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猛烈地敲打着防空洞的顶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雨水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不断地侵蚀着顶棚,最终凿出了无数细密的孔洞。
防空洞内,光线昏暗,空气潮湿而沉闷。阿娣跪在一堆被菌丝缠绕的咖啡麻袋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中紧握着一片锋利的碎瓷片。
阿娣的目光紧盯着自己的肋下,那里的皮肤已经被她用碎瓷片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赫然可见。暗绿色的汁液从伤口中缓缓渗出,沿着她的身体流淌而下,最终滴落在苏璃沉睡的冰棺表面。
冰棺表面的温度极低,暗绿色的汁液在接触到冰棺的瞬间,迅速凝结成了一条条发光的叶脉,仿佛在冰棺上勾勒出了一幅神秘的图案。
这已经是阿娣发现的第六十七种延缓木质化的方法了。她不知道这种方法是否真的有效,但她愿意去尝试,因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璃在她面前逐渐变成一块木头。
“难道非得让我将自己的心脏活生生地剜出来给你看,你才肯相信吗?”伴随着这声凄厉的质问,苏璃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突然从弥漫的水雾中显现出来。
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仿佛随时都可能消散在这片迷蒙的水汽之中。然而,在她那若隐若现的躯体里,却有一些奇异的咖啡豆形状的光斑在不停地流转,这些光斑时而闪烁,时而黯淡,给人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感觉。
更令人震惊的是,尽管苏璃的真身还被封存在那冰冷的棺木之中,但她胸口处那盛开的咖啡花却已经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一般,蔓延到了阿娣的后背。那原本娇艳欲滴的花朵此刻竟然变成了一根根带刺的藤蔓,它们紧紧地缠绕着阿娣的身体,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这些带刺的藤蔓如同有生命一般,在阿娣的后背上肆意蔓延。它们相互交织,缠绕,最终形成了一幅精美的刺青图案。那图案线条流畅,细节丰富,仿佛是由一位技艺精湛的艺术家精心绘制而成。
然而,这看似美丽的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痛苦和折磨。每一根藤蔓都带着尖锐的刺,深深地刺入阿娣的肌肤。她的后背早已被这些刺扎得千疮百孔,鲜血不断地从伤口中渗出,染红了她的衣衫。
阿娣紧咬着牙关,忍受着这难以言喻的剧痛。她的额头上冷汗涔涔,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但她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叫出声来,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就会发现她的存在,给她带来更大的灾难。
阿娣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染血的咖啡渣,仿佛那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她毫不犹豫地将其按在了自己的刺青上,刹那间,原本平静的刺青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只见那原本蔓延在阿娣皮肤上的藤蔓,此刻像是被惊扰的蛇一般,迅速地收缩起来,形成了一条滚烫的纹路。这纹路在阿娣的皮肤上灼烧着,带来一阵刺痛,但她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
阿娣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昨天你救那个孩子的时候,榉树根须穿透了你的肺叶。”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男人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
男人艰难地掀开了自己的衬衫,露出了心口处那跳动的翡翠色嫩芽。这嫩芽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从他身体里生长出来的一般。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现在,你的痛觉神经已经接在了我的植物神经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痛苦。
苏璃的虚影突然变得栩栩如生,仿佛她真的站在那里,带着一股冷冽的香气,轻轻地拂过他溃烂的伤口。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哀伤:\"那你就该知道,每次你伤害自己...\"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仿佛每一次他的自残都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她抓住阿娣的手,轻轻地按向自己虚无的胸口,仿佛想要让阿娣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冰棺里的本体猛然抽搐,仿佛在回应她的痛苦,每一次抽搐都让她的虚影变得更加模糊。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我的茶树芯也会碎裂一次。\"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仿佛每一次他的自残都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她的虚影渐渐消散,只留下一股冷香在空气中弥漫,仿佛在提醒着阿娣,他的每一次伤害,都会让苏璃承受同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