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要不是你提醒宝生,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我婆婆居然那么恶毒!
我也会一辈子活在内疚里。”刘莉抹了抹眼泪说道。
其实一个月之前那一天李宝生拿麝香去医院找沈如意的时候,孙申玉就又提着行李转回去了。
当时孙申玉在院门外苦苦求她,还跟她各种保证以后她一定做一个好婆婆,又跟她诉苦,说李宝生爹死得早,她一个人把李宝生兄弟俩拉扯长大有多不容易。
刘莉其实都已经心软了,又想到丈夫本来就渴望得到母爱,如果这一次婆婆真能改了,以后对她,对她男人好点,也算是一件好事。
就在她要开远门,放婆婆进屋的时候,李宝生回来了。
李宝生在院门外就直接怒不可遏的质问她婆婆,她枕头里的麝香是怎么回事?
因为那个枕头是她刚嫁进李家的时候,孙申玉亲手给她缝的,说是里面找赤脚医生拿了不少安神的药材。
结婚后,这么多年,她一直很宝贝的用着。
甚至她也一直觉得枕头里散发出来的中药材味道很好闻。
就因为那个枕头,这几年孙申玉那个当婆婆的不管多过分,她都选择忍让。
但没想到,她一直记着的恩情,居然是害她当不了母亲的毒药!
在李宝生的质问下,孙申玉最后被逼得没办法,也直接承认了,她就是故意放的麝香。
为的就是让他们没孩子。
因为只有他们没孩子,李宝生才会把挣下的家业传给他侄子们。
李宝生当时就气笑了,然后他直接把孙申玉送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甚至还专门跟老家大队长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并且请大队长和李家的长辈们做见证,帮他分了家。
老家的东西,他什么都不要,以后他也愿意每个月出五块钱给孙申玉做养老费,但以后除非孙申玉死了,他们一家人会回去磕个头,其他时候,他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大队长和李家那些长辈知道孙申玉做出这种事情后,也都理解李宝生。
答应了替他做主分家。
所以现在李宝生和刘莉两口子,除了每个月要寄五块钱回老家给孙申玉以外,其他的他们一概不管。
夫妻俩的日子过得比以前顺心多了。
沈如意听着刘莉说这些的时候,也开好了方子,递给她。
笑着说道:“刘老师,怀孕这事儿跟心情也有很大的关系。
你现在身体养得不错,心情也顺畅,肯定会有好孕的。”
刘莉重重点头,“嗯!”
送李宝生和刘莉两口子走的时候,沈如意又把他们提来的网兜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们。
刘莉还想推辞,沈如意直接说道:“李营长,你是军人,刘老师,你也是军嫂。咱们为人民服务,不能拿人民一针一线的规定,你们肯定也是清楚的。
你们现在拿这些东西给我,那不是在感谢我,那是在害我违反规定。”
听到沈如意这话,李宝生和刘莉也无话可说。
李宝生只能接过了东西道:“沈医生,不好意思,是我们考虑不周。”
“没事儿。”沈如意笑着道:“下次直接来找我就行,不方便去医院,就直接来家里。
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不用了,现在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别浪费钱。”
听完沈如意这一番话,刘莉离开她家院子后,都忍不住嗔了自家男人一眼。
有些气不过的又拧了他一把,“你个憨货!沈医生这么好的人,要是当初真被你整得丢了工作,你亏不亏心?”
李宝生想起那事儿,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他亲娘,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他捏了捏刘莉的手道:“媳妇儿,以前是我犯蠢,以后再也不会了。”
刘莉听到他这有些低沉的语气,就想到他把孙申玉送走那天,回来后,就把自己蒙在被窝里嗷嗷哭。
被她发现了,他就抱着她哭着说,他以后就只有她了。
刘莉忍不住有些心疼,“没关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进入冬腊月之后,医院里特别忙。
天一冷,老兵们身上的旧伤就容易复发,还有军区周围村里的老人,到了冬天也是腰疼腿疼的。
他们这些人还都是疼得实在受不了才来医院。
治疗方法除了简单粗暴的给他们吃止疼片以外,就只能用中医针灸推拿的方法缓解症状。
医院里会针灸推拿的医生本来就不多,沈如意算是最精通的那个,她自然就得连轴转的为人民服务。
以至于这一个月来,她都没有休息过。
腊月底这段时间,医院里稍微闲下来一些了,她才申请了调休。
申请了调休后,她就开始准备回沈家看望父母和哥嫂兄弟。
准确的说,是准备回家负荆请罪。
毕竟上次她算计沈三妮断亲的事情,到现在她都还没给她爹一个交代。
这一个月,她娘在休息的时候,来看了她两次,但她爹一次都没来过。
她们都知道,断亲那事儿,她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都明白沈三妮一家那样的亲人不能要,但就是过不去那道坎儿,所以才不来看她。
沈如意原本准备买两瓶西凤酒回去赔罪的,但去买酒的时候发现供销社有茅台,一咬牙,把原计划的两瓶西凤酒换成了茅台。
又把跟医院同事兑换的烟票全都花了,买了一条甲级香烟。
还专门把楚老爷子和楚杰都带上去给她当说客。
沈如意回来的事情,是事先跟兰桂英和家里其他人都通过气的,就只有沈大富不知道。
当沈如意拎着东西,出现在沈家院子里的时候。
正在院子里杀鸡的沈大富看见她,把刚拔了一半毛的鸡,往盆里一放,直接就板着一张脸朝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