容置喙,“我这儿庙小,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赶紧把你的盆端走,该干嘛干嘛去!”
秦淮茹没想到何雨柱今天这么不给面子,尤其还是当着这个让她嫉妒的漂亮姑娘的面,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下不来台。
“柱子,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是好心……”
“你那点好心,还是留着给你自家男人吧!”何雨柱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哦,不对,你家男人早没。那你还是留着好好教育你家棒梗,别成天惦记别人家东西,偷鸡摸狗的!”
何雨柱转头,对着已经完全愣住、小脸有些发白的娄晓娥解释道:“娄同志,你别往心里去,也别搭理她,更别被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骗。”
“这人啊,就跟那水蛭似的,沾上就甩不掉,专吸人血!”
“咱们这院里,谁家要是日子稍微好过点,她就削尖脑袋想从人家那儿占点便宜,抠点好处。”
“你瞅瞅她,天天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受尽委屈的寡妇似的,实际上呢?比谁都会算计!心眼比针尖还小!”
“我何雨柱,可不是她家棒梗他爹,我没那个义务管着她家吃喝拉撒,更没那个闲工夫让她在这儿打着幌子翻我的裤衩,败坏我的名声!”
何雨柱这番话,把秦淮茹那点伪装的脸皮一层层给剥下来,扔在地上踩。
娄晓娥听得目瞪口呆,心脏怦怦直跳。
她之前只是觉得那个女人说话不得体,举止轻浮,没想到内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更没想到何雨柱会如此…
如此直白激烈地维护她。
再看秦淮茹,那张原本还带着几分虚假委屈的脸,此刻已经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变成了铁青色,气得浑身发抖。
“何雨柱!你……你混蛋!”秦淮茹指着何雨柱,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无数个耳光。
“我混蛋?”何雨柱眼神里满是鄙夷,“我再混蛋,也没跑到别人家里去,打着帮忙洗衣服的幌子,想搅和人家的好事儿!打扰我的客人!”
“我告诉你秦淮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
“以前那是看在一个院住着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蹬鼻子上脸啊!”
“赶紧给我出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也别惊扰我的客人!”
何雨柱指着门口。
秦淮茹被骂得狗血淋头,颜面尽失,她哪里还敢再待下去。
她狠狠地剜何雨柱一眼,又用怨毒无比的目光扫过娄晓娥,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在心里,这才一把抓起地上的空盆,几乎是落荒而逃。
院子里那些原本伸长脖子、竖着耳朵看热闹的邻居,见秦淮茹这副魂飞魄散、狼狈不堪的样子从何雨柱家冲出来,大家都纷纷低声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