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阵的光芒越来越盛。
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时，裂隙深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尖笑。
玄衣老祖的残魂从混沌中钻了出来，他的面容比之前更模糊，却带着近乎癫狂的怨毒。
“想封印我？做梦！”
他的魂体突然膨胀，像团黑雾般裹向楚灵钰。
楚灵钰是媒介，只要破坏这个媒介，这封印不攻自破。
“滚开！”
赵阳红着眼睛吼道。
他咬破指尖，鲜血溅在地上，瞬间画出道血色符文。
“镇魂！”
赵阳双眼微红，低声地吼了一句。
镇魂诀，需要以自身精血为引，代价是损耗十年寿元。
此刻他顾不上那么多，手掌重重拍在符文中枢，符文腾起赤焰，如巨网般罩向玄衣老祖残魂。
“啊！”玄衣老祖的惨嚎震得祭坛簌簌落灰。
他的魂体被火焰灼得滋滋作响，逐渐透明。
赵阳只觉眼前发黑，双腿一软几乎栽倒。
楚灵钰及时扶住他，两人的鲜血混在一起，滴在祭坛中心，竟开出朵淡金色的小花。
这是混沌之力被净化的体现。
最后一缕黑雾消散时，裂隙的震颤彻底停了。
楚灵钰眼中的暗金缓缓退去，她踉跄着扑进赵阳怀里，像片终于落定的雪。
赵阳能感觉到她的心跳，一下，两下......
他的眼眶湿了，声音带着鼻音：“灵钰，谢谢你......”
“傻话。”楚灵钰抬起手，用染血的指尖碰了碰他的鼻尖。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一切都值得。”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头慢慢靠在他肩上，呼吸逐渐平稳。
她太累了，终于能安心睡会儿。
守界人望着愈合的裂隙，界碑残片突然发出璀璨光芒，在半空映出幅星图。
云游僧合掌轻笑，说道：“善哉，善哉。”
幻灵仙子的蝶群重新化为雾气，却在消散前绕着两人飞了三圈，像是在道别。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裂隙时，众人踏上了归程。
赵阳抱着楚灵钰，感受着她逐渐回暖的体温，心里像揣了团火。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原本清澈的天空突然飘过片金色云霭。
天地间的灵气，正在发生某种微妙的、不可逆的变化。
“灵气......变了。”
众人感受着裂隙空间外的气息，都有些惊喜。
远处传来山雀的清啼，声音比往日更清亮三分，连带着几片本已枯黄的枫树叶，竟从枝头簌簌抖落，在半空打着旋儿，重新抽出嫩绿的新芽。
云游僧的袈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抬手接住那片新芽，指腹轻轻抚过叶尖，眼中泛起慈悲笑意：“混沌之力与原力交融，竟催生出新生灵脉。”
“老衲在终南山闭关时，曾读过一卷古经，说天地每经历一次大劫，便会在伤痕处结出更坚韧的脉络......”
他的声音忽然低下去，目光扫过赵阳怀中的楚灵钰，说道：“只是这新生，总要有人先做那破土的种子。”
幻灵仙子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她望着远处重新流动的溪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发间那支蝶形银簪。
那是之前她为守护古阵，用自己的幻力凝成的。
此刻银簪表面的暗纹突然亮了一瞬，像有什么在沉睡中被唤醒。
她转头看向赵阳，眼尾的泪痣随着笑意轻颤。
“小友，若哪天在雾隐林迷了路，不妨来我阵中坐坐。”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化作风中的蝶粉，消散在渐亮的天光里。
守界人站在光门边，界碑残片重新没入他腰间的玉盒。
他望着远处青山上腾起的淡淡金雾，又看了看赵阳怀中的楚灵钰，忽然开口：“混沌之力虽已平息，但新的平衡仍需时间适应。”
他的声音不再像山涧冰泉般清冷，倒添了几分松涛般的厚重，“赵阳，你的旅程还未结束。”
赵阳脚步微顿。
他感觉到怀中的楚灵钰动了动，睫毛在他颈侧扫出一片痒意。
她大概是被现世的灵气滋养，睡得更安稳了。
他抬头望向守界人，张了张嘴，想要问点什么。
但是守界人却似乎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转身进入了光门，只留下了一句话，说道：“有些事情该明白的时候，你自会明白。”
话音落下之后，他便彻底消失在了赵阳的眼前，原来带着那道光门都不见了。
赵阳心里有些感触。
云游僧此时也合掌向众人告辞，继续了他的云游之旅。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山坳里，赵阳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掌心已被楚灵钰的手指攥得发疼。
她睡梦中仍紧抿着唇，像是怕一松手就会坠入深渊。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那里还残留着混沌裂隙里特有的清洌气息，却又混着现世晨露的甜。
“我们也走吧。”
他轻声说。
赵阳抱着楚灵钰，一步步走在了山间小路之上。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感觉到了怀中的楚灵钰有了动静。
“醒了？”
赵阳放慢脚步看着眼前的楚灵钰，心中生出了一丝欣喜。
楚灵钰缓缓一笑，示意赵阳将她给放了下来。
然而她还没有站稳，额角便渗出细汗，裂隙里的混沌之力虽已被封印，余韵仍在啃噬她的经脉。
可当她望向远处山坳时，瞳孔突然缩成针尖：“赵阳，你看那边。”
赵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口猛地一沉。
远处的山林好像是刚刚被烈火吞噬过了一样，原本翠绿的古树在瞬间变得焦黑扭曲，就连泥土都化成了一个不正常的灰白色。
更诡异的是，空气中浮动着细碎的灵光，像被揉碎的星子，却带着刺人的锐芒，刮得人脸生疼。
“这是.....”
他伸手接住一缕灵光，灵力刚一触碰，那光便‘嗤’地灼穿他掌心，在皮肤上留下焦痕。
“混沌之力平息后的余波。”
一声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阳回头看去，原本消失的守界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赵阳一脸的疑惑。
“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