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立马竖起耳朵,同时示意秦宓闭嘴。
秦宓也能感觉到外面的声音不对,就连两个啼哭的孩子,都睁大眼睛,不敢发出声音。
“娘,我怎么听着好像我们在边城时候,漠北探子在街上杀人的声音?”
秦夫人摆摆手,示意秦宓不要说话。
这里是京城,怎可能有漠北探子杀人的事发生。
若说是山上的土匪,那就更不可能了。
这里是天子脚下,京城周围二百里范围内都没有土匪的踪迹。
再加上他们住在东城区最核心的区域,即便是土匪进来,一时半会也到不了他们这边。
“月英,你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秦夫人小声吩咐。
没有下人,只有一个朱月英可以使唤,秦夫人感觉非常憋屈。
她堂堂六品官员夫人,身边居然连个下人都没了。
朱月英越发地对秦夫人不满。
她手上抱着孩子,按说应该是秦宓出去查看情况。
这明摆着是怕外面有什么危险,才让她出去。
秦宓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了?
她不敢违背秦夫人,只好应声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想着,万一是土匪,她就让手上的孩子给她挡刀。
秦夫人仿佛想起什么,在朱月英走到门旁的时候,突然叫道,“月英,把孩子交给我,你一个人的话,万一遇到危险,容易脱身。”
秦夫人已经察觉到朱月英的不满,也想到了遇到危险,朱月英肯定会把手上的孩子舍了自己逃命,这才制止朱月英。
朱月英顿了顿,转身把手上的孩子交到秦宓的手上,抬脚走出去。
秦宓像是被蝎子蛰了,连忙把手上的孩子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小孩子立马放声大哭,秦宓压低了声音骂道,“小杂种,你要是敢再哭一声,我就掐死你。”
朱月英此时已经走到门后,刚要伸手打开房门,就见房门自己打开。
朱月英愣了一瞬,就着房间内的灯光,看清楚门口站着几个黑甲卫士兵。
“啊!……”朱月英惊叫一声,后退几步,跌坐在青石地板上。
房间里的秦夫人和秦宓也看清楚院子里的情形,一惊之下,张大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秦夫人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加上她现在官家夫人的身份,顿了顿,问道,“就算你们是黑甲卫,也不能半夜扰民吧?你们怎么敢深夜闯入朝廷官员的府上?”
“就是!”秦宓睨一眼坐在地上的朱月英,感觉朱月英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土包子。
不就是几个黑甲卫的士兵?这里可是秦府,朝廷官员的府上。
“我爹可是朝廷六品官员,你们就不怕我爹命人砍了你们的脑袋?”
朱月英回头看了秦宓一眼,这可是黑甲卫,皇上的亲兵,秦刚一个六品官,敢杀皇帝的亲兵?
真是不知道所谓的蠢猪。
带队的的陌寒,忽略了秦夫人和秦宓的质问,上前一步问道,“这里可是秦寺丞和容司务的府上?”
秦夫人仰着脸应声,道,“正是,你待怎样?”
“是就好,我们奉命搜查秦寺丞和容司务的府上,这是京兆府的搜查令,请看仔细了。”
陌寒拿出一张搜查令,拍在桌案上,朝着身后挥挥手,道,“执行命令!”
秦夫人手上抱着孩子,闻言心中一紧,刚才的强自镇定,立马变得慌乱起来。
“……快……快……去后面找你爹……”
她不敢和黑甲卫作对,更不敢和京兆府的搜查令作对。
刚才她还琢磨着,等秦世清和容疏影回来后,一家人怎么去找沈栖月的麻烦,儿子没回来,儿子给惹的麻烦就到了。
秦宓反应过来,立马点头。
她只是蠢,并不是傻,她当然知道凭着她和娘亲并不能阻止这些人的搜查。
而爹是朝廷命官,爹来了,看谁敢动秦家。
陌寒收了搜查令,道,“既然秦大人在府上,那就请秦大人出来一见。”
虽然秦世清和容疏影犯了事,主子没说牵连秦刚,他也暂时不用给秦刚难看。
没一会,秦刚就跟着秦宓的身后匆忙走出来。
见到秦刚,陌寒说道,“秦大人,因秦寺丞和容司务联手指使歹徒,针对沈国公府上大小姐,在下受京兆府赵大人指派,搜查秦寺丞和容司务的住处,还请秦大人配合,不要让在下难做。”
秦刚一看,是十三皇子身边的侍卫。
这事怎么牵连到十三皇子了?
常言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十三皇子身边的侍卫,并不是他一个六品小芝麻官能得罪的。
但他总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黑甲卫把这案子移交京兆府了?”秦刚没有回答陌寒,反问一句。
幸亏他没有带着银子去黑甲卫,原来黑甲卫把案子移交京兆府了。
哎呀不好!
京兆府赵大人可是出了名的铜豌豆,谁的面子都不给,他该怎么救出儿子呢?
等等,刚才这位说,要搜查儿子和容疏影的住处?
“这位大人,”不等陌寒回答,秦刚连忙上前套近乎,道,“不知道我儿秦世清到底犯了什么事,以至于惊动京兆府?”
陌寒阴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淡淡说道,“秦大人,在下只是奉命搜查,您若是不配合,那我们只好把秦家所有院子全都搜查一遍……”
“别……”怎么说,秦刚都是做了这些年官的人,立马配合道,“下官这就带领大人去他们住的院子,下官一定配合大人……”
秦刚明白,既然十三皇子插手,那容疏影和儿子的事,恐怕就不能不了了之。
一边往外走,秦刚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塞在陌寒的手上。
陌寒大大方方就着走廊上的灯笼看了一眼,一百两的面额。
不动声色收起来,等忙完了,就带着弟兄们去喝茶。
秦刚见陌寒收下银子,松了一口气,问道,“大人,不知道我儿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陌寒转过身,面对秦刚,道,“难道指使歹徒绑架沈国公府上大小姐,这件事还不足以让京兆府下搜查令?”
秦刚倒吸一口凉气:“坐实了?签字画押了?”
“怎么?秦大人这是质疑京兆府的办事能力,还是质疑黑甲卫的办事能力?”
秦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重新拿了一张银票,塞在陌寒的手上,道,“请大人详细给下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