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一团火包裹起来。
又像掉进了万年寒冷的冰窟之中。
冰与火交织，让人兴奋又战栗。
几乎要溺死在这冷热交替的温柔中。
“你……”
温亦笙几乎喘不上来气，被吻了又吻，直到险些窒息才被放开。
男人紧紧地从身后抱着她，“笙笙。”
他喊的缠绵缱绻，温亦笙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
原来看着高冷之花堕入凡尘是这种感觉。
温亦笙唇角微微翘起。
“我先去处理一下。”
萧斩清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蛇尾化为人形，起身不舍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今晚等我。”
温亦笙瞬间红了脸，心脏砰砰跳的厉害，支支吾吾“哦”了一声。
目送萧斩清去了浴室，她抱着被子翻了两下。
有些心虚，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明明是她让他留下来的，现在又让人去洗冷水澡。
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温亦笙下意识反思起自己来。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萧斩清随意扯掉领带，一把丢在一边。
他没有脱衣服，就那样站在水下，任由花洒喷出的水将他从头到尾浇的湿透。
水流顺着他的额头，划过高挺的鼻梁，又跌落唇瓣，最后蜿蜿蜒蜒汇入紧绷的腰腹处。
衣服被淋湿，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还有……
萧斩清垂眸看了一眼裤子褶皱最深的地方，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恍惚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温亦笙时的场景。
那时他刚测出来异能等级，整个帝国上下议论纷纷。
只因为他的异能等级太高，天赋极佳，小小年纪就被军事联盟破格提拔任用，令人交口称赞。
人人都说他将来必定是帝国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是栋梁。
他也觉得。
直到他被君主召见，只身离开军事联盟，连夜奔赴帝国宫殿。
跪在大殿之上时，他怀着满腔热血，姿态恭敬，不曾抬眸正视大殿之上的君王。
亦不曾知道，君主的召见，不过是为了让她备受宠爱的小女儿，相看他。
是啊，那可是帝国的小公主殿下。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里，她是帝国未来的继承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她想要什么，就该拥有什么。
“阿笙，你看萧将军，你可喜欢？”
大殿之下，萧斩清怀着的满腹御敌策略和满腔热忱，在听到君王这一声“你可喜欢”时。
彻底破裂。
撑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萧斩清如坠深渊。
他以为，人的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他觉得自己应该在战场上，而不是在女人的床上。
他从未考虑过婚配结契，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有的选。
但是没人给他选择的权利。
从他崭露头角那一天开始，或许就被这位君王惦记上了。
他的婚事不由他。
他的雌主，甚至可能是一位，他从未见过面的女人。
尽管她身份尊贵。
萧斩清唇色苍白，跪伏在地，一动不动。
甚至不敢抬起头。
因为君王没有下令，他只能跪着。
而他，服从君令。
“母亲，他一直低着头，我都看不清长什么样呢。”
少女娇纵任性，娇蛮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响起，甚至带了回音。
回音有些发颤。
萧斩清的身形也跟着颤了颤。
“斩清啊，快起来，走上前来让小殿下仔细瞧瞧。”
温练语气亲昵和蔼，仿佛他已经是她们的囊中之物，避无可避。
萧斩清垂在身侧的手悄无声息的攥紧。
他沉默着，慢慢地站了起来，却不看那所谓的殿下。
他一步一步往大殿之上走去，迈过一层层台阶，最后在温练亲昵的招手中站在了温亦笙的面前。
萧斩清垂眸，不去看她。
“阿笙，这下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咱们帝国最年轻有为的萧将军。”
“将来啊，如果我不在了，肯定可以保护你平安无虞，你可喜欢他？”
温练拉着温亦笙的手，有些开导般的开口劝她。
萧斩清薄唇轻轻抿起，几秒钟后，他突然又释然了。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若君要臣死，臣自然不得不死。
他异能等级再高又如何？能力再强又如何？
只是一个有了些天分的臣子罢了。
君王一句话，作为臣子，就要服从。
他的意愿，不重要。
更何况，这可能已经是他最好的结果了。
嫁给帝国最尊贵的公主，日后他可以在军中得到更高的位置。
他可以站得更高，为更多的人提供帮助。
嫁给她，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可以更好的守护这个国家。
可以获得旁人拼了命，一辈子都或许不能触及的珍贵资源。
人要学会知足，不是吗？
更何况，就算没有温练。
他的家族，又怎么会放过他……
他拼了命进入军事联盟，不就是为了躲开他们。
如今嫁入皇族，他们再也不能逼迫他。
不是吗？
而他付出的，不过是嫁给谁都将会付出的东西罢了。
可他收获的，却不是谁都可以给的。
萧斩清将利弊关系分辨清楚，紧紧攥起的双手终于送了一些。
他缓缓抬头，目光落在温亦笙那张略显稚嫩天真的脸上。
少女娇俏，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她见他抬起头，就凑近了看。
萧斩清心瞬间提了起来，手心逐渐沁出冷汗。
他恍惚间意识到一件事。
就算君王选中了他，就算他如今心甘情愿，那又如何？
最终下决定的人，只有她一个。
他想了那么多，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位公主殿下，是否对他满意？
是否愿意选择他作为她的伴侣？
见温亦笙打量着自己，萧斩清脊背下意识挺得更直。
想起同事经常跟他说，说他不苟言笑，总是板着脸，很吓人的。
萧斩清犹豫着，小幅度的牵扯了一下唇角，他想笑一下。
想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够让这位小殿下对自己有几分好印象。
然而他的笑还没有笑出来，就听见这位尊贵的小殿下指着自己说。
“母亲，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只有一个喜欢的人吗？”
“我可不可以不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