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赶到医院的时候江淮枳已经去病房了,庄隽谦在楼下等她。
看到庄隽谦的时候岑霜的心稍微有了一点安抚。
她走过去问道。
“很严重吗?”庄隽谦只是轻轻牵着她的手说。
“没事,已经抢救过来了,我们去的比较及时,你哥也及时止血了,只是短暂的昏迷了一下,转到普通病房去了。”
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岑霜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
要真的有事可就不是普通病房这么简单了。
岑霜点了点头,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抓着庄隽谦的手开口就问。
“她怎么会突然想不开要自杀?”
大概是这样的事情对岑霜来说太不可思议她脑袋里根本没办法将这样的事情和那个骄傲任性的江泠联系在一起。
说实在的庄隽谦也不知道江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但是看着岑霜此时的模样似乎也不好多说别的,要是将自己的疑虑说出,岑霜也不一定会相信。
庄隽谦只好说道。
“先去病房看看,等江泠醒过来之后看看她怎么说?”
岑霜点头,又问。
“可这件事真的要瞒着其他人吗?”
庄隽谦点头,丝毫没有犹豫,他直言道。
“这件事不是小事,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旦这件事暴露了别说是你哥了,江家甚至包括你我,可能都会收到波及。”
岑霜抿了抿唇,只好让自己保持暂时的理智。
走到病房外的时候岑霜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门内此时站在窗边的江淮枳。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此时的江淮枳背影略显落寞。
庄隽谦则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没事,你哥可能也是吓到了,放心吧。”
岑霜点头。
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这间病房是单人的,也算是这家医院少有的私人病房,都是为一些身份特殊的人准备的。
江淮枳想来也是提前打了招呼。
岑霜走到江淮枳身边,岑霜开口叫了叫他。
“哥哥。”
听到声音,江淮枳才转头看向岑霜,又看到她身后的庄隽谦。
江淮枳扯出一抹笑,“你来了,爸妈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没说。”
“那就行。”
江淮枳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江泠,脸色苍白。
江淮枳轻叹一声道。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不知道江泠醒过来之后会怎么办。”
他甚至不知道江泠醒过来之后会不会和他们好好说话。
既然选择了自杀,那一定是真的彻底了放弃了生的希望,这样的江泠,最怕的就是会鱼死网破,就算是自己活不成了也要拉着他们一块儿死。
江淮枳知道现在都想不明白。
他转头看向岑霜,嗤笑一声道。
“你说我们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就算是为了接你回家,让她离开也给她准备了丰厚的东西,房车工作都安排得好好的,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
庄隽谦直言,他看向江淮枳,毫不客气道。
“因为这些东西不是她在意的,她在意的是江家小姐的身份,在意的是这个身份能给她在这个圈子里认识什么样的人脉,在意的是这个身份能得到多少别人的尊重。”
庄隽谦说完,江淮枳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江泠身上。
他冷笑一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似乎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的身子瘫软地靠在背椅上。
他长叹一声。
“可就算这些东西都没有了,她还是可以好好生活的,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呢?”
江淮枳不明白,而坐在他面前的庄隽谦则是淡淡地扫过病床的位置。
而后收回视线,轻声道。
“你不明白是因为你觉得她是真的想死了。”
而病床上的那个人或者只是想要借着这件事利用而已。
江淮枳听着庄隽谦的话有些不解。
“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庄隽谦失笑,“没什么。”
话落他又补充道:“你也不必这样一副自责的样子,要真的说自责的话,霜霜大概才是真的需要自责的人,毕竟是她开口说要江泠离开江家的。”
话落,江淮枳像是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岑霜及时开口道。
“霜霜你可别千万这么想,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或许还是我们没有处理好吧。”
岑霜只是淡然一笑,说道:“没什么。”
说完,她的目光淡淡落在病床上。
几秒后转头看向庄隽谦。
此刻在庄隽谦看向她的眼神里,岑霜感觉到了某种只能意会的东西。
譬如,为什么这件事让人真的觉得自责的只有和江泠真正生活过的人。
江泠自杀,岑霜虽然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想等江泠醒来好好问问。
而不是一味的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或者,只是巧合,但岑霜忽然明白了庄隽谦为什么叮嘱这件事不要让江家其他人知道。
晚饭的时候舒悦打电话问岑霜要不要回去吃饭,岑霜看了看江淮枳,见他摇头,岑霜也只好随口说自己在外面吃了应付过去。
庄隽谦则是看了看时间,抬眸对江淮枳说:“时间不早了,去买点晚饭来吃。”
江淮枳刚想说不饿,但是看着庄隽谦目光朝着岑霜那看了看。
江淮枳犹豫了一秒,还是起身跟着庄隽谦走了出去。
岑霜看着,大概庄隽谦是刻意想要将江淮枳带出去的,一直窝在病房里不管想什么事情都会没有头绪的。
岑霜则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目光淡淡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不得不说,江泠的这个时间点选得也格外的巧合。
不早不晚,偏偏是在这归门宴结束之后大概都忙完了有时间来找她处理正事的时候。
若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觉得对不起江家,对不起江淮枳大可直接在那天江淮枳和她对峙完回家的时候就可以行动。
但她没有,偏偏选在了今天,像是会未卜先知一样,选在了庄隽谦和江淮枳去找她的这天。
岑霜站起身来,走到病床前,她看着头顶挂着的药水袋,冰凉的液体一点一滴地慢慢注射进她的身体。
江泠若是真的一心求死,这身边的所有东西都可以随意的终结生命。
可偏偏是割腕这样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