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学的过程很顺利,当时学校共有十来个人一起过去,多数是选择的寄宿家庭或者学校宿舍。
但学校宿舍很难申请,程会言又不太愿意和当地人共同居住,虽然这种方式可以让她更快融入。
在过去之前,已经托陆立帮她在离学校两个街区外租了半年私人公寓,安全性和私密性都很高,因此价格昂贵,是她此次游学费用支出最多的一项。
期间,雒景洲五一节飞过去找过她一次,但法国劳动节只有五一节当天,幸好连着周末,但雒景洲也只待了两天便又急忙返回。
因为太劳民伤财,程会言后面就没有再让雒景洲过去。
在此期间,她吹过塞纳河畔的风,也在埃菲尔铁塔下留过影。
但她最想念的,还是嘉陵江畔的风,和嘉陵夜晚的灯和景,以及,最可爱的那群人。
在她即将回国的前两个星期,刘紫悦特意按照两个地方的时差,给程会言打电话道谢。
她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一个人主持中级晚会或者商演。
程迦给她安排的第一场个人秀,是西部中小企业战略合作会,这场晚会,陆立同样也有参与。
他作为嘉陵企业杰出青年代表,上台致辞,也是刘紫悦第一次看到他,在工作中令人惊叹的那一面。
他不卑不亢,游刃有余地给来自其他城市的企业家介绍他自己,他的公司,他所处的行业,以及嘉陵的风土人情和投资环境。
如迦迦姐所说,他很优秀,在企业家云集的晚会现场,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于是,在晚会结束之前,她给陆立发了两人加上微信之后的第一条信息。
“陆立哥,晚会结束后,能耽误你一点时间,谈谈今天对我表现的看法吗?”
她的个人秀,程迦怕她紧张,特意没有来现场观摩,因此,陆立是她唯一认识的人,她确实很想知道,他会给自己怎样的评价。
“好。”
陆立没有拒绝,哪怕只有一个字,也够刘紫悦激动好久好久。
她就像一个怀揣糖果的小女孩儿,极度渴望有人能能分享她的喜悦。
这次成功的尝试,代表着她不负公司栽培,顺利出师。
之前一直需要有人搭档,给她托底,她心里才有底气。
晚会结束后,刘紫悦在三楼找了个茶室,忐忑不安地等待陆立的到来。
过了几分钟,陆立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向她,刘紫悦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陆立哥,你来啦,今天麻烦你了。”刘紫悦惴惴起身,不安地打了声招呼。
陆立颔首,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看了眼手表,“我们有半小时的交流时间,八点半之前我要离开。”
“不不不,用不了那么久,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刘紫悦摆摆手,有些语无伦次道。
“怎么,你很紧张吗?刚刚在台上,明明很从容。”陆立笑了笑,以为是自己太过严肃,给她造成了压迫感。
“今天来现场的老板们,我只认识你,所以,想听听你的评价,看我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表现挺不错,台风稳健,报词流利,突发情况应对得也得当。非要说不足,是你的主持风格太过公式化,不是所有人的主持方式都适合你,模仿痕迹太重,反而掩盖你原本的风格。”
陆立喝了口茶,倒是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并且一针见血,直切要点。
本来程迦给刘紫悦的定位是风格比较正的大气路线,但她自己担心会不会有人觉得单调,便根据其他主持人的教学视频,这个身上学一点,那个身上学一点。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学了个四不像出来。
表面看着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她主持的时候有几个部分明显风格不统一,前后衔接不上,显得不是很流畅。
短期看不会给她造成什么影响,但如果她不能尽快融会贯通,形成自己的风格,对她的长远发展来说,是很不利的一件事。
“谢谢你陆立哥,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是我太贪心了,什么都想学。接下来,我会尽快改正。”
陆立点了点头,“其他没有什么大问题,要对自己有信心,言言她相信你能做好,你就能做得很好。”
陆立提起程会言时,面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刘紫悦几乎以为,之前自己观察到他的某些表现是错觉。
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也许单纯是脑子一抽,本就不合时宜的想法,被她当着陆立的面,问了出来。
“言言确实帮了我很多,如果不是她一直鼓励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她真的很好,值得所有人喜欢。”
刘紫悦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陆立的表情,“陆立哥,你是不是其实也对言言……”
“有好感”三个字还未说出口,陆立突然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背朝向她,给面前的人展示自己的婚戒。
“抱歉,我结婚了,你的猜测不成立。”
无视对面女孩儿瞬间煞白的脸,继续说道:“言言确实很好,但她始终是我的妹妹。我太太在国外,短时间内不会回国,我们目前是隐婚状态。所以,还请刘主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陆某不胜感激。”
刘紫悦张着嘴巴动了动,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失声了。
良久,她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居然已经结婚了。对不起,是我想太多,希望不会给您造成困扰。”
她记得,陆立的资料上显示,今年才27岁,居然是已婚状态了吗?
而且,甚至连言言都不知道他结婚的消息,刘紫悦后知后觉,她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和陆立独处。
他向自己展示婚戒,不仅仅是为了解答她的疑问,更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嗯,和太太长期分居两地,我不安心,只能用这种方式,绑着她。”
刘紫悦动了动唇,嚅嚅道:“那您和太太的感情一定很好,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好像除了祝福,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悸动的种子尚未发芽,便遭遇了无情霜冻。
也许,她本来就不适合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