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早上起来就吃了感冒药。
希浩看见问：“怎么了？昨天晚上着凉了？”
游弋把水咽下去摇了摇头，含糊不清地说没有。
-主要是昨天半夜吹风了，要是又耽误了训练时间真的罪该万死-
游弋解释了就当这件事情已经接过了，李希浩向来是最有眼力劲的从来不会做让人尴尬的提问。
之前游弋一度觉得钱哲和希浩的性格还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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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众人打了招呼之后自己先离开了宿舍。
望着游弋和平时别无二致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刘文元扭头看向两人：“他今天怎么了？”
正在对着镜子卷刘海的李鑫海刚刚都没有注意到游弋，只垫着自己的颅顶道：“没什么事吧，这不是挺正常的？”
刘文元还是坚持：“不对吧？”
“他最近不都是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刘文元举例说明，主要是昨天晚上这么整了一出，搞得他现在对一切反常行为都很担心，尽管游弋相当靠谱且心声也没有任何问题。
“咋了，还不让人家自己一个人去吃饭呀？”李鑫海放下了卷发棒，满意地从镜子里欣赏起来自己的头发。
和这个人说不通，刘文元又看向了李希浩，李希浩和往常一样地在宿舍里煮咖啡，感受到了投过来的眼神对他道：“没有什么不一样吧？”
“你要来一杯咖啡吗？”
对话好像什么美式家庭。
刘文元摇了摇头：“你也觉得没有吗？可是我真的觉得哪里不太对？”李希浩其实是他们四个里最敏感细腻的，如果他也说没有的话，那估计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李希浩打开摩卡壶，倒出金黄色的咖啡浓缩液：“真的没有，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不就是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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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二公最后一天练习时间，休息时间《Neon Nights》的排练室格外安静，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一直“咚咚”的踏地。
刘文云：“我就说了游弋真的有事！他这两天都不是很对劲！”
房间里几人分坐两边，一边是萧亦寒一个人，另一边是剩下人，感觉只要路过看见都能在网上胡诌出来一篇霸凌孤立萧亦寒的稿子。
正中间是游弋一个人在练习，一整个上午几乎没有休息过，新学的和萧亦寒的双人舞段落动作看上去像是小时候抱过他一样熟练。
整个舞台，不仅能正着跳，游弋感觉都能反着跳完了，还能带着把每个位置都过一遍那种。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一直在跳，跟小机器人似的。
看得几人又敬佩又忧心忡忡。
其中又以钱哲最甚。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但大家都知道游弋的反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然和钱哲萧亦寒那件事少不了关系。
“游弋都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林斯年叹了口气。
杨苏木看着游弋的动作想了想突然从地板上站起来过去对他说：“游弋，我这里感觉跳得不是很好看，你帮我看看呢？”
游弋终于停下来，从镜子里看着杨苏木的动作。
“这样吧，我那天看了衣服感觉影响还挺大的，这样改动一下会好一点，但你也可以自己看。”游弋很详细地解说配合着放慢了动作。
“哦哦。”杨苏木点头，顺势说，“那我能和你一起来一次吗？”
游弋答了句“好”，开始的站位俨然就是杨苏木的位置，是要用他的位置来带着杨苏木跳一次。
好学大概是一种氛围，刘文元恍然觉得他们这个地方不是二公小组排练，而是当时所有人都卷生卷死的主题曲练习。
别人都在做，游弋还在练习，你敢停下吗？坐在那里就有一种排名下滑的实感。
就连这几天一直不和大家说话的萧亦寒也动了起来。
一遍，两遍，三遍……
最后练完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林斯年直接过去把暖气都调低了几度，钱哲站在旁边疯狂喝着水。
身体很累，精神状态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小时候一开始钱哲是学民族民间舞的，最起初的软开度留了多少眼泪自然不必多说，他现在都记得第一次集训也是在一个冬天，一对一的舞蹈剧目小课，老师为了让他完成结尾的旋转，告诉他：“我的鼓声没停你也不准停。”
舞蹈室透明的玻璃门上早就是他连续跳舞疯狂流汗之后产生的热气，附着在上面就变成了大团大团的雾气。
老师敲响了鼓，他开始旋转。
不管是怎样的技巧在长时间的旋转下都失去了作用，钱哲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动作走形了，但是严厉的老师还是没有叫停，或长或短的鼓声在整个密闭的房间里回响，再到后来天旋地转，或许其实也没有过去多久但钱哲已经分不清楚鼓点的节奏了，只一味地旋转。
鼓点停下的第一时间，他跌撞着扑到老师脚边的垃圾桶上吐得喉咙发疼。
但还是。
“再来！”
老师这样说，他自己也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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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这样放弃甘心吗？
钱哲也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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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边刚结束，训练室的门就被敲响，几人心里俱是一惊，林斯年甚至上前一步挡住了钱哲看向门的视线。
门打开，探出了个脑袋。
是李希浩。
希浩和几人都不是很熟悉，除了是来找刘文元的，自然是来找游弋的，他小声喊：“游弋。”
游弋走过去：“怎么啦？”
李希浩是想过来拜托游弋帮忙看看动作，虽然游弋没有仔细学过他们的舞蹈，“但你肯定可以，拜托啦！”游弋自然答应了下来，返回训练室收拾自己的外套、mp4、水杯、毛巾。
刘文元看他还在解耳机线，凑过去问李希浩：“什么情况？”
李希浩从来不是会麻烦别人的人，怎么也有些反常？
刘文元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希浩看着游弋的动作，表情自然地和刘文元咬耳朵：“他其实就应该是一门心思只有一件事情的人。”
游弋性子慢吞吞的，不会主动社交，在训练营认识的朋友都是他人主动来靠近。
但是和大家的情感连接，有些时候会影响到他，别人的情绪、事情，他也会跟着一起难过、愤怒，他也会迷茫。
“你就看做小机器人的自我保护程序吧。”
“我好啦！”正巧这个时候游弋走了过来，还和刘文元说：“那我待会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刘文元还在为李希浩刚刚那句话发愣，闻言下意识点头，缓过神来，只看到了两人一起离开的背影。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好像也应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