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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风确实曾有一段时间借助彼岸花来感悟生死法则,不过那都是在地府初立、西方教意图染指地府之时的事了。

后来,彼岸花对于生死法则的感悟作用逐渐消失,他便不再饮用彼岸花茶,却没想到后土会去探寻自己的过往,还种了满屋子的彼岸花,甚至每日耗费轮回之力强行维持花叶同现。

司风身为现代人,即便再迟钝,也能察觉到后土为此付出的心血。只是他不确定,后土的这份心意,是源于对自己不断相助的感激,还是另有情愫。

司风觉得,或许被后土藏起来的轮回记忆中,藏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司风凝视着后土那双美眸,微笑着说道:“我花叶同时饮,可悟生死。”

后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她轻声说道:“那……那我给前辈泡一杯。”

她转身走向花丛,玄紫裙摆拂过那些违背天理而生的彼岸花,带起一阵幽香。她纤纤柔荑,小心翼翼地摘取着道蕴最饱满的花瓣与叶片。

司风觉得,这一刻的后土,美得令人心醉。

后土素手执壶,指尖流转着淡淡的紫光。那壶并非凡物,也是后土以功德凝聚的实物,壶身通透如玉,内里隐约可见六道轮回的虚影流转。

“前辈,请用茶。”

她双手捧杯,递至司风面前。杯中茶水呈现出奇异的双色——花瓣化开的殷红与叶片融成的碧绿相互缠绕,却又泾渭分明,宛如两条游龙在水中嬉戏。

司风见后土给自己沏茶、倒茶、奉茶轻车熟路,竟然没有半点生疏。

接过茶杯的瞬间,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后土的柔荑,后土心中泛起一丝异样,不过她长睫低垂,掩去了眸中的慌乱。

司风接过茶杯,慢慢品茗。他微微皱眉,因为这茶中除了一点点的生死法则道韵之外,还多了一股奇异的轮回道韵。司风心想,难道是自己轮回法则接近圆满,才能感悟到彼岸花中的轮回道韵?

司风运转自身的轮回法则,感悟着其中的玄妙。突然,脑海中闪过几个陌生又熟悉的片段:自己变成了另外一名男子,在指点一名同为后土的女孩修行……

“这是……”司风瞳孔微缩,那些画面分明就是他的轮回记忆片段,虽然是自己的意识轮回,却又真实得令他感到惊讶。

没错,司风看到的就是被后土截取的那一世轮回记忆片段。

平时后土在轮回之眼中倒映那一世轮回时,也需要用轮回之力滋养彼岸花,她便一边看轮回记忆,一边用轮回之力滋养彼岸花。时间长了,彼岸花就多了一丝轮回道蕴,且这些轮回道韵中蕴含着这些记忆碎片。

司风抬眼微微看了后土一眼,继续轻啜茶水,顿时满口生香。

司风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地看向后土。那些闪过的记忆碎片虽然零散,却让他心中泛起涟漪,那一世轮回里,他和后土发生了什么,只有这零散的片段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后土察觉到司风的目光,指尖微微收紧,故作镇定地问道:“前辈,茶……可还合口味?”

司风点头:“嗯。”

然后示意后土继续斟茶,司风觉得自己多喝几杯,也许可以将这些记忆片段重组,不问后土也能知道那一世的轮回记忆。

可是司风发现同一壶茶里的记忆是一样的。

司风放下茶杯道:“可重新泡一壶?”

