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敢跑出来查看。
现场的血腥惨烈，让人不忍直视。
雪地被染红，一路延伸，半个村子都都被覆盖了。
碎肉片凌乱地散落在四周，沾满狼毛与血肉，述说着昨晚的凶险。
王小锤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狼群啃食的痕迹触目惊心，肌肉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未啃净的皮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雪的冷冽交织，化作令人作呕的气息。
没有人能从这景象里，完整的走出来。
王小锤的家人，哭声震天，令人感叹不已。
王家人此时恨死了老太太，这一晚上早不知道将其磋磨成啥样了。
此时看到自己做的孽，她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只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疯，但比疯了还要可怕。
当时就喷吐出一大口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王家人再恨她，也不能真的要她的命，忍着怒气将其抬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哪里想到，王大柱也没逃过这波劫难。
当时，所有的王家人，都跑出去了，没有留下人来照顾这个傻子。
貌似……门也没关。
狼群在村子里面乱窜，寻找目标的时候，冲了进来，然后……
死法和王小锤是一模一样的，在场的王家人，再添一张张痛苦面具，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太惨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迷的气氛里，将这年节给冲淡了去。
老人，女人和孩子直接被锁在屋子里不许出来，在村子没有清理干净之前，不许再出来。
那些知青们此时脸色煞白，不用人吩咐，就像是被鬼追一般，狼狈的逃回知青大院。
大表哥和赵钱作为男人，忍着恶心，随着村子里面的人一起，准备将这些污秽之物清除。
村子里的年轻人还不经事，当时就提议丢茅坑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也有人提议丢村外田间地头去，等雪化了就看不见了。
这提议实在太过残忍。
王家子弟着急了，连忙红着眼眶，阻拦起来。
“大家伙儿，帮帮忙，求求你们了，把我王家兄弟的尸骨碎肉收集到这个瓦罐里。”
“好歹……也要将其凑一凑，把丧事办了，不至于让其魂魄魂飞魄散了去……”
那几个年轻人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很快，过年的喜庆就被无数白纸给遮掩，村子里响起了唢呐和念经的声音。
王家人并没有放弃消失的三个人，当天就组织了二三十号人，跑到山上去寻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那上山砍柴的村民，一路鬼吼鬼叫的冲进村子里。
“啊啊啊……不好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救命啊……”
村里的人再一次涌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你这大早上的嚎啥呢？还想添乱不成？”
“已经够惨的了，别在那里吓人了！”
……
这人难受的喘了口气后，这才道：“不是，不是添乱，是真的有大事啊……”
“咳咳……刚才我走过那乱石沟时，看到了一个死人趴在石缝里，也不知道死的是谁，赶紧回来和你们报告呢！”
“我的娘嘞，吓人俺了，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
想想就腿软，这人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村子里的人见状，都已经想到会是谁了，有人脚步飞快的，跑去寻找王家人。
王家健壮的年轻人虽然已经去了山上，难以找到。
但村子里面还有好些老人和女人，是能主事的。
很快，就领着这些人，朝着乱石沟冲去。
……
此时的半山腰，王大川久等赵钱二人不来，就已经明白山下的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家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懒得掺和。
不多时，那二三十个人就已经怒气冲冲的跑来踹门，直接将那院门给撞开，冲了进去。
其态度之恶劣，显然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敬畏。
一个怂包儿子，一个没啥大能耐的女儿，一个瞎眼的眼，是他们敢于向这一家人横行霸道的原因。
欺软怕硬，在王家人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王大川手提斧子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无法无天了啊，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
“我呸！王大川，收起你那一套吧，我们是来找人的，狗蛋，小天……他们三个人呢？是不是被你私藏了？”
“闪开，别拦着我们找人……”
……
这些人倒也没抱着侥幸的心理，能把人找出来，只是打着搜查的旗号，想要捞点好处罢了。
毕竟，昨儿个可是看到十来只半大的野猪，被那些小伙子扛下了山。
而大头，就在王大川他们家中。
这些一个外人也没有，为了肉，他们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王大川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斧子横挡在胸前，冷冷的道：“想找人？有搜查令嘛？私自擅闯他人民宅，可是犯法的行为，你们在这里所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有权进行自卫反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王家人嘲讽的冷笑连连：“笑死个人，王大川，你特么的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此时横给谁看啊！”
“勾批开吧，别逼我们对你动手。”
……
这些人耐心早已经耗尽，冲上去就要绕过王大川，往屋子里面冲去。
“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大川怒了，手中的斧子反手就挽了个花，再把跑得最快的两个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二人在其手里，毫无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那些人见状，还想冲上来教训王大川的时候，对方的斧子已经劈砍向他们。
刀刃挨得太近了，那刀锋好似再失个分寸，就能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场的人都害怕了，被强行逼着往后退。
也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赌王大川色厉内荏，并不是真的敢鱼死网破。
没有办法，他们认知里的王大川，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成见，让他们看不清，此时的王大川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而是一个面容刚毅，身上带着杀气的强者。
那斧子的寒芒实在是太甚，没有人招架得住，只能任由王大川，将他们逼出院外。
“把我的院门修好，不然的话，那两个狗杂种就别想出我这个门，自己看着办吧！”
王大川拿捏到那二人做了人质，逼着这些人妥协。
但凡敢犹豫一下，直接往这二人身上狠狠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