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冈邦彦从勉斋道院离开后,一直回想着进入元符万灵宫所观察到的东西,这里的几个厨房灶膛还是冷的,符合支那人一日两餐的习惯;屋子里也没有闻到刺鼻的药味,要说支那军队里没有伤员他是绝对不信的,他抓获的那10几个俘虏,要是没有伤员拖累着,他们是很难抓住的,能活捉这么多的概率也不大;水井旁和水沟里他也没发现有残留的血迹,就连几个阁楼、杂物间他也仔细观察过,没有临时清理或者特意腾出的空地,就算他们把床铺让给了新四军,但他们呢?他们也要有个休息的地方吧?
这里的几个道院和大殿他都已经一一查看过了,并没有发现新四军留下的痕迹,他并不担心是这里的道士清理了某些痕迹,要知道一群人或者几个人要想完全抹除留下的痕迹是很难的,从昨晚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在被追杀的过程中,各种给养都急需补充,人也需要休息,如果这群新四军真的来到了这里,他可能会发现。
此时元符万灵宫里的其他道长们还不知道勉斋道院发生了什么事,吉冈邦彦从勉斋道院出来后,鬼子从西斋道院里押着一个道士带到他身前。
这名道士是鬼子在审问中得知他原本并不是这个道院的道士,是两天前才过来上香的居士的,鬼子出于谨慎把他带到了济钢吉冈邦彦面前。
“你的,名字?”济钢用蹩脚的中国话询问着这个跪着的道士。
“黎洪春!”
“哟西,黎桑。”吉冈邦彦顿住了,下面的话他不知道怎么用中国话说,只能招手示意翻译过来,“告诉我这附近有没有其他藏身的地方,越隐蔽越好,比如山洞,废弃的道观。带我们找到这些地方,我可以放了他。”
黎洪春可不是像严光明那样的清修道士,他这几年一直在各地奔走,见多了鬼子杀烧抢掠后地狱般的场景,他深知鬼子的话就和哄大姑凉上床的男人一样不可信,他更知道自己能活着离开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你们在找刚才那几个人说的新四军?”黎洪春不认识什么新四军,更加没听说过这个部队的名字,但他知道能让鬼子追进茅山里面也要找到的人肯定是让他们吃了大亏。
“你见过他们?知道他们在哪里?”他的这句话让济钢眼睛一亮。
”不知道,没见过,但这附近能藏身的应该只有华阳洞那一个地方,我带你们去。
这里的道长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平时不问世事,一心清修。他们出山最多就帮助老百姓治治病,香火旺盛有余粮的时候还会发粮救济附近的人,你们日本也是信奉佛教的国家,相信你也怀有慈悲心肠,请你不要为难他们。”黎洪春说的很是诚恳。
“华阳洞,哟西,让他带路!”吉冈邦彦只记住了黎洪春的第一句话。
黎洪春被鬼子拉起来后就不再押着他,他走到西斋道院的住持面前双手抱拳呈太极阴阳印作了一个揖,又对着门里的祖师爷作了一个揖,随后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或许是清风道童感觉张少卿他们已经走了,也或许是觉得道观大门不能长时间关着,门被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
张少卿睡得正香,被道观大门拉开门栓的声音吵醒,还在迷糊的他看见大门慢慢的开了一条缝,他连忙坐起来,看看里面出来的是不是乾元观的住持惠心白道长,当看到伸出来的小脑袋是那个说话尖酸刻薄的清风道童之后,又悻悻的坐了回去。
“你怎么还在这?”清风道童看见张少卿后,很愕然的问了一句,当他发现外面还多了一人,看清楚那人之后,更是大叫了起来,“姓姬的,你又回来了?你们俩混到一起真是豺狼配虎豹啊!果然是骗子都扎堆!”
谁还没有个起床气了?张少卿还想着求人办事该有的态度得有,但也不能一见面就作贱自己啊?他干脆从地上站起来,清风看见他站了起来本来只露出半边脸的门缝被他又关上一点,现在就露半个眼珠子在门缝里。
“小孩,我跟你说清楚啊,第一,我不是骗子,我们是新四军,我朋友真是打鬼子受的伤,现在鬼子还在山下呢,说不定这会都已经上山来了,第二,我跟山鸡道长是半路上碰见的,我俩没组团,但是人家比你强多了,起码不会见死不救。第三,我见不到惠心白道长我肯定不能走,我朋友要是死在你们道观门口,以后我天天来你们门口拉条幅,让这附近的乡亲和上山的香客知道你们都是欺世盗名之徒,让你们乾元观的名声臭大街。”张少卿站在门口叉着腰叭叭的一顿说。
“切,我们这千年道观是你说臭大街就臭大街的?你也不...”
“清风,清风!”
清风道童还没说完,道观门口就传来一阵呼喊声,张少卿也好奇的扭头看向后面,听这呼喊的声音好像有点着急。清风也不和张少卿斗嘴了,把脑袋伸到门外看向道观前的广场。
一个道士的身影出现在唉广场的台阶前,正慌慌张张的往乾元观大门处跑来,跑到大门口也不顾上门口有陌生人在场,扶着大门外的石墙剧烈的喘息着。
“师兄?怎么这么惊慌?”清风此时也顾不上在门口堵大门了,见到师兄过来,连忙从蔡兴邦身上跨过去,扶住这个道士。
“快,快给你们住持说,山下来了鬼子,要找新四军,元符万灵宫勉斋道院的住持和里面的师兄弟都已经被鬼子杀了!鬼子现在已经从元符万灵宫走了,住持叫我们赶快通知各道院,你们要万分小心!”这名道士一口气说完后,喘的更厉害了。
清风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了好一会,突然他想到了刚张少卿说的话,他转过头看着张少卿问到:“你刚说你是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