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开!平日就是你太宠爱。”
顾偃开喝道:“今日我非要教训这个逆子不可!”
“侯爷那连妾身一起打吧!”
秦若颜泪如雨下:“廷烨这孩子自幼丧母,本就可怜,若妾身这个做母亲的不能护他周全,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这番话一出,顾偃开的板子再也落不下去。
他长叹一声,扔下板子走了。
顾廷烨从地上爬起来,非但不感激,反而抱怨道:“母亲何必来拦着?不过几板子,我受得住!”
秦若颜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慈爱:“傻孩子,母亲是心疼你啊。”
“待会儿母亲让人送金疮药来,你好好养着。对了,城东新开了家酒楼,明日让人带你去散散心。”
顾廷烨听完眼睛一亮,立刻忘了疼痛,欢天喜地的就走了。
秦若颜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就是这样,让他越发无法无天,直到有一天犯下连顾偃开都无法容忍的大错……
“母亲。”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三岁的顾廷炜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手里举着一块糖:“给二哥哥……不疼...“”
秦若颜的笑容僵在脸上。
廷炜这孩子,不知何时竟与顾廷烨如此亲近了!
她蹲下身,柔声道:“廷炜乖,二哥犯了错在被罚呢,不能吃糖。”
秦若颜心中警铃大作。
她可以算计顾廷烨,却不能让亲生儿子与他产生感情!
她一把夺过糖块:“不许去!从今往后,少跟你二哥哥玩,听见没有?”
顾廷炜被母亲突如其来的严厉吓到了,小嘴一瘪,哇地哭了出来。
秦若颜顿时有些后悔,连忙将他搂入怀中安抚,心中却更加坚定。
顾偃开奉命出京办事,临行前将家事托付给秦若颜。
她表面恭顺应下,心中已有了盘算。
顾偃开走后的第三天,秦若颜偶然发现在顾廷钰面前提起:“明日是你母亲忌辰,可惜侯爷不在家……唉……“”
“母亲……她是怎么死的?”他突然问道。
秦若颜做出惊讶的样子:“姐姐得了急症………”
秦若颜心中狂喜,她故作慌乱:“钰儿别胡思乱想……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母亲不必瞒我。”
顾廷钰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我知道是谁害死了我娘。白氏死了,但她儿子还活着……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钰儿!”
秦若颜惊慌地捂住他的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廷烨毕竟是你弟弟……”
“我没有这样的弟弟!”顾廷钰甩开他的手,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母亲放心,我不会做傻事,总有一天,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秦若颜无奈地叹息,心中却已开始盘算下一步。
顾廷钰的恨意已经足够,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导火索。
次日清晨,秦若颜正在梳妆,丫鬟匆匆跑来:“夫人,不好了!大少爷和二少爷在祠堂打起来了。”
秦若颜手中的玉簪不小心掉在地上,摔成两截。
她露出焦急的神色:“快带我去看看!”
整个祠堂内一片狼藉,顾廷钰将顾廷烨按在地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你也配碰我娘的东西!”
顾廷烨嘴角流血,却还在挑衅:“你娘早死了!那个破玉佩,我摔了又怎样?”
秦若颜赶到时,正好看见顾廷钰抄起供桌上的铜香炉,朝顾廷烨头上砸去。
“住手!”她尖叫一声,扑上前去。
香炉擦着顾廷烨的额头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秦若颜奋不顾身地护在顾廷烨身前,实则暗中掐了他一把,让他叫得更惨。
“钰儿!你疯了吗?”
她痛心疾首地呵斥:“胡闹!这是要出人命的!”
顾廷钰双眼赤红,指着地上碎成两半的玉佩:“”他故意摔碎我娘的遗物!那是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秦若颜看向那玉佩——确实是秦若凝的旧物,她特意让人放在顾廷烨必经之路上……
“廷钰,你怎么能?”
她失望地摇头:“快给你弟弟道歉!\"
“我呸!”
顾廷钰吐出一口口水:“他也配?父亲说过,将来顾家是我……”
“都闭嘴!”
秦若颜厉声,心中却乐开了花。太好了,顾廷烨这个蠢货,自己把话递到了刀口上!
果然,顾廷钰的脸色变得极其可怕:“好啊,原来父亲早就打算把爵位传给你这个贱种!”
他冷笑连连:“我倒要看看,一个死人怎么继承爵位!”
“滚开!”
顾廷钰一把推开她:“表面装好人,背地里都想害我!”
他转身冲出祠堂,秦若颜跌坐在地,嘴角却浮现出一丝笑意。
秦若颜心中冷笑,顾偃开确实最恨兄弟相残,等他知道两个儿子为了爵位大打出手时,该有多失望啊……
“夫人!”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来:“三公子不见了!”
秦若颜脸色骤变:“什么叫不见了?”
“三公子刚才还在院子里玩,一转眼就不见了……”
秦若颜心头一紧。
她提起裙摆狂奔向马厩,心中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惧。廷炜是她的命,若有个三长两短,她所有的谋划都将失去意义!
马厩里,顾廷炜正踮着脚想摸一匹白马,小小的身子在马蹄旁显得格外脆弱。
“廷炜!”秦若颜撕心裂肺地喊道。
顾廷炜闻声回头,看到母亲惊恐的表情,却不知为什么。
秦若颜冲上前将顾廷炜紧紧搂在怀中,浑身发抖。
这一刻,她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一直算计别人的孩子,也担心自己的孩子被人算计……
“母亲?”
顾廷炜看着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他伸出小手,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脸颊,试图安慰她。
“母亲不哭,孩儿乖乖的,不会惹您生气的。”顾廷炜的声音稚嫩而温暖。
秦若颜紧紧地抱住儿子,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呼吸。
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希望,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
“廷炜,你要记住,这宁远侯的爵位,母亲一定会为你争取到的。”
秦若颜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你长大后,不要怪母亲,母亲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母亲只有你了,为了你,母亲什么都愿意去做。”
顾廷炜虽然年纪还小,但他似乎能理解。
他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