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中的金液翻涌如熔岩,沈含锦的玄铁锅悬在鼎口三寸处。锅底裂纹渗出的辣椒油滴落鼎中,腾起的紫烟里浮出三百年前巫族祭典的星图。鼎身饕餮纹在汞蒸气中泛着幽绿光泽,兽目处嵌着的玉玺碎片正与鼎内金液共振。
“娘娘真要熔了玉玺?”葛玄朴的药葫芦撞在鼎耳,活蝎尾针沾着汞毒在鼎沿画出卦象,“《淮南万毕术》有载,此鼎炼过七代巫女心尖血……”
话音未落,玉玺碎片已坠入金液。沈含锦的乌木簪在掌心划出血痕,暴食系统的光幕在视网膜炸开:【温度1870c,建议启动痛觉屏蔽】。她将染血的发丝咬在齿间,血腥气里混着实验室福尔马林的味道:“系统说我的血……”金液突然沸腾成婴孩形状,映出扶钰跪在冰棺刻字的侧影,“能解这生死局。”
扶钰的雪发缠上鼎沿,汞毒腐蚀青铜发出桂花香:“解局?”他染着丹砂的指尖抚过她后颈玉玺纹,机械右手插入鼎中扯出青铜锁链,“不如说是本王给你设的笼。”链环相击声里,三百个“长乐未央”的刻痕渗出冰髓寒光,在鼎口凝成dNA链状冰晶。
金液突然发出婴孩啼哭。沈含锦的舌尖尝到消毒水味,视网膜光幕疯狂闪烁:【检测到克隆体生命体征,相似度100%】。鼎内浮起的金液凝成二十个与她容貌相同的少女,每个心口都嵌着玉玺残片。
“让开!”她抡起玄铁锅砸向锁链,锅底喷出的解毒剂与汞毒反应,炸开漫天蓝绿色火星。三百个玉玺虚影在火雨中浮现,每个印文都淌着扶钰的血。火星溅在青铜鼎身的星图上,竟激活了埋藏二十年的全息影像——白大褂的自己正在液氮舱前记录:“实验体0715脊椎融合完成,记忆清除进度98.7%”
扶钰的金瞳泛起数据流,玉箫刺穿最近的虚影:“赝品。”被刺穿的玉玺化作青铜汁液,在地上拼出巫族圣地的量子星图,“娘娘若想破局……”他染毒的唇擦过她耳垂,机械手指插入自己脊椎扯出冰髓针,“不如先杀了我?”
沈含锦突然咬住他手腕,混着辣椒素的鲜血渡入他口中。汞毒在两人唇齿间爆开,青铜鼎的兽首突然喷射蓝光,映出现代实验室的画面——少年扶钰被束缚在手术台,脊椎插满连接火锅店坐标的冰髓针,而古装的自己正在祭坛滴血入鼎。
“原来你……”她扯开扶钰的衣襟,溃烂的心口处嵌着冷冻舱操作日志,金属表面浮动的全息文字正是自己笔迹,“真是我最好的作品?”
九娘碳化的身躯从鼎腹渗出,电子音带着冰碴声:“记忆污染超限,启动清除程序。”残缺的右手射出数据缆,缆线末端竟是缩小版的碎月剑残片。
玄铁锅与数据缆相撞的刹那,沈含锦看见二十年前的祭坛。七岁的扶钰被铁链锁在冰棺上,巫医的青铜钳正将她的基因片段注入他第三根脊椎。冰棺刻着同样的量子星图,角落蜷缩着与月见容貌相同的药人,正往试管中滴入汞毒眼泪。
“系统!启动味觉共鸣!”她将玉玺残片塞入口中,犬齿咬碎的瞬间,鼎内壁浮现抓痕。三百道“岁岁平安”中,混着一行带血的簪花小楷——正是她穿越前在实验室日志的签名。
扶钰的雪发突然燃起幽蓝火焰,发梢缠住即将坠入鼎心的克隆体。机械右手插入鼎内机关,扯出的不是锁链,而是缠绕着青丝的冰髓针阵:“阿锦,看好了。”汞毒凝成的红豆糕从他掌心坠落,糕心嵌着微型玉玺,“这才叫以命换命。”
鼎底暗门轰然洞开,涌出的不是热浪,而是零下196c的液氮寒流。沈含锦的睫毛瞬间结霜,视网膜闪过重叠画面——现代的自己正在调整冷冻舱参数,而古装扶钰的脊椎正在同步结晶。玄铁锅突然自主解体,锅片化作剑阵护住两人要害。
“原来你把自己……”她徒手掰开暗门,指尖血肉黏在青铜门上。克隆舱内少女睁开与她相同的眼睛,汞毒从眼角渗出成冰晶:“姐姐,你终于来换我了?”舱壁映出三百时空的炼汞炉,每个炉口都站着决绝跃下的自己。
“换你?”沈含锦的玄铁剑阵绞碎克隆舱,液态氮混着解毒剂喷涌而出。辣椒素在低温中炸开橙红火花,映出舱壁刻着的三万行“千秋共锦”,每道刻痕都渗着扶钰的血。
九娘发出电子啸叫,碳化的身躯开始量子化:“情感共鸣超载……记忆覆盖失败……”残缺的右手突然插入自己太阳穴,扯出的数据流竟化作碎月剑灵残影,“启动……自毁程序……”
青铜鼎在爆炸中倾斜,沈含锦抓住扶钰的雪发荡向鼎口。玉玺在高温中熔成金液,她的手掌插入滚烫金属:“系统!启动终极代谢!”掌心玉玺纹与金液产生共振,dNA链状光纹从指尖蔓延全身。
“娘娘的手……”扶钰的机械右手突然覆盖她手背,汞毒与金液反应发出桂花香。他心口弹出的微型玉玺嵌入她掌心溃烂处,“还是适合捧药膳。”笑着将她推入金液时,雪发在烈焰中寸寸成灰,发梢残留的量子光点拼出“永生不负”四字。
沈含锦的瞳孔映出漫天火星,金液在掌心凝成传国玉玺。当“山河无恙”的印文浮现时,二十个时空的画面在鼎口重叠——现代的自己按下实验室自毁键,古装的扶钰在火海中化为灰烬,三百个炼汞炉同时迸射金光。
“抓住你了……”她咽下混着骨灰的金液,在百官惊呼声中高举玉玺。玺内传来的婴儿啼哭突然变调,冷却的金液表面浮现气旋,吸收着漫天飞舞的雪发灰烬。
扶钰最后一缕雪发缠上她手腕,灰烬凝成的红豆糕坠入鼎膛。沈含锦咬破舌尖,混着汞毒的誓言没入火海:“本宫要这江山……”玄铁剑阵突然收拢成茧,将玉玺气旋包裹其中,“永生永世记得你。”
鼎壁星图大亮时,沈含锦看清他后背的真相——机械脊椎上插着的不是冰髓针,而是三百柄微型碎月剑,每柄剑穗都系着她穿越那日断裂的乌木簪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