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娘娘,温太医到了。”
温实初在外头做好表情管理。本来笑眯眯的进去,谁知道一进屋就发现满宫的主子全在这里,地上还跪着两个下人,脸上的笑脸顿时就没了,瞬间变得警惕和疑惑。
疑惑归疑惑,行礼的动作可一点没落下:“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诸位小主请安。”
“起来吧。”
温实初刚站起来,身旁的江福海说了一声得罪,就突然上来翻他的袖口。
还不等温实初反应,他袖口绣的竹叶就暴露在众人眼中,上面确实绣着竹叶,不过不是五瓣,是六瓣,但这在众人眼中已经不重要了。
温实初还是一脸懵:什么情况?
“这绣纹很别致,是一直都有吗?”
听到皇后娘娘开口,温实初解释道:“微臣的母亲素爱翠竹,所以微臣的袖口,都由家母亲自绣一竹叶,以表思亲之意。”
禧贵人道:“皇后娘娘,臣妾从前是甄府的丫鬟,自然也听闻温府的老夫人素爱翠竹,给温大人平日的衣裳都有竹叶的花纹,由此可见,温大人衣服上的竹叶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况且这哪里是五瓣,明明有六片叶子,显然是这小丫鬟故意扭曲事实。”
祺嫔嗤笑一声:“这倒奇了怪了,一个小小太医进莞妃的宫殿,倒像进自己家一样,翻了袖口面对面说话,如此下去,一个太医进了妃子的殿里,翻袖口的翻袖口,解衣裳的解衣裳,还有什么事不能做的?”
温实初听明白了,这是怀疑他跟甄嬛有私情呀,他倒是想啊!可无奈自己都这么窝囊……呸,自己都这么卑微了,奈何人家就是不正眼瞧自己!
温实初二话不说,就说自己失礼,但他毕竟是中途过来,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时候,只好随口编了一个。
“那日是莞妃娘娘叫微臣过去询问阿哥和公主的情况,毕竟十阿哥与灵犀公主是早产,莞妃身为生母甚是挂念,在听闻十阿哥与灵犀公主非常健康,一时高兴就赏了微臣喝茶。是微臣在喝茶的时候,一时卷起袖管失了礼仪。”
说着温实初就扑通跪下:“一切都是微臣的错。”
“若非莞妃除你之外,再不把太医院任何一人放在心里,本宫记得你除了要照顾莞妃与她的孩子们,还照顾着惠嫔与静和公主。”祺嫔两片嘴唇一张一闭就是造谣:“惠嫔与莞妃情同姐妹,看来莞妃与你的情谊当真是不一般呐。”
“娘娘,你……”温实初控制住自己:不能辱骂娘娘,不能辱骂娘娘。
甄嬛这时才悠悠开口:“霏雯,你在宫里这些日子,本宫倒没瞧出你有这份心胸。”
霏雯听出甄嬛口中的讽刺:“奴婢伺候娘娘,有什么心胸都牵挂在娘娘身上,但是奴婢在宫里当差,只能对皇上一人尽忠。若有得罪,还请娘娘恕罪。”
此话明显是向众人透露,甄嬛因为自己不帮她保密而生气,而自己也表明,这么做只是为了皇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忠于皇上。
甄嬛当然不会跳进这个坑里:“你对皇上尽忠,也算得罪本宫的话,岂非要置本宫于不忠不义之地了。”
甄嬛立马想到,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揭穿霏雯,便起身对皇后道:“容臣妾问她几句话。”
在皇后点头后,甄嬛转过身立马换了一副表情:“霏雯,无论今日之事结局如何,你都不能再回永寿宫,再伺候本宫了。”
霏雯咽了咽口水,嘴硬道:“只要是在宫里伺候,无论服侍哪位小主,奴婢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好歹主仆一场,今日你既来揭发本宫的私隐,想必也是知道是最后一遭伺候本宫了,自己的分内之事也应该做好。”甄嬛转身坐回位子上:“我问你,你出来前,可把正殿紫檀桌上的琉璃花樽给擦拭干净了?”
安陵容知道甄嬛这是在给霏雯挖坑,她这里不管回答有还是没有,她是都是不对的,如果她直接说坚定的说娘娘宫里并没有什么琉璃花樽,跳出这个圈子,才能破局。
华贵妃在听完甄嬛这话的时候,眼中也有了疑惑,永寿宫正好在她的管辖范围内,她记得很清楚,永寿宫内没有琉璃花樽的记录。
皇上的库房里确实有过琉璃花樽,但那玩意儿已经赏给安陵容了。
“已经擦了。”
霏雯话音刚落甄嬛就笑了。身后的流朱也明白了,便道:“胡言乱语,娘娘的紫檀桌上何曾有过琉璃花樽?那分明是青玉的。”
霏雯赶紧改口:“是奴婢记错了,是青玉花樽。”
惠嫔冷哼一声:“记性这么差,难为你了,相隔这么几个月,还记得温太医袖口上的花纹。”
霏雯赶紧道:“奴婢记得!是青玉花樽!没错!”
惠嫔呵斥道:“胡说!莞妃的宫里根本没放什么花樽!”
甄嬛也道:“不错,永寿宫正殿的紫檀桌上从未放过什么花樽,你伺候本宫,不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倒日日留心哪位太医的手搭了本宫的手,翻出来的袖口上绣了什么花样。”
“这些情景若是放了旁人,看都不敢看的,为何你连枝叶末节都这般留意?如此居心实在可疑。”
霏雯见势不妙,赶紧改口:“奴婢日夜心只牵挂着这件大事,哪里还留心的了别的事情?”
惠嫔道:“若是莞妃与温太医真有私情,那也会防着旁人,你刚刚也说了,是你带着公主进去请安的时候瞧见,若真有私情,怎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你进去?还带着公主。且瞧的那么真切,想必是日日夜夜盯着莞妃一言一行,这丫头,敢私自窥探嫔妃,后娘娘,这丫头定是受人指使,她的话一定不能相信。”
就在众人叽叽喳喳,眼看着要给甄嬛定罪时,外头突然传来苏培盛的唱念:“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