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我申冤,什么人啊这是?”
孟寻刹住脚下步伐的同时,脸上也是浮出了些许的惊愕之色来。
他到红山县来履新,满打满算也就不过三天时间而已。
县委和县政府的头头脑脑们,都还不怎么认识他。
一个普通老百姓,又怎会指名道姓来找他申冤?
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网络还远没有普及。
政府官员的任职调动,普通老百姓们是很难接触到这方面讯息的。
所以对于有人指名道姓来找自己申冤,孟寻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事儿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不过现在还不好判定,对方究竟是恶意居多,还是善意居多。
“算了,此刻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处,既然人都找上门来了,总得去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寻暂时放下心中诸多疑虑,动身朝县政府大门口走了过去。
……
与此同时,武富强竭尽全力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也是给远在京海市正在谈生意的赵文龙打去了电话。
“文龙,我已经找那个姓孟的谈过了,对方还是不愿罢手。”武富强满心烦躁说道。
“真就没有任何可转圜余地了吗?”赵文龙闻言,整个人先是无言沉默了稍许后,这才出声确认道。
“难啊!”
武富强一边抬手挠着已经秃顶的后脑勺,一边满脸无奈苦笑着说道:
“对方的态度和立场非常坚决,这次下放到红山县来任职,有可能就是冲着你们兄弟俩来的,你若是不想文虎出事的话,赶紧想办法捞人吧!不然文虎在市局里面多待一天时间,怕是就多一天的危险。”
“好,这事儿交给我来办,我这就想办法,把文虎从给弄出来。”
赵文龙话锋一转,笑笑说道:“领导,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曾少已经确定要去咱们县里投资了,而且过两天还会亲自去咱们县里考察市场。”
“文龙,这事儿真的假的,曾少他真的会亲自来咱们县里考察?”
武富强听到这话,脸上瞬即就涌出了狂喜之色来。
“领导,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说大话诓骗过你了。”赵文龙胸有成竹说道:“您放心,曾少那边我已经提前帮您联系好了,到时候你们可以私下进行会面,您有什么想法儿的话,也可以当面和曾少好好交流交流。”
“文龙,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那我就多谢谢你了。”武富强满心欢喜说道。
“领导,跟我您还客气什么,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凡能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为您办妥。”赵文龙语态十分谦逊说道。
“好,那我就不跟你多客气了啊,等你从京海回来以后,咱们一起吃顿饭吧!”武富强眉眼笑开说道。
他为什么喜欢和赵家兄弟俩人打交道,不就是因为这兄弟俩人懂事儿,知道他想要什么,并且能为他办到,如果仅是为钱的话,他也不会和这兄弟俩人牵扯的这么深。
武富强心里很清楚也很明白,这些年来,赵家兄弟俩人没少借着他的名头,在红山县当地横行霸道,干了许多民愤极大的恶行。
可那又如何?
相比这兄弟俩人给他带来的利益而言,那些旁枝末节小事儿,也就不算什么了。
老百姓们又不能给他升官,能决定给他升官的,永远都是那些掌握着权势的大人物,他只要把那些大人物们给巴结好了,老百姓们的民怨又算是个屁呀!
“领导,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等我回去以后,一定要让我好好陪您喝几杯。”赵文龙态度热切回声说道。
“没问题,等你回来以后,咱们俩好好喝几杯……”
武富强在说笑当中,主动就结束了这通电话。
“能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就看赵家兄弟俩,能不能把那个孟寻给压住了。”
武富强身子后倾,他腰背重重靠在老板椅上,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心之色,喃喃自语说道:“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点儿,我就能转正接手县委书记的位置了。”
……
“黄秀琴,我们这是县政府,又不是公安局,你来我们这瞎闹什么呀?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公安局反映,若是再敢这么无理无闹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啊!”
县政府大门口,县办副主任吕大鹏带着几名保安,正在与一名枯瘦如柴的中年妇女推拉纠缠。
这中年妇女看起来就像是害了一场大病似的。
她眼神呆滞无光,面色蜡黄蜡黄,脖子上还挂着一张木质吊牌,吊牌上刻写着一个大大的血红色‘冤’字。
“我不走,我要见孟书记,我要给我可怜的女儿申冤昭雪,她不是自杀的,她是被那些坏人们给害死的,我要给她讨回公道,我要让她在九泉之下安息……”中年妇女一边悲痛欲绝惨嚎着,一边就要往县政府里面闯。
“tmd,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呀?这里是县政府,不是公安局,你想要喊冤,去公安局喊去,来我们这瞎闹什么呀!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儿,立刻给我滚蛋,不然我非把你送进局子里,让你进去好好住几天不可!”吕大鹏面目狰狞怒吼说道。
“我不走,你们今天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走,我要见孟书记,我要给我女儿讨回公道……”中年妇女眼角处滚出热泪,她拼了命就想要往县政府里面冲,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里面似的。
“你他妈的,蹬鼻子上脸是吧!”见中年妇女还是这般不依不饶,吕大鹏恼羞成怒之下,抬手就把中年妇女脖子上的挂的吊牌给硬拽了下来。
“把牌子还给我,你把牌子还给我!”中年妇女哭叫着想要去把吊牌给抢回来,可是却被几名保安狠狠抓住肩膀给控制了起来。
“好,还给你,老子这他妈的就还给你。”
吕大鹏一边冷笑连连说着,一边就把抢来的吊牌给砸在地上,抬起脚来就要把这块吊牌给踩个稀巴烂。
“不要,你不要踩坏我的牌子,我给你跪下了……”中年妇女大哭着求饶道。
“现在知道求我?晚了……”吕大鹏面目可憎说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今天我要是不治好了你这贱病,我看你改天还敢来烦我们。”
说罢,吕大鹏抬起脚跟,就要把地上的牌子踩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阵冰冷刺骨的话语声,如闷雷一般,毫无征兆就在众人耳畔边上炸响而起。
“吕大鹏,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可以这么对待人民群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