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调戏我……”
她一脸正经。
他也一脸正色:“全是大实话。我可以指天为誓。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誓你个鬼。
动不动就来羞她。
还故意打量她满面娇羞的模样——憋笑的样子,好欠打啊!
“坐好。给你上药,接下去这段日子,不准乱动。”
很想不管他,可又见不得他流血。
她气呼呼、磨着牙命令。
韩景渊把腰板挺得直直的,低低道:“没法保证,新婚,失控是正常的。”
手上的药瓶差点抖掉。
他绝对是知道怎么臊她脸的。
谢兰台实在不甘心一直被调戏,咬牙切齿道:“今晚上书房睡,伤没好之前,不准回房。”
“答应不了。”
他转头时勾着唇,还偷袭了一记吻:“这几天,一直想着要快点把手上的差事办成,早点回京,我心里实在是想你。你不想我的吗?”
话说得勾魂。
眼神更是直勾勾地在勾引她。
“不想,我忙得很,天天在为你的侧妃准备婚房……”
她恨恨地怼回去,手上则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心里甜甜的,又酸酸的。
他噗哧笑出声:“这是又醋了?”
“才没有。不准动。”
谢兰台故意板着脸。
等她上完药,包扎好,在她要走时,韩景渊终于忍不住将人搂进了怀:“兰台,我差点回不来,一去到那个鬼地方就掉人家陷阱了。
“那个时候,我在想,完蛋了,我要死了,我家夫人岂不是要白白便宜哪个臭男人了?后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来的……这一路连夜兼程赶来,脑子里全是你……”
掉陷阱?
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谢兰台转头看他,心下则在长长叹息:
怎么办,现在是越看越顺眼,这家伙还这么会说话,句句都能让她恼,又能让她心疼,又不舍。
“真不想?”
还在追问。
这人,她若搪塞,他不会罢休,只能应了一句:“想的,很怕你出事……现在,我肚子饿了。你不饿吗?”
“想得真没诚意,就知道岔开话题。”
“……”
“行了,不闹你了,春祺,让人备晚膳。”
韩景渊忽高喊了一声,满足地抱着怀里这个小女人,继而低低说道:“先喂饱你的肚子,回头我们再加一下班,多多深入了解……唔……”
嘴,被捂住。
她羞瞪着。
可他躲开了,还偷袭她,一个个碎吻落下,她根本躲不开。
这一刻,谢兰台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件事:
和他在一起,很轻松,很愉悦,很温馨……这种美好的时光,让人无尽沉迷。
*
晚膳时,谢兰台问起了案子的事。
韩景渊道:“罪证确凿,齐王已下牢。我这一趟没白跑……这伤也没白挨。”
膳后,韩景渊突然就不见了。
谢兰台以为他去了书房,去找,发现房内没人。
出来时,冬禧在急跑过来,直叫:“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谢兰台听得没头没脑的,问:“谁和谁打起来了?”
“前院,阿灰和面具人阿仁打起来了。王爷带头在观战,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冬禧急道:“王妃,您快去看看吧!”
谢兰台一惊,连忙提着裙摆跑去。
春祺提着灯笼在后面追,嘴里直叫:“王妃,小心脚下。”
*
前院。
屋檐下。
韩景渊正坐在一张紫檀木太师椅上,边上有一茶几,几上有茶,茶香阵阵。
他一边喝茶,一边在看院中两个护卫打得不可开交。
刀剑碰撞,火光四溅!
谢兰台撒腿跑来时,看到院中护卫林立,韩景渊的亲信们都在观战。
她摒息,看向自己的男人,心思乱转。
韩景渊眼角的光余扫到了她,招招手:“过来……”
她走近,看着场上,阿仁和阿灰打得那是难解难分,耳边则听到男人在说:
“身手当真不错……阿灰是我身边武功最好的一个,在这人手上,居然一直讨不到半点好……厉害……”
“你这是在干什么?”
谢兰台有点不高兴,这么欺负她的人?
“看看能让你一遇上就想要弄来王府留在身边的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韩景渊目光沉沉,手指懒懒地敲着桌面:“进我王府的人,为夫总得过过眼……你也可以看看,这身手,实在是了得……”
谢兰台却看得心惊肉跳的。
之前,她听阿逐说过,萧临身侧,武力值最高的人就是阿灰。
此人其貌不扬,但武功最好,比王爷还要厉害。
“你……要让他们打到什么时候?”
