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承越在监察院三处调制药丸子。
监察院的一处的主管朱恪,急忙冲进来房间内,不过他还记得说话前行礼。
“四皇子,太子要带着大群东宫侍卫,想要强闯监察院。”
李承越面色平静,缓缓放下手中的药杵,随口问道。
“太子为什么要强闯监察院?”
朱恪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太子想要提审北齐暗探司理理。”
监察院已经调查出来,林拱是刺杀范闲在牛栏街刺杀的主谋。
而这场刺杀中的重要一环,就是由这个名叫司理理的北齐女暗探负责。
林拱的死,很有可能和牛栏街刺杀有关。
太子想要提审司理理,也是想查出来,到底是谁杀了林拱。
李承越知道了想要的答案,没有任何表示,拿起药杵继续捣药。
朱恪见此,眼里闪过焦急之色,咬咬牙,压低声音说道。
“殿下,陛下要是知道,您明明人在监察院。“
“还放任太子强闯京都重地监察院,恐会下旨怪罪于您。”
李承越手下动作不停,在朱恪忍不住之前,她慢悠悠的说道。
“陛下只给了我,在监察院行走到的权利,却没有允许我插手监察院事务。”
“如今这监察院的院长还是陈萍萍。”
“我可不能越俎代庖,不然到时候受罚的不再是你,而是我这个四皇子。”
朱恪表情立刻一僵,连忙行礼退了出去。
本来还觉得四皇子年轻,会好糊弄一点,正好借他的威势挡一挡太子。
而争取到底这段时间,也足够等到院长来了。
没想到四皇子虽然初入朝堂不久,可心眼贼多。
等人走后,李承越优雅的起身,打算去看看这场好戏。
太子虽然在在很多人眼里,显得平庸无能了一点。
可她和二哥都知道,太子的心机手段不在她二哥之下。
平庸只是太子的伪装,李承越觉得,太子此举也算得上聪明。
庆帝这人爱权利胜过一切,要是太子表现太过出彩,第一个容不下他的就是庆帝。
而且论起心狠程度的话,太子比她二哥更适合当一个皇帝。
哪怕李承越不喜欢庆帝,也不得不承认对于整个南庆来说。
庆帝是百年难遇的好皇帝,庆国在他的治理下算得上盛世。
哪怕还有很多黑暗的地方,那也是封建社会的通病。
在古代社会,想要追求更高的公平就是在做梦。
李承越站在,监察院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这个视角,正好可以把监察院大门前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太子拿着刀往里面冲,朱恪和言若海带着监察院的人,想拦又不敢拦。
太子要是在冲动之下伤了人,他自己肯定没事。
他们这些拦的人,不止要白白受伤,还可能被冠上对诸君不敬的罪名。
到时候他们可真就是,里外不是人。
陈萍萍这时“恰巧”赶到,几句话下来,把太子的发疯当做太子遇到刺杀。
用太子需要护驾的借口,直接把人恭恭敬敬请了出去。
李承越看完这场戏,觉得心满意足,顺着监察院的小门离开。
没想到,小门门口停着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太子的贴身侍卫向她行了请的手势。
李承越上了马车后,马上感觉到了里面的凉意。
眉头舒张几分,坐到太子的对面,对着他抱抱拳:“参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连忙扶住他的两只胳膊,满脸的笑容道。
“我们兄弟之间不用这般客套。”
“四弟,我在皇子中排行第三,你可以称呼我为三哥。”
李承越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语气里透着疏离。
“太子不入皇子排行。”
李承乾想到四弟称呼三皇子为三哥,眸底幽深,声音里透着温柔和宠溺。
“你既然不愿意也就罢了 。”
“来吃糕点,我特意吩咐人做的山楂糕。”
“我已经替你尝过,很符合你的口味。”
“听说你这段时间胃口不好,正好吃山楂糕开开胃。”
李承越微蹙眉头,小桌上各式各样的糕点,最中间是深红色的山楂糕。
“臣弟谢过太子好意,我现在实在没胃口。”
李承乾瞥了眼他越发尖的下巴,眼里全是疼惜之色。
“四弟最近瘦了好多,我看许太医医术也不怎么样。”
“他明明是你的专属太医,也帮你看了这么多年的身子。”
“却让你的身子越来越瘦,真是个庸医。”
看李承越垂下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摆明了不想聊这个话题。
李承乾顿时对庆帝生出愤恨来,父皇对老四也太过心狠,竟然连他看那个太医都要管一管。
李承乾眼睛一转,好似无意提起了另一件事。
“承越,你觉得林拱是谁杀的”
李承越理了一下衣袖,语气十分平淡:“这其中谁得利最大,谁就是嫌疑对象。”
李承乾觉得此事得利最大是李承泽,不过他也知道这话不能在四弟面前说。
想到庆帝前两天封了,范闲做八品太常寺协律郎。
而且林拱一死,林若甫所有的政治资源可不都是范闲的。
想到这些,太子语气发沉,整个人稍稍显露出一点锋芒。
“四弟你是说杀林拱的人,很可能是范闲。”
李承越挑挑眉,意味深长的说道。
“太子可别冤枉我,如今这京都城谁不知道,陈萍萍最看中便是范闲。”
李承乾眼里闪过了然之色,他拍了拍李承越的肩膀。
“哈哈~~~哈哈~~”
“四弟说的对,陈院长的确很看重范闲。”
李承越扫了眼笑的非常假的太子,拿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
“太子可有发现,范闲长的很像你和二哥,倒是我和三哥一点不像。”
说完她不理会一脸深思的太子,径直下了马车。
她和三哥不像庆帝,可太子和二哥都很像庆帝。
或许不像自己是个假皇子,范闲是个货真价实的皇子。
关于叶轻眉的消息太过久远,只能让太子去问皇后了。
范闲和陈萍萍两人,一个从此见面开始就冒犯于她,一个处处试探自己。
尤其是陈萍萍,真的以为他在京都城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
一再试探自己也就罢了,还敢蛊惑朱恪来把自己拉入局中。
难道他陈院长就没有软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