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弃娘看到萧晏的身影,立刻就飞奔过去,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把他抱了个满怀。
萧晏:“……”
虽然他确实有点吃醋,但是陆弃娘这样哄他的话——
感觉竟然也不错。
以及,张鹤遥现在的脸色,他真的爱看。
然后萧晏就听陆弃娘抽抽搭搭地道:“萧晏,张鹤遥肯定是死了。”
所有人:???
“我刚才青天白日的就看见他来找我,他定然是没了。”陆弃娘哽咽道,“他临走之前,竟然还来吓唬我。”
虽然知道张鹤遥是放不下她,但是那也太吓人了。
等晚上给她托个梦不行吗?
大白天撞鬼,换谁,谁不害怕?
“陆弃娘!”张鹤遥所有涵养都消失殆尽,咬牙切齿地出声,“我没死!你给我看清楚!”
蠢货!
他好容易痊愈,身体还虚弱,就迫不及待来看她,想让她别再为自己牵肠挂肚,结果她以为出现在面前的,是自己的鬼魂?
陆弃娘愣住,在萧晏怀中抬起头,看见张鹤遥身后拖着老长一条影子,顿时无语。
她松开了环住萧晏腰部的手,萧晏却还是不肯松手。
——他太想她了。
“怎么好的?”陆弃娘嘟囔道。
她现在非常怀疑,张鹤遥上次是装出来的。
骗她那么多眼泪,呸呸呸。
这个狗男人,就是心眼子太多。
“好了你早说啊,”陆弃娘道,“闹这鬼儿,大白天的你说你吓人不吓人?”
“我没死,你很失望?”张鹤遥冷笑。
陆弃娘总是有本事,让原本温情的时刻变得面目全非。
他以为是历经生死再相见,她却已经安排好了自己驾鹤西去,真是让人感动。
“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陆弃娘才不肯背黑锅,“行了,你没事就赶紧忙去吧。我就不浪费你时间了,我相公女儿出远门刚回家,我没空跟你啰嗦。”
张鹤遥面色铁青地拂袖而去。
他今日来,其实是酝酿了一肚子话要跟她说的。
比如,经历了生死,才会发现什么是最重要的。
比如,他们两个人的牵绊,不死不休,所以以后好好相处。
可是,陆弃娘把他气得七窍生烟,直到回去之后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转念再想,萧晏回来,陆弃娘这会儿准眉开眼笑地和他在一起。
张鹤遥有种摔杯子的冲动,但是他忍住了。
“大人,郡主来了。”外面的小厮回禀道。
“知道了。”张鹤遥靠在外书房榻上,手里拿着公文,眼皮子都没掀。
宋明真带着霍嬷嬷进来。
霍嬷嬷手中托盘上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回来了,也不先回内院。”宋明真嗔怪,走上前亲手把鸡汤端起来放在小几上,“霍嬷嬷来了,你不是最喜欢她炖的黄芪鸡汤吗?快趁热尝尝。”
“放那吧,公事要紧。”张鹤遥面色淡淡。
霍嬷嬷站在一旁,看得心里发紧。
很显然,姑爷这是生气了啊。
也是,他病得最重的时候,霍嬷嬷劝宋明真去看看,哪怕是做做样子都好。
但是宋明真不肯去。
她怕染上。
她直白地说,“没有人比我自己的命更要紧。我若是染了疫病,他也不会看我。既然他都做不到,我为什么要做到?”
大家因为什么结合,都心知肚明,没必要装什么深情不悔,生死相随。
张鹤遥也不稀罕。
他做梦和陆弃娘双宿双飞,生同衾死同穴呢。
但是张鹤遥病愈回来之后,宋明真的态度明显比从前好很多。
无他,她还要靠张鹤遥。
宋明真也没有勉强张鹤遥,自己在小几对面坐下,笑盈盈地看着他,“父王给你写的信,你看了吗?”
“看了。”张鹤遥放下手中公文,坐直了身子,拿起汤匙慢慢搅动着面前的鸡汤。
“父王也给我写了一封信,夸你这次差事办得好。我已经给他回信,虽说这次你确实立下了大功,但是九死一生。这样升官的机会,我不愿意要。我只盼着你好好的,咱们一家三口,以后或许是一家四口五口,好好过日子。”
张鹤遥看向她。
宋明真面上露出几分赧然。
“这次你重病,我为你寻遍了名医,也给自己看了看。有个大夫说,我这种情况可以好好调理,以后还能生孩子。遥郎,我终于可以给你生个儿子了!”
“不必勉强,你身体要紧。”张鹤遥对此无动于衷。
他不会和不喜欢的女人生孩子。
倘若那样做,日后就得因为孩子,把两个根本无爱的人捆绑到一起。
而且,他也不会是个好父亲。
他心里自卑阴暗,他不是陆弃娘,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善良和爱去支撑起一个孩子的未来。
宋明真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若是真找到名医替她看,她现在就不会这般平静,而是惊慌失措于,装得久了,竟然真的生不了孩子了。
“这些天担心你出事,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想,倘若你真的就这般撒手而去,那张家这一脉就断了。我如何有脸面面对张家的列祖列宗?所以遥郎,我要给你生个儿子。”
“那就等我身体再恢复些。”张鹤遥今日懒得和她虚与委蛇,直接止住了话题。
他这会儿满脑子都还是陆弃娘。
萧晏出远门回家了,两人久别重逢,现在两个人——
张鹤遥忽然放下汤匙,发出一声脆响。
宋明真不由看向他。
“没什么胃口。”张鹤遥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写奏折了。”
“是河南洪灾的奏折吗?”宋明真道,“父王提醒你了吧,这件事,就事论事即可,千万不要牵扯太深,否则得罪了人,你以后的路,也会难走。”
张鹤遥不置可否。
而陆弃娘,确实在和萧晏腻腻歪歪。
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
贪恋身子这件事,男女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