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小妇人如何辱骂,石榴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可是店里却因此受到了影响。
安喜听到外面的动静,连忙走了出来。看到大声张扬的小妇人,客气的问:
“这位夫人,可是店里招待不周?”
小妇人瞟了一眼安喜,神情不耐:“别多管闲事,我教训我侄女呢。”
侄女?
安喜看了眼一直低着瑟缩不语的石榴。
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姑侄啊。
无论如何,不能扰了其他客人的兴致。
“石榴,去内室包厢待着。”
石榴得了安喜的吩咐,没敢看小妇人,直接往里跑了。
小妇人身边的奴婢要去拦,被安喜挡在了身前。
“夫人若要问话,不如随我进去坐下慢慢问。”
安喜虽是笑着,可神情也丝毫不退让。
小妇人气恼,可眼见石榴已经跑了,她在这站着也无用。
索性待着下人跟了进去。
安喜心下一松,问小二:“看到铁姑了吗?”
小二摇头。
安喜也不管她,反正到吃饭时间,总会出现的。
“方才店里出了点小插曲,给诸位客人添麻烦了。”
安喜对店里的客人致歉。
“为表歉意,此刻还在店内的客人,付账时,本店一律赠送口红一支。颜色自选。”
客人们听了高兴不已。
这家店的口红可不便宜,有些囊中羞涩的姑娘,本来心疼钱还在犹豫。
这下好了,买一送一。
同行的人,总能出钱合买一支。
店里慢慢恢复了秩序,安喜转身去了包厢。
还没进去,就听到小妇人大声嚷嚷的声音。
安喜深深一叹,调整好心情开门走了进去。
小妇人见安喜进来,也没顾及,手指抵着石榴的额头教训道:
“死丫头,你是哑巴吗?”
“问你半天也不说话,你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还有心情乱跑?”
“你娘是怎么教你的?没用的东西。”
石榴的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听到小妇人说道她娘,这才不服气的回了一句嘴。
“不关我娘的事,不许说我娘。”
“好啊,你还敢顶嘴了,看我不教训你。”
小妇人说着就扬起了巴掌。
就在巴掌即将扇到石榴脸上时,一旁的安喜实在看不过去,抬手拦了下来。
“放肆,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忤逆本夫人?”
小妇人没想到安喜竟然敢阻拦。
“夫人息怒。”
安喜松开小妇人的手腕,屈膝赔礼。
“石榴现在是我店里的小二,眼下正是干活的时辰,若夫人要找石榴问话,可否等她下工了再来?”
小妇人看着安喜,突然就笑了。
紧接着,包厢内便响起‘啪’的一声。
安喜的脸瞬间红肿,头也被小妇人一巴掌扇歪。
可见用力之大。
“东家。”石榴被吓了一跳,“您没事吧?”
安喜抬手抚了抚自己被打的脸颊,心里的火气有些忍不住了。
“一个商妇,也配教我说话。”小妇人姿态高傲的看着她。
“信不信我回去说一声,你这店,立马就得关。”
安喜秉承着‘客人就是上帝’的理念,极力忍耐着。
这小妇人好似有些来头,总得弄清楚再说。
“敢问夫人身份?”安喜嘴角轻扯,可笑意却不达眼底,“方便我亲自上门请罪。”
小妇人得意的扬起头颅,给下人使了个眼色。
下人同样扬着头,高傲的道:“我家夫人可是县令大人极为宠爱的人。”
县令大人?
瞧她这样子,应当不是县令夫人。
毕竟谭方都那么大了,这个小妇人,瞧着年纪也不对。
那就是小妾了。
难怪。
“原来是谭大人家的姨娘啊,不知这位姨娘贵姓?”
安喜说道‘姨娘’二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小妇人如何听不出来安喜话里的轻嘲,顿时有些气恼。
“小小商妇,也跟对本夫人不敬,看本夫人不教训你。”
说话期间,小妇人又扬起了手掌。
可是这次,安喜早有防备,立刻抬手挡下。
一刹那,‘啪’的一声。
扇了回去。
包厢内一片死寂,一时间,只余几人的呼吸声。
谁也没想到,安喜敢动手打人。
半晌,下人既惊慌又担心的惊叫:“姨娘,您没事吧?”
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商户竟然敢得罪县令大人。
下人对着安喜,大声呵斥。
“你,你放肆,我家主子最得县令大人宠爱,你敢打我家主子,不要命了。”
小妇人摸着脸,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自从她服侍了县令大人,很少有人敢得罪她。
今天竟然被一个小户商女打了。
“贱人,我今日定要好好教……”
包厢内,又是‘啪’的一声。
安喜索性真的放肆一回。
打一巴掌是打,两巴掌也是打。
反正眼下人已经得罪了,还不如一次打个够本。
其余三人都愣住了。
她们真的没想到,安喜的胆子会这么大。
“贱人,我杀了你。”
小妇人推开下人,朝安喜扑了过去,那神情,好似要将安喜给撕了。
眼见着要被打了,安喜自然不会站着不动,侧身一闪;
在惯性的作用下,小妇人扑倒在地。
接连受挫,小妇人的面色有些狰狞,使得她原本有几分姿色的脸,变得丑陋起来。
“贱人,你给我等着。”
小妇人在下人的搀扶下,愤然离去。
怕是回去找靠山了。
包厢内,只剩下安喜和石榴。
闹到这个地步,也不是安喜的本意。
“说吧,你跟她什么关系?”
安喜坐下,无奈的扶额。
同时心里也在想办法,如何把方才的这事儿给了了。
石榴红着眼眶,对着安喜愧疚的跪了下去:“是我不好,连累了东家。”
安喜将她拉了起来。
“对错先不论,你赶紧说清楚,我好想办法。”
“这店才开起来,总不能真给关了,影响了大伙儿的生计。”
石榴抬手胡乱擦了擦眼泪,忍着哽咽道:
“方才骂我的人是我的小姑,跟我爹是亲兄妹,我爹姓钱,小姑是伺候县令大人的小妾。”
“家里一直不喜欢我跟我娘,平日还总欺负我,们,自从我爹不见了之后,我跟娘就被赶了出来。”
“说找不到我爹,就不准我们回去。”
“我娘多年劳累,本来身体就不好,眼下又病了,所以我才出来找活干。”
石榴抽抽噎噎的说完。
安喜听完,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爹叫什么?”
“钱三。”
果然!
临河县可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