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本宫喜欢他?”施寒岄啧了一声。
她心思都在对付外边的人谋皇位上边,一直以来确实没有过多去考虑情爱方面的事情,他也一直懂事几乎不给她添烦添乱。
她以为这人也是把这些事放到大业后边现下没去细想只顺其自然便好,没想到他是并行的啊,这也不知道积攒了多少情绪把自己压抑得如此颓败。
她掀开被子穿鞋下床,在屋中放置画卷的画架上翻翻找找,好半晌终于把于斐无的画找了出来。
“你说这个?”她将画摊开来面朝郁沉云问道。
“嗯。”郁沉云闷闷应了声,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些谴责和委屈。
“待会叫惜沅来拿走处理了就是。一幅画而已,哪值得你如此计较?”施寒岄将那画随手放在桌上,迈步回到床边脱鞋钻进被中。
这次,她一伸手,把郁沉云拦脖带倒在床,双手撑着他的肩把人压在床榻上。
“本宫喜欢过他。”施寒岄如实说道:“但现在,本宫不喜欢他,也没甚要纳他入府的计划和打算。什么宠冠六宫都是还没发生的事情,也不一定就会发生,你何苦自寻烦恼?
本宫喜欢作画,公主府中大部分画都在本宫这屋里,成婚后布置主院时本宫让惜沅把库房的画都搬过来,本宫也没细瞧她都搬来了哪些。
本宫自己都不知道那幅画在这屋里,你倒是清楚得很。本宫哪有仔仔细细珍藏。当初,收下那幅画,是皇后授意,也并非本宫自己想收。
那日新婚夜,他闯婚房,本宫也只是同他说明对他无意便将他赶走了。
你不是粗鄙武夫,你是护本宫和金安子民的将军。你琴画不精,本宫也挥不动你那破穹剑不是?”
施寒岄即便一点点解释对郁沉云来说都很受用,更何况她说了这么多。
解释,就说明公主也在意他这个驸马的感受,公主虽然不做未来的承诺,但愿意对他解释,他心里纠结摇摆的天平瞬间就往施寒岄的方向倾。
“那公主……”郁沉云想问问她喜欢他吗?可又没那个勇气问出口,犹豫几息后,他只是挫败地垂下眸子。
施寒岄叹一口气,“那什么弹箜篌的公子,本宫也不喜欢,本宫只是觉得他箜篌弹得好听,新谱的曲听着悦耳,才留他多奏了几曲。”
“本宫没想换了你。但你得好好吃饭,不能再折腾自个儿了。”
“可公主还总是拿臣当个消遣的玩物。”郁沉云悲伤的情绪顺着他的话语一道溢出。
他说得委屈,施寒岄不明所以。
除了那日,好像是他苏醒过来那日以外,她有时是会逗逗他,但都是适可而止,哪就把他当消遣的玩物了?他怕是没见过被她当玩物的人是什么样。
真当他是个玩物,她还会在这好言好语同他解释?
“你这话从何说起?”施寒岄蹙眉道。
“公主那日轻薄臣。”郁沉云小声嘟囔。
施寒岄真想打人了。
她直起身,缓了两口气觉得不解气,蓄了力一下踹在他腿上。
本想把人踹下床去,但这一脚没踹动,她有些生气。
郁沉云见她面色渐渐涨红,他赶紧裹着被子主动滚下了床。
果然,戳了她的短,她一理亏,就恼羞成怒。
“本宫轻薄你?”施寒岄声音都有些发颤,气的,“本宫亲一下自己的驸马叫轻薄你?”
“难道不是吗?公主那日那样对臣,难道是因为喜欢臣吗?”郁沉云裹着被子坐在地上,声却不小。
施寒岄哑口一瞬,她那日是因为喜欢吗?
她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是有点喜欢吧,喜欢他的脸,喜欢他身上的香,喜欢他做的事,才突然想亲上去。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成轻薄!
施寒岄的短暂沉默在郁沉云看来就是理屈词穷的表现。
“看吧,公主说,这不是轻薄是什么?这不是消遣是什么?”郁沉云问道。
“本宫看你脑子是进了水!”施寒岄愤怒撩起床帐,抓着他的头左右晃了两下,“你听到里面的水声没?”
“没听到!”郁沉云被她扯痛了头发,回得是掷地有声。
施寒岄扳过他的脸,吧唧一口亲在他左脸上。
而后趁他惊愣呆滞之时,又吧唧一口朝他右脸亲了一下。
郁沉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托起他的下巴,朝他唇上印下去。
施寒岄这次满是被激起的愤怒和胜负欲,她一张口,在郁沉云下唇上重重咬了一下。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把人往后一推,扯下床帐,将她和床下的郁沉云隔开,而后怒道:“你好好想想何为轻薄!出去!”
郁沉云着实被亲懵了。
他脑子空白一片,现下什么也思考不起来。他愣愣点头,裹着被子迈着踉跄的步子就要出门。
他仅有的一点点对感情的理解不足以让他立刻解读明白现在的情形,他得静静。
“等等!”施寒岄的声音在他左脚即将跨出门槛时传来,“回来!”
郁沉云此时像是一个被施寒岄拽住的提线木偶,只会随着施寒岄的指令行事。
他走回床边,听得施寒岄道:“明日是施洛明照常去千音观抄经的日子,你因着与本宫夫妻不和,听了几日讲道,要上千音观出家。
本宫会备好马车,明日一早,施洛明的马车出城,你就从公主府出发去往千音观。听明白了没?”
郁沉云呆呆点了点头。
施寒岄没听见人应声,她又撩开床幔,见面前的人神色略显呆滞。
不会又亲出问题了吧?
“驸马?”施寒岄喊了声。
郁沉云被声音拉了一下,脑子里的空白处稍稍缩减了一小块。
“啊……是,臣明白了。”他顺着施寒岄的问话答道。
明日的计划,郁沉云是重要一环,施寒岄看他现在的状态,不太放心。
“真明白了?”她问。
郁沉云努力把脑中的一团水猛搅了搅,缓了会,终于有些顺清了思绪。
他点点头,“真明白了。臣要去出家。”
听施寒岄的意思,是要对施洛明下手。
“公主要臣把施洛明的替身堵在千音观。”他迎上施寒岄仍有疑虑的目光,补充了一句。
施寒岄这才放心。能想明白事就好。
“可有需要注意的地方?”他问。
“确认千音观那人不是施洛明就行。”施寒岄说。
“臣到时让肃北送信回来。”他说。
“去吧,今日不想听讲道就算了,那两小道士,也该送回去了。”
两个小道士是千音观最为嘴碎的两个,他们踏出公主府,郁沉云同她不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做戏做全,需要撒谎的时候才好圆。
“臣告退。”施寒岄一通狂亲猛如虎,郁沉云被她震住,已经全然没有了任何气势汹汹的模样。
“等等!”施寒岄又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