后土不明所以,但是司风吩咐她自然没有不照做的道理,毕竟在轮回中给前辈奉茶都习惯了……

接下来,后土倒茶,司风喝,司风喝茶期间后土就会重沏一壶新的。

后土见司风如此喜欢自己泡的茶,心中很是高兴,看来自己用轮回之力孕养的彼岸花没有白费功夫。

只是她还不知道,自己藏着的小秘密,快要被司风知晓得七七八八了。

司风一杯接一杯地饮着茶,每一口都让那些记忆碎片更加清晰,不知喝了多少杯,司风终于大致知晓了轮回中那一世的大概。

……

轮回世中,以司风陷入轮回开始,后土发现那道意识是司风,后土不知怎么想的没有打断那场轮回,而是分出一缕神魂进入司风的轮回世界。

后土降生时,地涌金莲,地动雷鸣。

此时逍遥子(意识轮回身)已经是准仙人,可以说是达到轮回世界的修行巅峰。

云游的逍遥子见天地异象,掐指一算,含笑自语:“竟是先天土德之体,合该为我弟子。”

七岁的后土正在仙圃追逐灵蝶,忽见白衣仙人踏云而来。他袖中飞出九朵金莲环绕女童,温声道:“可愿随我修仙了道?”小后土睁着琉璃般的眼睛,伸手接住飘落的莲瓣。

拜师收徒,这或许是现实中逍遥子一直帮后土、指点后土,是后土最本能的想法,所以映照在后土为司风构建的轮回内。

就这样,后土成功拜师逍遥子。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逍遥子引星河之力为她洗髓,小后土修行时总有土灵化雀相伴,修炼进度一日千里。

转眼间,轮回世界中,后土已跟随逍遥子修行三百载。

当年追蝴蝶的小丫头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仙子,唯一不变的是看向师尊时眼中的炽热。

当师尊夸赞她凝出的土德金莲时,她第一次注意到他笑靥中的酒窝,心弦颤动,深夜,她摩挲着师尊奖励的法器,难以入眠……

后土在溪边见到双蝶缠绵,想起为师尊整理衣襟时的心跳……

之后,逍遥子告诉后土自己要渡劫,渡劫成功就要飞升仙界,渡劫失败便在这个世界做个红尘仙人……

当晚,她鼓起勇气表白,想要成为逍遥子的道侣……

逍遥子抚着她发顶轻叹,渡劫之后,再议……

后土知道,若师尊渡劫成功直接飞升,哪里还有再议的可能。后土当然不希望师尊飞升,不,此时可以说是不想让自己的心上人离开。

潜意识里,她想让逍遥子渡劫失败,不能飞升,然后永远的在下界陪伴自己。

轮回世界是后土构筑的,后土的意志大于一切,果然,逍遥子渡劫的威力比想象中还要恐怖。

可是后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东西是她也无法控制的,那就是逍遥子的道心。逍遥子渡劫宁可陨落,也不做终生只能囚于这方世界的鸟雀……

渡劫开始后,当后土察觉逍遥子渡劫失败就是死时,她祈祷逍遥子飞升成功已经晚了……

雷劫渐渐散去,天地间弥漫着焦灼的气息。后土抱着逍遥子残破的身躯跪在劫云中央,她的泪水落在师尊焦黑的衣襟上,化作点点晶莹的灵珠。

她没想到自己的祈祷成功了,师尊渡劫真失败了,可是师尊宁可陨落也不认输。

后土浑身一颤,泪水更加汹涌:“师尊,我错了……您别走……我该祈祷你成功的……我是喜欢师尊才……”

逍遥子用最后的力气说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下一世,我答应你……”

随着逍遥子气息消散,这个世界开始塌陷。

这场轮回本就是为了逍遥子构建,后土分出一缕神魂主动投入这场轮回中。逍遥子死去,轮回结束,世界崩塌,后土的这一抹神魂回归。

准确地说,不是逍遥子渡劫失败,而是司风挣脱了轮回。无论司风渡劫成功或失败,这场轮回都会化作司风的一道轮回印记,回归司风的意识。

只是在这道轮回印记即将回归司风的意识之时,后土不想自己的心思被司风洞察。

她既想拜师,又想成为司风的道侣,主要是她也不确定现世中的逍遥子会不会信守轮回中最后的承诺,所以她截下了这道轮回印记。

让这本就是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重回自己的心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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