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何苦?”
一直没有说话的卫康群顿了一下,心情有些沉重,他不太明白江湛渊在想什么?也不明白他对涟漪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他可以为了涟漪付出一切,即便是背叛榆河,是爱吧?但是这份“爱”是不是太无私了点,把她亲手送到别人的怀中,这就是他想要的?
“我曾发过誓,只要涟漪能够幸福,让我做什么都成,这么多年她拖着羸弱的身子一直站在后面默默的陪着榆河,她的执念已成魔,这一关如果没人帮她,她永远过不去”
“所以……,你就可以罔顾榆河和谢小姐之间的情意,罔顾他们已然结婚的事实,就为了成全涟漪这注定没结果的执念?”
周格西脸上沉眉依旧,他看着无甚表情的江湛渊,依旧是无法理解。
“以榆河的能力,他自然不会上当,但是……这个局,我不得不设”
“你当然不得不设”
程闻很是暴躁,他低声喝道。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走向了这一步,从之前便压抑着的怒火翻涌在整个心胸,他继续说道:
“你全身心只为了涟漪着想。如果真的侥幸成功,涟漪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没成功,正好可以逼得涟漪看清现实,让她死心”
“在这件事上,成与不成你都只考虑了涟漪,但是榆河呢?他的意愿呢?你将他这个兄弟这个上司放在了哪里?”
“你明明知道他爱的是谢顷蕴,你更知道,如果温谢婚礼前一天因你设的局遭到剧变,这对两家舆论会是怎样的打击?”
“而榆河……那天晚上他失意买醉的场面你也看见了,如果你设的局真的如愿发生,我无法想象,这对他会是多大的打击”
程闻说到这,神情极度后怕,他认真的看着江湛渊沉声道:
“阿渊,那个时候,榆河他会杀了你的,他会发了疯亲手将你和涟漪堕落地狱,你怎么敢……”
其他人脸上也皆是沉重,就连许晃被程闻一说,也心有余悸,似乎能想象的出那个不可控场面的发生。
“可事实上,没人能设计的了温榆河不是吗?我设的局甚至还没开始,便被他全然看破”
江湛渊眉头没有一丝波动,只淡淡垂下了眼眸。
“阿渊……你”
这话一落,在场的人都震惊的看向了他,脸上皆是不可置信,这怎么能一样,再怎么说,榆河的警醒都不能成为这个设局背叛的脱身理由。
病房里的气氛霎时静的可怕。
病房外,谢顷蕴的眉心深深皱起,她看着身旁凛寒深重,眉眼敛冰的人,心里微微泛疼。
病房的门就是在这一刻被打开的,房间里的沉默被开门声打断,里面的人本以为是许父许母回来,不曾想抬眼望去,却是个个都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榆……榆河”
反应过来的程闻最先开了口,他看着门口相携并立的两个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胸一瞬间慌乱的可怕。
完了……阿渊他……不会真的被榆河给打死吧!
“榆河你怎么过来了?还是和顷蕴一起?今天新婚第一天,我还以为你们会很忙呢?”
程闻打哈哈的说道,胡口乱说一通,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顷蕴的视线聚焦在沉睡中的许涟漪身上,一会儿后,在程闻尴尬沉默中先朝着许晃开了口。
“听说许家小姐的手术很成功,恭喜”
“谢谢,不过……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还是榆河从国外专门请回来的,是我该谢谢榆河才是”
许晃暗叹了一声,朝着温榆河和谢顷蕴歉意的笑了笑。
他其实是抱歉的,榆河没有对不起他们每一个人,倒是他们为了私心而想或者说是做了许多错事。
温榆河始终握着谢顷蕴的手,他定定的看着江湛渊,深邃的黑眸里尽是看不透的薄凉。
“明天就离开,以后永远都不要回来”
冷漠的声音夹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命令,让病房里的众人心下一沉。
江湛渊的身子僵直,他蓦地抬头望向了眼前的沉渊的温榆河,眼里有着不可置信。
程闻和易旭东他们见状慌乱无比,他们看着温榆河,又看了看江湛渊,心里急的不行,想开口求情,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求情。
“榆河……阿渊他……”
“你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该知道有这个后果,我再说一次,永远不要再回来”
温榆河淡漠的眼里无波的看着江湛渊,而后又看向了病床上沉睡的人。
“我从未掩饰过我的心意,也从未应允过任何人,自然不会为别人的情愫买单”
“你也好,其他人也罢,我曾在你们面前说过或证明过无数次我爱的只有谁,我的感情是私人的,是珍贵的,我无法容忍你们插手,更寒心于你们背后那无法见人的筹谋”
温榆河眼里皆是平静讽刺。
“你也好,涟漪也罢,以后,各自安好吧!”
“榆河……”病房上的所有人脸色剧变,惊呼叫起。
而温榆河,早已握着谢顷蕴的手走出了病房。
周格西他们见状,反应过来后看着身子依旧僵直的江湛渊,立马追着温榆河跑了出去。
他们没有发现,在病床上的那个本已沉睡了的人,右手紧颤的手指早已狠狠抓破了洁白的床单,滚烫悲凉的眼泪无声的从眼角划过,慢慢顺延而下,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