她不懂他们这样打谁更厉害,只知道,刀剑无眼,真要伤到了谁,都不好。
“王妃有所不知,这个家伙性子太傲,王爷让他摘面具,他不愿意……这才打起来的……”
阿日在边上解释了一下。
在王府,王爷是主子,主子的命令都不听,就得打到服为止。
谢兰台知道阿仁性子很犟的,前世,他留在她身边一直戴面具,陆霄的话都不,这一世,他还是这种性子,只有她的话能让他低头。
“阿仁,过来,摘了面具,见过安北王!”
她高声吩咐了一句。
阿仁立刻寻了一个空隙,几个飞纵,落到了她和韩景渊面前,并将脸上的面具摘了,抱拳行了一礼:“阿仁拜见安北王。”
借着淡淡的光线,韩景渊终地看清了那护卫的长相:
面容冷峻如霜,眉目如刃,凤眼狭长凌厉,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其肤色冷白似玉,轮廓分明如刀削,俊美中透着肃杀之气,通身孤傲锋锐。
“我滴娘啊,竟是个小白脸啊?可王爷有得一比!”
阿风大叫了一声,被韩景渊冷冷一瞥,立刻闭嘴。
没错,阿仁是个俊美儿郎。
前世,他为了跟着她,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只因陆霄吃味——这一世,这命运不会降临了吧……
谢兰台过去拉韩景渊的手,柔声道:“夫君,我找你有事,你就让他们散了吧……那个江姑姑……”
“我已经把她关进地牢,先饿她一饿,今晚上不必管她……能让她开口的人,我已令人去寻来。”
韩景渊一挥手:“各忙各的去吧……阿仁,你跟我进正院书房……”
他搂着谢兰台往正院而去。
阿仁目光沉沉跟了过来。
春祺和冬禧也跟着。
很快,一行人进了正院书房,关上门。
阿仁抱拳,声线冷凛中带着恭敬:“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书房内亮若白昼,韩景渊越打量越不爽,这小子俊到过分,前世竟会一直跟在谢兰台身边当护卫,他在图谋什么?
“自己说吧,关于你的一切全数道来,否则,我的王府不会留你!”
谢兰台:“……”
他这是反悔了。
阿仁看向了谢兰台。
韩景渊眸色一幽,叱了一句:“看哪呢?这是安北王府,本王说了算。”
阿仁立刻垂目,继而单膝跪地道:“在下阿仁,曾是先太子妃宇文瑾领养的孤儿,全名:宇文鹏,是小郡主拓跋昭宁身边的小侍卫。安北王,以前我们见过!”
啊?
谢兰台无比震惊。
阿仁竟是她小时候的小侍卫?
可恨啊,那时的她,年纪实在太小,关于这个小侍卫的记忆,全然没了。
她悄悄看向韩景渊,看到他眸色闪了闪:
“哦,原来是你!”
韩景渊记得的,当年太子妃嫂嫂在外头领了一个精武的小少年回来,说要给昭宁当侍卫。
那小少年长得极俊,沉默寡言,对任何人都爱答不理,但独独昭宁喊他,他声声必应。
小时候,昭宁很爱黏他。
他若不在,她和小侍卫会相处得很好。
笨拙的小侍卫,会低声哄娃娃。
那一场东宫动乱,宇文鹏不在东宫,后来再没出现过,原来竟藏在重楼。
关于重楼,之前四分五裂了,直到近几年才被一个叫楼白的人收归门下。
韩景渊一直在边关,和这个神秘的白楼主不怎么接触,可人家既然收留了宇文鹏,这代表,重楼或和东宫有一定的关系。
“你武功这么好,为什么平白愿意当我王妃的侍卫?你在图谋什么?”
他眯眸审视。
阿仁抱拳,目光坦荡:“想借王妃见到王爷,想看看王爷到底有几分诚意为东宫翻案?我,宇文鹏,但为了东宫翻案而活……”
韩景渊拧眉:
如果这一世,他是因为这个理由而来,那前一世,他接近谢兰台,图的又是什么?
他看向谢兰台,发现她悄悄吁了一口气,顿时了然:她有事瞒着自己。
“去和白楼主传句话,找个机会,我们坐下来聊一聊!”
韩景渊落下一句。
“是。”
“到外头守着吧!”
阿仁看了一眼谢兰台,抱拳离开。
韩景渊不觉又深深一皱眉,继而长臂一伸,将身边柔若无骨的小妻子揽进怀,抱起,坐到了书案前,细细端详。
怎么办?
越看越想欺负她?
想看她为自己意乱情迷。
为此,他的眸色越来越深,搂她的手,越来越紧。
谢兰台有点吓到——男人手心传上来的温度,越来越滚烫,手臂上更是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