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异常状态,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像打了兴奋剂一般,老人看了眼她旁边死透的独角电马尸体,眼里怨恨越深,淡淡道。
“说到底,也只是一群凡人而已,能成为我的血肉,也算是他们的福分。”
觉醒过的人脱胎换骨,已经不属于凡人。而凡人想活着就必须寻求觉醒者的庇护,星火村、其他村落,都在东耀城的管辖区域,在他们眼中,村民也只有挖矿、修葺城墙、铺路等等这些作用。
纵使整个村子都遭屠灭,东耀城也不会派人来。
这就是青龙阁尾宿主能随意屠灭一个村子,有恃无恐的原因。
江笠穿越以来,早就见识过这个世界的残酷和冷血。
她也不意外,多问那么一句,也只是为了确定。
而老人说这么一番话,不仅仅是久居高位的倨傲,也是想要激怒她。
江笠受红衣灵器负面影响,脑子却没有停止转动。
老人虽强,但状态极差,只能靠吸食人的血肉维持生命。
方才她看他吸食了一人,那些血肉是需要消化的,这也是他没有和眼镜男一起过来杀她的原因。
可既然他已经消化了那些血肉,在生命快速消逝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激怒她?
江笠思及此,眼前的老人忽然化作一滩血水浸入石缝里,消失不见。
与她五行之中,可以沉入地底的情况很像。
江笠当即有了选择,抬脚准备攀爬至旁边粗壮高大的枯树顶端,可没想到的是,脚底死死黏在地面上……不对,是脚下踩着的地成了血池,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
“你很谨慎,但在我面前,还是太嫩了。”
面前血池逐渐形成一道身影,正是失踪不久的老人,他全身皮肤、头发、骨头等等都是由血液凝聚,身影宛若消融的蜡,往下滴落着猩红的血。
江笠不止双腿动不了,全身都动不了,想要使用技能,却使用不出来了。
她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江笠猛然看向身边不远倒在地上的独角电马,也就是老人身边的人,眼镜男,此时无法恢复人形的独角电马化作一滩血水,与血池相融。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老人。
眼镜男是老人分身?不对,他能用血液变成眼镜男,但无法使用眼镜男的技能,况且对眼镜男战斗的时候,江笠能确定眼镜男是人,不是分身。
“小霖是我最忠实的部下,如果他能杀了你更好,但被你杀了,我总要做两手准备。”
老人心思跟城府不深一些,也爬不到尾宿主的位置。
旁人想十步,他要想百步。
他原本是炼肉者,可惜自己的技能虽强,但所承受的后果也是巨大。
通过吸食别人的血肉变强,修炼速度极快,他也是青龙阁最年轻,最快炼到炼肉期的人,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尾星宿的宿主。
可他能消化血肉之中的力量,也会消化其中的死气。
死气郁结,也让他止步于炼肉,无法再有所精进。
他看似到了九十多岁的高龄,事实上年龄不到五十。
这就是他不断吸干旁人血肉,带来的后果。
带来的那几个下属弱,不是她的对手,但小霖不同,小霖已是炼皮中期,接近后期,即便杀不了她,也能跟她近距离作战。
只要和她近至一米,哪怕没有身体接触,便已足够。
他早之前,就给小霖喂了自己的血,小霖一死,体内他的血就会靠近一米内的目标。
江笠听完他的缜密筹谋,心底一片寒意。
她看到了他的技能信息。
【血祭(精神类技能):血列,靠吸食旁人的血肉变强,技能拥有者可以化作血水,触碰血水的敌人的精神和体力被逐渐被吞噬,直至血肉被吸干。
拥有者可将自己的血放入别人的体内,血为了存活下去,会在对方体内不停增殖,吞噬对方的血肉。提醒:吞噬血肉越多,淤积死气也就越多,死气达到一定程度,拥有者会被死气吞噬。】
从一开始,幻化成独角电马眼镜男便是他一颗棋子。
不管她死不死,但眼镜男都是必死的下场。
即便杀了她,眼镜男依旧会成为老人的血肉,化作枯骨死去。
而老人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所有人都可以是他的血肉,包括他最忠心的部下。
江笠:“你能找到我,肯定也看到了你侄女的真实死因,不是我杀了她。”
虞灵是夏子远亲手杀死的,而她只是推波助澜的旁观者。
老人当然知道,在吃下血雀之后,他便看到了虞灵死前的画面。
是夏子远一刀一刀刺入侄女的体内,将她杀死。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我看了灵儿的死前记忆,也看到了你,你和小霖这场战斗我也看了,你很特殊,身上藏了很多秘密。
你在杀夏子远的时候,体力便已是炼皮期的水平,如今,你的精神体力,都高于炼皮期这个年纪的正常水平,比我当年都要高。
而且你的技能也古怪,既是土元素,又是火元素,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拥有两种元素的技能。”
老人露出贪婪的笑容,看她的眼神带着垂涎,不是对食物的垂涎,而是看到一具最满意的躯体,苍老浑浊的双目描摹着她全身每一寸,举起双手,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充满狂热与激动。
“神的预言应验了,还有比灵儿,更适合我的躯壳。”
江笠听他说完这一番话,血液渐渐发冷,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她蹙眉问道。
“什么神?预言又是什么?”
老人没有去回答她的疑问,从怀中拿出一个灵器,说道:“能成为我的躯壳,也算你的福气,放心吧,我会好好利用你这具身体的。”
说罢他将手中灵器的尖端,狠狠刺入江笠的心口。
她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具身体,但在夺取躯壳之前,要保证她已死透,魂飞魄散,不然会与他争夺躯壳的使用权。
尖锐一端穿透她心口,却没有半点血液溅出来,最离奇的是,面前的人脑袋一歪,成了一副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