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临心头一悸。
他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大理寺三个字。
“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在面前两个狼狈的女亲卫身上。
韦承安的亲卫。
一直住在府里的凌如和另一个回去探亲的凌晴。
特别是凌晴,一看就是气息奄奄的样子,是被凌如扶着进来的,浑身无力,衣裳上全是血迹,干涸的血迹。
“王爷,有人在追杀郡主的亲卫,请王爷为我们做主!”凌如道,她身上隐有血迹,不过比起凌晴却是好了许多。
“我带着凌晴回来,先去了大理寺报案,有人暗中击杀郡主的亲卫,凌晴回家之后,居然被人抓了,如果不是我去得及时,凌晴可能就死了。”
“为什么不先过来禀报本王?”韦临阴沉着脸道。
“如果这事是真的,必然和王府有些关系。”凌如道。
“放肆!”韦临用力地一拍桌子,厉声斥道。
“属下的错!”凌如认错很快,态度却是一如既往,看得出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情,她依旧会这么做。
韦临气的发抖,果然不是自己的人,都是养不熟的。
“王爷……”
小厮声音颤抖的道,大理寺的人在外面,他们也不敢拦。
“请他们进来!”韦临眼睛闭了闭,咬着牙道。
小厮飞快地跑了出去。
趁着这个机会,韦临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问了一遍。
起因是凌如觉得凌晴回去探亲的时间太久了一些,怎么可能一直没有回来,连郡主过世了也不回来?
凌晴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当下就决定去看看,没成想才到凌晴的家,就差点被抓起来,幸好凌如早有警惕,当时就跑了。
后来再夜入凌晴的家里,才发现,当时接见她的根本就不是凌晴的父母,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贼人,居然冒充了凌晴的父母。
凌晴真正的父母被单独关在一个院子里,至于凌晴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凌如过去的时候,只是说两个人认识,路过听说凌晴在家里,就特意过来看看,当时送上的酒茶是下了药的,凌如发现不对,找了个理由借势跑了。
夜探后发现这些人来路不明。
后来又发现凌晴被关在了地窖里,第二天夜里,凌如再次过去,就把凌晴从地窖里带走,有人拦她,两下交手。
凌如要照顾受伤无力的凌晴,最后只能带着凌晴连夜跑回京。
怕有人追杀她们,索性叫了一副椁,把凌晴放入棺椁中,飞奔回京,如今这口棺椁就放在韦临的书房外面。
韦临方才进门,看到这么一个玩意,气的脸都黑了!
谁家好人会在书房门前放这么一个东西,这么晦气……
“王爷,这些人似乎在找郡主的旧物。”凌如禀报道。
“找什么?”韦临黑着脸。
“属下不知,还请王爷查明,也请王爷为凌晴报仇,凌晴有是于社稷的将士,居然在归家之后,被人抓,还逼问郡主的行踪,那个时候郡主还在京中,那些人分明是别有用心,说不得郡主之死和他们有关。”
凌如总结道。
韦临手重重地拍在桌上,脸色凌厉:“一派胡言,承安是自己伤重,用了药之后,又不顾自己的身体喝了酒,这才死的,与他人何干!”
所以,这才是郡主真正的死因?
和外面说的旧伤复发,有很大的区别。
凌如眼眸沉了沉,正想说话,忽听到外面传来声音:“礼郡王道。”
韦临一怔,不是说大理寺吗?怎么来的是肖玄宸。
“淮安王,本王又来了!”肖玄宸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缓步走了进来,唇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间,总有一股难以捉摸的味道,虽不凌厉,却让韦临这时候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位过来,可不好对付!
见过礼后,宾主落座。
“淮安王,本王如今管着大理寺的事情,皇上觉得大理寺最近的事情有些多,特意把本王差迁了过去。”
肖玄宸放下茶杯,笑眯眯的道。
“自打承安过世之后,淮安王府似乎被人盯上了!”淮安王苦笑着低头,想起自己过世的女儿,眼眶微红。
“淮安王觉得会是谁?”肖玄宸反问。
“不清楚,就是觉得事情很多,承安的灵堂也被人数次算计,之后是承安的剑也断了,现在又有她亲卫的事情。”
韦临看了凌晴一眼,介绍道:“这也是承安的女亲卫,她一共有四个,二个死在战场,还有这两个留了下来,之前回京时,带着的便是凌晴,回京后,凌晴家里有事,便回去了,没成想……一去便不再回来,还以为……”
韦临轻摇了摇头,显然他之前也对女儿的亲卫有误会的。
“说说怎么回事?”肖玄宸懒洋洋的问道。
凌晴无力地靠在凌如的身上,回忆了她回乡的经过。
回去后的前几天都是好好的,后来一个晚上,她睡梦中被人绑了,那天晚上,一家子原本很高兴,她母亲还特意为她下厨做了几个菜,又喝了点酒,她向来警惕的,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喝得太多,被抓了才醒过来。
被扔在地窖里,只有一个人给她送几个饼子,却也没有人问她。
这段时间里,郡主死了,凌晴并不知道。
也就是在数日前,有人过审问她了,问的便是郡主的事情,主要问郡主往日有什么隐密,或者有什么隐密的东西、行为,去过什么隐密的地方。
凌晴自然表示什么也不知道。
凌晴被打了几顿,却也没把她往死里折磨,她听那几个人说,她有大用,不能这么就死了。
实在不行就先关着,等风头过了再说。
于是,这些人又不过来地窖了……
“淮安王,承安郡主莫不是有什么秘密,让人觊觎?”肖玄宸听完,若有所思地看向韦临。
韦临摇头,苦笑着随口解释:“承安能有什么秘密,她一心一意为了大梁,就算有秘密,也是大梁的秘密。”
“所以……说,淮安王的意思是北晋派了人过来,对承安郡主动的手?”肖玄宸眯了眯眼睛。
一股子寒气从韦临的背心窜上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道:“不可能!”
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声音,人没到,声音已经到了:“王爷,不好了,快……快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