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
“妹妹,假如要是有人请求你去害人,你并没有去,也没有答应,但是,受害者过段时间真的去世了,你要怎么摆脱嫌疑?”海兰喝口茶润了润嗓子,好一会才找到合适的形容。
毕竟海兰也不知道茉心会不会放弃,会不会留有后手,万一永琮过段时间真的去世了,堂堂中宫嫡出突然去世,弘历和皇后一定会仔细盘查,万一查到茉心身上,再顺藤摸瓜的查到海兰和青樱曾经私下见过茉心,海兰又有儿子,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如果是我在宫里碰到这种事情,一定会直接告诉皇上皇后,让宫里加强防备不说,万一真的出了事情,我就成嫌疑人变成了目击证人,就是怎么说能让皇上皇后相信并且不会把火引到我身上,那就得因事而异了。”卫嬿婉很聪明,她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海兰今天在宫里遇到了这些事情,虽然她不知道今天海兰青樱到底去见了谁,但是两个人来去都没有避着人,万一出了事情就两个人都跑不掉。
海兰听到卫嬿婉这话陷入了思考,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就是茉心可能会死的更快更惨。
但是转念一想,茉心都已经丧心病狂到去害一个无辜的小孩子了,不如早早把这个祸害送走。
打定了主意,海兰跟卫嬿婉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因为皇后一直在照顾七阿哥,长春宫又管理的非常严格,海兰并没有见到皇后,只能转头去了养心殿。
坐在高位上的弘历沉默的听完海兰的叙述,只是简单的思考了一下就否认的皇后会害人的事情。
理由就是,动机呢?皇后为什么要害人?害了别人之后,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青樱一直不得宠,也是这两年皇后怀永琮之后,弘历才对青樱器重一点。
玫嫔怀孕的时候,皇后的二阿哥永琏正是身强体健的时候,哪怕皇后去世了,永琏的太子之位都稳如磐石,不至于害一个出身那么低的嫔妃生的孩子。
至于慧贤皇贵妃,无子的宠妃娘家再强大也是白瞎,根本动摇不了皇后的位置,更何况慧贤皇贵妃对皇后一直恭敬有礼。
以上这些人,皇后害她们是百害而无一利,更没有然后动机,所以弘历还是愿意相信皇后是清白饭。
“茉心估摸着也是因为听信了什么谣言,所以才对皇后有了误会,朕会仔细盘查的,愉嫔,多谢你把这件事告诉朕,进忠,传朕旨意,愉嫔勤勉柔顺,谨慎贤德,册封为愉妃,让内务府尽快操办吧。”弘历当皇上当多了,语气里面都带着让人拿不准情绪的平静。
但是海兰却松了一口气,谢恩之后就离开了。
等海兰离开之后,弘历把李玉喊过来,让他去处理掉茉心,毕竟,他不允许永琮出现任何问题。
茉心住处。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玫嫔在宫女的带领下走进了茉心住的地方,玫嫔隔着帘子,坐的离茉心远远的,还拿帕子捂住了口鼻,静静想听听看茉心会说什么。
“奴婢快死了,所以想在临死前跟您说一句明白话。”茉心蜷缩在床脚,只是一天的时间,茉心脸上都已经起了几个红疹子,声音里透着说不出来的难受,“皇后娘娘当年不想让您这么卑贱的女子生下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子,所以让您失去了孩子。”
“不就是阿箬做的吗?阿箬才恨极了本宫,毕竟本宫出身不如她,但盛宠有孕,又年轻狂妄的。”玫嫔虽然这些年也怀疑阿箬背后有人,但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皇后。
“阿箬当时只是娴贵妃身边的一个侍女,娴贵妃当初不得宠,阿箬又爱在内务府闹腾,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那么多帮手?奴婢也是前些天才知道,就是皇后指使阿箬做的,再让娴妃背锅,要是娴妃挡不了,就推我们主出去。”茉心信誓旦旦的说道。
“有什么证据吗?”玫嫔还算理智,并没有被茉心带着走。
“证据早就随着阿箬的去世烟消云散了,奴婢也是前些天去伺候奴婢额娘的时候,曾经伺候阿箬的那个禾云正好在附近,阿箬在的时候,禾云本来就给我们家娘娘传递过消息,就来探望奴婢,她过的不好,也想从奴婢这里拿点钱去生活,所以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奴婢了,就是皇后指使的阿箬害的您和仪嫔,把禾云安插在阿箬身边,除了监视,就是在必要时候污蔑我们家娘娘!”
茉心眼眶里面蓄满了泪水,已经相信这个告状了,她确信就是皇后搞的鬼,慧贤皇贵妃生前最后一段时间弘历不怎么来看望慧贤皇贵妃,也是皇后搞的鬼,所以她要让皇后付出代价。
“你怎么知道,禾云说的一定是对的?”玫嫔淡定的看着茉心,根本没有被茉心带歪,“本宫可记得,阿箬在的时候,对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是非打即骂,天天在宫里摔盘子砸碗的,嘉妃都被烦的不行,禾云作为贴身宫女,一定收到了更多的打骂,要是你摊到这样的主子,会一直忍气吞声吗?”
这话问的茉心一愣,支支吾吾的表示,可能是皇后给的太多了,所以禾云才会一直待在阿箬身边。
“皇后娘娘出手肯定大方,毕竟小恩小惠可不能让一个宫女如此尽职尽责,阿箬收买人心,还一人给了二百两呢,要是皇后出手,怕是更大方吧?就打禾云从皇后娘娘那里得了三百两吧,京郊一家六口一年的衣食住行等支出才不过二十多两,京城内四间瓦房价值七十两,禾云帮着皇后办了坏事,脱身之后会住在京城内吗?,而她能来找你,说明住的离京城并不远,要是在京郊买三间瓦房,也就四五十两吧,再花四五十两买一些良田,或者做个小生意,完全就能自给自足了,怎么会沦落到找上你要钱呢?”
玫嫔的分析让茉心听的一愣一愣的,茉心刚想反驳,玫嫔继续开口了。
“就算禾云家因为两次疫病,为了医治变得穷困潦倒了,需要钱治疗,她怎么就那么巧的在你出宫的时候找上你的?她不仅不担心会被皇后授意富察氏报复灭口,一直在京城附近生活,还能在一直没跟你联系过的情况下精准的找到你家,还能刚好在你在家的时候找到你,你有没有问过你的邻居们,禾云是在周边一边打听一边找你家的,还是直接找到你家的?”
茉心彻底傻掉了,僵硬的大脑开始运作。
是啊,禾云要是真的知道了皇后做那么多恶事,拿钱出宫之后肯定有多远跑多远,要是住的很远,禾云又怎么可能冒着巨大的风险重新回到京城找她帮忙?真不怕半路上传染痘疫吗?而且除了高贵妃之外,茉心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在京城哪里买了宅子,再加上种种看似巧合的迹象,茉心因为当时额娘快不行了,本来就伤心,猛地听到自己忠心耿耿的主子是被主子一直信任的人害死的,大悲大痛之下居然丧失了理智。
没有想太久,茉心擦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满一脸的的泪水,哽咽着向玫嫔行礼,“小主,对不起,让您涉险了,现在,求求您,帮奴婢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