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清赶过来,将谈司保释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情。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谈司,欲言又止:“先生……”
谈司:“想说什么?”
闽清顿了一下,“我觉得您这次有点太冲动了些。”
沈淮序如此狡猾的人,狡兔三窟再正常不过。
谈司那会到门口就能察觉里面不是亦媚。
——偏偏人还走进去了。
谈司瞳孔平波无澜,回头看向了闽清一眼,说:“这不是冲动。”
闽清怔住。
谈司说:“人肯定还没离开容城,去查一查沈淮序名下的房产,还有他的日常轨迹,他这么多疑的人不会把亦媚放在别处,一定放在自己能看到的眼皮子底下。”
闽清正要应下来。
恰逢手机铃声响起。
谈司看了闽清一眼,走到前面,去接谈老爷子的电话。
老爷子声音暴躁:“谈司,你在做什么,找人找到派出所去了?!要不是提前收到风声的媒体朋友告诉我,这件事还压不下来!”
“抱歉,爷爷。”他低头来得太快,一瞬间让老爷子哑了火。
谈司道:“我这次也是被人算计进去了,之后不会再有这种问题。”
谈老爷子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谈司:“没事,我能解决。”
孙子有出息,是所有老人都愿意看见的,只是——
谈老爷子冷哼一声:“现在放大话,你别最后牵累到谈家来给你擦屁股就行。”
谈司声音带笑:“不会。”
抬起脚尖,他碾了碾地面上的石子,慢慢对着老爷子说:“我的未婚妻总得靠我自己抢回来,不然她该说我没用了。”
谈老爷子听完这句,眉心下意识跳了跳。
沈家失踪的不是沈淮序和沈软软吗,怎么又和沈亦媚扯上关系了。
正当他要问出口,谈司却干净利落挂了电话。
谈老爷子莫名觉得心头有一股不安,下意识站起身体。
门外管家进来。
“怎么了,老爷。”
谈老爷子说:“去查一下现在沈家人的动向。”
管家是服侍谈老爷子多年的老人了,看见人现在这满脸紧绷的状态,心下也不敢放松警惕,急忙出门去找人。
谈老爷子摩挲着双指,心中不安更甚。
像是想到什么,他拨通了内宅电话。
-
此刻被大海捞针的亦媚正躺在卧室的床上。
今天的观察下来,她已经确定眼前的小区不是之前的融悦小区,只是两者看着相当相似,所以她那会认为沈淮序把自己带回了融悦。
不过可能不仅是她这么以为。
在外面找她的人,可能也是这么以为的。
亦媚眉头动了动,伸手按了按自己肚子。
空空如也。
她大概绝食了三四天,中间沈淮序一次没有进来过。
思及此,亦媚的心更加往下沉。
沈淮序无疑是在告诉她——
随便她吃不吃,在她转圜心意之前,他不可能放她出去。
长长的睫毛垂落,她抿紧唇,目光看向天光乍现的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喧嚣,人声窸窸,和房间里的安静形成相反的对比。
吱呀一声。
门从外被推开。
亦媚神色紧绷,抬眼看过去。
男人身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的亦媚。
“还是不愿意吃东西吗?”
亦媚没说话,扭过头去。
以动作表示自己的想法。
下秒,沈淮序的话让亦媚毛骨悚然:“那就不吃吧,等你饿到极限了,我再让人给你打营养针吊着一口气,等我们出了国,我会有办法让你吃的。”
亦媚倏然抬眼看向沈淮序,嗓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喑哑:“你要出国?”
沈淮序坐到床边。
亦媚反射性要坐起来,离开他的身边。
男人的手比她更快,长臂一伸,捏住肩头,把她硬生生扣进自己怀里。
亦媚这会没有多大力气,弱的跟刚出生的小猫崽似的,挣扎不开,只能看着自己被沈淮序抓着,挪到他的腿膝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女人乱糟糟的长发。
头皮被扯痛,亦媚须臾眼圈一红。
沈淮序却像是没有看见,堪称平静到诡异的回答了亦媚上一个问题:“不是你,是我们。”
亦媚道:“我不去!”
沈淮序眼神锋利,“这可容不得你。”
头发一点点捋顺,沈淮序看着女人干涩到起皮的嘴唇,眸光微动,他抬臂环住亦媚的腰,径直把亦媚抱了起来。
亦媚身体一空,下意识要挣扎。
沈淮序道:“你不想知道谈司有没有找你吗?”
亦媚挣扎的动作小了几秒。
她抿紧唇,提醒说:“你只要愿意现在放我走,我们还可以做回以前的关系。”
沈淮序声音冷淡:“媚媚,你对我真狠心。”
亦媚抬头看去——
男人一张脸没入黑暗里,他定定看着眼前的女人,瞳孔里的情绪晦暗难辨,蛰伏在他脚边的阴影蠢蠢欲动,就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只等她多开一句口。
亦媚下意识把话咽回喉咙里。
她有种预感,自己一旦开口说了,必定会激怒沈淮序。
沈淮序勾了勾唇:“乖乖的,我带你洗个澡,浑身脏兮兮的,和小花猫一样。”
这句话莫名让亦媚有点耳熟。
直到,她被沈淮序带进盥洗室,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句话是从何而来。
那是她四岁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是沈淮序过来抱住她,说了如出一辙的话。
可那会她四岁,不代表她现在四岁。
亦媚下意识伸手去推男人的肩。
坚硬胸膛一点都推不动。
男人反而上前一步,捉住亦媚的手,把她牢牢困在自己的怀里。
隔着布料。
肌肤热度节节攀升,和浴室放着的暖气混在一起。
她的身体也开始发热。
粗粝手指勾过细腰软肉,一阵战栗。
亦媚长睫上终于盈出几分泪珠,抽噎着开口:“不、不要。”
沈淮序眉眼一动。
亦媚手指勾住沈淮序的袖口,仰起头,抽抽搭搭好不可怜。
“不,不要。”
沈淮序眉眼温和,瞳底却不带一丝笑,“为什么不要,因为别人抗拒我——”
手指挑起女人的长发,他略微低下头,如同毒蛇吐信,亦媚背脊攀上阵阵寒意,喉头发哽。
良久,她示弱说:“我不好意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