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这还真是不拿我当外人啊!”
孟寻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不禁一阵苦笑起来。
如果是其他异性,这般深更半夜和他接触的话,其实倒也没什么,可现在有个很要命的问题是,宫若涵她可不是个什么一般人啊!
就她那个家庭出身,就算她自己不在乎一些风言风语在外谣传,她自己家里人也不可能不在乎的。
阶层这玩意你看不到摸不着,但它确实是存在的,而且高枝也不是那么攀的。
所以孟寻从来都没想过去走什么捷径,更愿意把前途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别多想,我找你除了吃宵夜以外,其实也是有事情要告诉你。”
似乎是察觉到了孟寻心中的隐忧,宫若涵大大方方的笑着解释了一句说道。
“是有关凌家齐的事吗?”
孟寻试探性问道。
“对,就是这件事。”
宫若涵并没有打什么哑谜,直接就把谜底揭晓了。
“孟寻同志,你是政法委书记也是公安局长,凌家齐的案子又是你主办的,所以于情于理,我都得把这件事情给你说清楚了,免得我们俩人因为这起案子,生出什么没必要的嫌隙来。”宫若涵目光很真挚的看着孟寻说道。
“宫书记,您有话直说就行,我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我也相信您不会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轻易就做出什么妥协的。”
孟寻笑吟吟回声说道。
“呵,你倒是对我挺有信心的。”宫若涵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说道:“走吧,这门口也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我们上去边吃边聊,我把事情给你说清楚了。”
说罢,宫若涵转身就往楼上徐徐走去。
孟寻稍加犹豫片刻后,动身就跟了上去。
和上次一样,两人谁也不闲着一起准备夜宵。
只不过这次要比上次简单一些,就是一碗清汤面而已。
虽说一眼看上去有些寡淡无味,不过自己做出来的,吃起来就是香。
“凌家齐的案子,省厅那边会派专案组下来接手,我们这边就不要再管了。”宫若涵一边饭姿优雅嗦着清汤面,一边随口对孟寻说道。
孟寻听到这话,并没有觉得很吃惊,只是目光中带着隐隐的试探之意问道:“宫书记,这是您的意思,还是您家里的人意思啊?”
“两者皆有吧!”
宫若涵并没有去隐瞒什么,实话实说道:“凌家齐的毒驾车祸案,虽说咱们掌握着一定的主动权,但凌家人若是不肯罢休,没完没了来找咱们的麻烦,就算我可以帮你抗住压力,但其他那些县委常委们,可未必就有我这么好说话了,大家个人都有个人的利益,暂时齐心协力帮你抗住外部压力可以,可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了大家个人前途发展的话,别说是武富强那些人要对你跳脚了,只怕成大路和余永科那些同志们,也要对你生出不满的意见来了。”
宫若涵说到这,轻轻放下手中筷子,一脸很认真的对孟寻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从我个人角度来说的话,我欣赏你这种能为老百姓们办实事的品质,但是这体制内有体制内生存法则,你要还想往上面一路不断进步的话,首先就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如果你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的话,未来还怎么有机会儿,去一展自己心中抱负,就比如今天,你看似是赢了,可你丢掉的有可能就是明天进步的机会儿。”
宫若涵这些话,让人听起来看似是有些冷酷无情,但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品质和个人能力,在官场中来说,并不是你可以向上进步的衡量标准,背景关系和人情世故,才是能让你不断向上进步的通关密码。
宫若涵年仅31岁,就能从县委书记开始下放起步。
这已经不是个人品质和能力所能做到的事情了。
如果你没有通天关系的话,31岁想要做县委书记,也只有在梦中可以实现了。
“宫书记,你这些苦口良言我就收下了,以后行事的时候我会多想想后果的。”孟寻一脸认真说道。
“你要真能放在心上,这番口舌,我也就算是没有跟你白费了。”
宫若涵闻言一笑说道:
“凌家齐的事儿,你尽管可以放心,虽然我们红山县不再主导参与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凌家齐他绝对会受到法律公平公正的严惩,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这话如果是其他人说出来,孟寻大概率不会全信,只会认为对方是在吹牛。
可这话由宫若涵本人亲自说出口来,那基本上就已经可以代表是盖棺定论了。
凌家在省城或许是很牛,但和宫若涵的家里比起来,那差的可就不止一点半点了。
宫家老爷子,可是曾经在紫禁城里办过公的存在,就问你怕不怕吧?
而这次宫家之所以愿意出手,为凌家齐的事儿善后,不是因为他们红山县委的面子有多大,也不是因为那些无辜死伤的老百姓们有多悲惨,纯粹就是不想因为这样的突发事件,影响到宫若涵前途而已。
“唉,难怪当官的都费劲心思想进步,权力这玩意,如果不收进笼子里好好限制的话,确实是可怕啊!”
想到宫家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把这么棘手的问题,悄无声息给解决掉。
孟寻心生害怕之余,也是对权力生出了一丝野心来。
如果他也能掌握到足够权力的话,凌家齐的事儿,也就不用害怕遭人报复了。
不过好在他现在还年轻得很,未来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去攫取他想要的权力。
……
省公安厅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派了专案组下来。
全权接手了有关凌家齐的毒驾车祸案。
对此孟寻心里,虽然是有些小不舒服,不过他心里很清楚也很明白,这个结局对所有人来说,才是最好的落幕。
最起码他不用担心,成大路和余永科他们,因为这件事跟他翻脸了。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两天,这天下午,孟寻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时。
严希民突然找上门来,说是有紧急事件要汇报。
“希民同志,到底什么事呀,这么着急?”孟寻起初并没有很在意,直到严希民提到禹都洗浴城这几个关键字,才让他开始重视起来。
“你这些情报都是从哪来的,真实性可靠吗?”孟寻放下手中钢笔,眼神透着些耐人寻味,看向严希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