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将铜牌揣回怀中，抖开那张皱巴巴的信纸。
递到田得旺眼前。
田得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佝偻着背凑近信纸。
快速的翻译着上面的文字。
“信上说他们派暗桩，混进了斩皇会。
如今都当上左护法了！
要挑动斩皇会，去袭扰边军粮道！”
李凡想起去年县衙，贴的告示，说北境三州，已丢了两处粮仓。
他摩挲着铜牌边缘，忽然记起里正某日纳凉时的话。
斩皇会专杀贪官污吏，在民间声望颇高。
若是让边夷人，操控这样的组织，后果不堪设想。
他低头问田得旺，“暗桩叫什么？”
田得旺飞快的睃了，一眼里拉亚后。
靠近李凡，小声说道。
“信上没写，但小的知道，新克部在边境安插了六个暗桩。
有个叫洛桑的，经常往斩皇会的据点跑！”
铁柱虎目圆睁，一个箭步上前，揪住田得旺的衣领。
“你怎知道这么清楚？”
“小的、小的给边夷人当通译！”
田得旺吓得一个机灵，只感觉下身濡湿一片。
“他们喝酒时说漏嘴，被、被俺听到的！”
嘭！
铁柱将人扔在了草堆上，眼中充满了不屑。
李凡听完后，铜牌入怀时，贴着心口发凉。
信纸折痕里，还沾着血渍。
抽出短刀，朝着里拉亚的脖子划去。
刷！
里拉亚喉间划出一道血口。
喷出的血却溅在了，田得旺的脸上。
吼吼！
里拉亚捂住不断流血的脖子，瞪着双眼，倒在了血泊中。
而满脸是血的田得旺，则是吓傻了。
“啊——”
李凡甩了甩刀上的血珠，目光凶狠的看向田得旺。
“这就害怕了？你带边夷人来村里时。
可想过那些被害死的人？”
田得旺立马闭嘴，双眼里充满了惊恐。
铁柱很有眼色地，递上块粗布。
李凡接过粗布。
快速擦着刀。
田得旺牙齿咯咯作响，哆嗦着道。
“大人明鉴！
都是边夷人逼的！他们说俺不带路就活剥了俺！”
李凡把刀插回鞘中，一脸讥讽。
“现在给你两条路。
一是去地下陪这位百夫长。
二是帮俺做件事。”
田得旺膝盖砸在，夯土地面上，额头渗出的血，混着泥土！
“小的这条贱命，全凭大人处置！”
李凡踹了脚，里拉亚的尸体嫌弃的道。
“明日带俺去会会那个洛桑。
铁柱，把这人拖到后山喂狼。
至于他...”
目光扫过田得旺，“捆结实了关地窖。”
本在瑟缩的田得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是，李凡哥！”
铁柱领命行事。
李凡踩着柴房门槛，怀里的铜牌变得烫手。
柴房外的月光白得瘆人。
东头钱寡妇家，传来孩子哭闹声。
药罐子冒着苦气！
李凡的心中不断地思量。
斩皇会、边夷暗桩、边军粮道。
在脑海中，转了一圈。
田得旺佝偻着腰，盯着门口的李凡。
一脸的乞求道。
“大人，俺给您当牛做马都成，您就高抬贵手放俺走吧？”
李凡转身，摩挲着腰间的横刀。
“急什么。”
嘭！
抬脚碾碎，地上的一根枯枝。
“你再去旁边关着的，边夷人那里，打听打听。
他们在外头可还有同伙？
其他边夷人知不知道，他们来打俺们的寨子？”
田得旺喉结滚动。
偷眼瞥见李凡按在刀柄上的手。
连忙转进另间柴房。
他嘴里蹦出一串，急促的边夷话，说到紧要处，还带着弹舌音。
那边柴房中，被关押的边夷人。
冷声大笑，脸上的刀疤扭曲得像条蜈蚣。
“大楚人的贱种，也配问话？
老子在草原上，杀你们纪人就像宰羊一样！”
“他说什么？”
李凡在门口，眯起了眼睛。
虽然听不懂，但那嚣张的腔调，让他很是气愤。
田得旺后背瞬间湿透。
他瞥见边夷人，脖子上暴起的青筋。
又瞄到李凡腰间，晃动的刀穗。
转身扑通跪下。
“回、回大人话，他说、说不知道外头有没有接应的！”
边夷人用力挣扎，捆着的绳索勒进肉里。
“等俺们大汗的铁骑踏平你们......”
“大人饶命啊！”
田得旺扯着嗓子尖叫，声音比边夷人还高三分。
“小的再也不敢，跟大楚人作对了！”
砰！
李凡感觉聒噪，狠狠踹在田得旺肚子上。
田得旺弓着腰，一脸瞳孔的躺在地上。
“当老子是聋子？”
李凡一脚踩住田得旺，咬牙切齿，“再耍花样，就把你喂后山的狼群。”
咳咳咳！
田得旺猛咳两声，嘴角渗出鲜血。
他惊恐的瞪大眼睛。
不断地摇头。
呸！
边夷人啐出一口血沫，眼露鄙夷，“来啊！皱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李凡抽出短刀，朝着边夷人的手划去。
刷！
一截小指掉在草堆里。
啊！
边夷人痛苦惨叫。
扑簌簌！
惨叫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李凡甩了甩刀上的血珠，砍下了第二刀。
刷！
地上又多了一个根无名指。
边夷人面露痛苦，在地上不断地翻滚。
“告诉他。”
李凡刀尖对准边夷人。
对着田得旺放狠话。
“不说实话就一根根剁，剁完手指剁脚趾。
最后削成人棍插在村口。”
田得旺踉跄着站起来，感觉下身再次濡湿一片。
他哆嗦着，把话翻过去。
边夷人捂着血淋淋的右手。
瘫软下来。
问完话。
李凡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他盯着柴房角落，堆染血的麻绳。
嘭！
反手一刀劈断了条凳。
他从牙缝挤话，命令铁柱。
“把这杂碎剁了喂狗。”
“是！”
铁柱领命。
拎着砍柴刀上前，朝着边夷人砍去。
田得旺拼命往墙角缩，双眼充满了惊恐。
......
“李哥，咋姓田得怎么处理？”铁柱摸了把脸上被溅的血。
李凡走到门口，突然停住。
双眼露出凶狠。
“一样。”
“不！”
田得旺绝望嘶吼。
......
林中一只夜枭，被惨叫声吵醒后，扑腾着翅膀飞远了。
李凡站在院里的，老槐树下。
从怀里摸出个粗布包，里面裹着半块发黑的馍。
这是昨天从边夷人，行囊里翻出来的。
馍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他迈动步伐，朝着里正家走去。
......
里正在油灯下，扒拉算盘珠子。
刷！
帐篷帘被挑开，一股冷风随之吹来。
他抬眼瞥见一摸身影，立马放下了算盘。
“李凡？”
李凡进来后，随意的坐在矮櫈上。
里正推了推，铜框眼镜。
“处理的怎么样了！”
“暂时安全。”
李凡把布包拍在桌上，喉咙动了动，低声道。
“但这帮畜生，之前曾屠了两万多流民。”
“什么？”
里正惊的从矮櫈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